林芷萱回錫晉齋的時候,李婧竟然過來了,她前些日子來得勤勉,也安分守己了許多,許是覺著在自己這裡,無論如何畢竟還能見到魏明煦的面,極其偶爾的,魏明煦心情好,林芷萱身子也不錯的時候,會留她一桌吃飯。【全文字閱讀.】
開始李婧還滿心歡喜,可看得次數(shù)多了,心漸漸就冷了。
起初幾日,林芷萱瞧著她落寞,後來漸漸的倒有些蔡側(cè)妃的風(fēng)範(fàn)了。話也少了,林芷萱讓她讀文章來聽,她也盡心來讀,這《道德經(jīng)》和《南華經(jīng)》原本就是講修身之道,只是其文深奧卻不晦澀,淺顯卻又難懂,非要讀過幾遍之後方見大道。
林芷萱不知道李婧能參悟幾分,只是覺著那個當(dāng)初李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既然不幸入得靖王府來,落得個這樣的命運,就總該學(xué)些安身立命的道理。
她如今規(guī)矩了許多,早已不會再不請自來,故而今兒在這兒見到了她,林芷萱才越發(fā)詫異。
李婧給林芷萱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雖然神色上還有倨傲,但是禮節(jié)上已經(jīng)不錯了。
林芷萱見李婧懂事了許多,對她也不再是以往的疾言厲色,只讓夏蘭給上了茶,又讓她與自己一同在炕上坐了,道:“你怎麼今兒得空過來?”
李婧不曾言語,只四下看了看這一屋子的人。
林芷萱見她有話要說,便給秋菊使了個眼色,讓她命丫鬟們先出去。秋菊卻依舊放心不下李婧,怕她那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性子,屋裡獨留她一個人會對林芷萱做出什麼事來。
李婧知道秋菊是林芷萱的心腹,自然也隱約猜到她留下的緣故,只冷笑一聲,纔對林芷萱道:“我是來給你提個醒兒的。”
林芷萱頗爲(wèi)詫異,問道:“提醒我什麼?”
李婧倨傲地擺著臉子道:“提醒你小心留意你院裡的人。”
林芷萱擰眉不解。
只聽著李婧繼續(xù)裝腔作勢地擺著架子對她道:“那個叫馮嬤嬤的前幾日來找過我,跟我說了些很動聽的閒話,比什麼《道德經(jīng)》《南華經(jīng)》裡說的故事有趣百倍,我怕娘娘都沒聽過這樣新奇的故事,所以過來說給娘娘聽聽。”
林芷萱瞧著李婧賣關(guān)子,卻也不十分著急,只往炕上歪了,擺出一副聽書的架勢來,道:“哦,那我可要洗耳恭聽了。”
李婧見林芷萱這副隨意地樣子,心中有些氣惱,倒是有幾分後悔來跟她說了,要不是費嬤嬤非逼著她來跟林芷萱告這個密,她纔不過來,纔不想憑此事成爲(wèi)林芷萱的心腹。
她如今甚至都不想往錫晉齋來,瞧著林芷萱和魏明煦那般恩愛親熱,給自己心理添堵。
可心中過了思緒萬千,李婧還是沉下了性子,道:“她說那個孩子並沒有死,如今就養(yǎng)在府裡。”
林芷萱喝了一口炕桌上的黑豆蜂蜜奶,道:“這個不用她巴巴地跑過去跟你說,你不知道嗎?”
李婧冷笑著瞧著林芷萱,滿眼都是玩味,道:“可是她卻跟我說,娘娘肚子裡的不是王爺?shù)暮⒆樱@個孩子,纔是。”
林芷萱放下了杯子,瞧著她道:“哦?這話兒從何說起。”
李婧冷笑著開始給林芷萱說書,道:“王爺去過金陵,你也是從金陵過來的,王爺當(dāng)時在太后壽宴上就是說在金陵與你一見鍾情,而這個孩子早產(chǎn),細(xì)算年月,也大約是去年在金陵那段時候有的。”
林芷萱緩緩點頭,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
李婧道:“這一見鍾情之說,鬼才會信。那麼爲(wèi)何王爺會偏偏選中了你,按我們馮嬤嬤的說法是,王爺當(dāng)時在金陵與那女子一夜風(fēng)流被你撞破,後來發(fā)現(xiàn)那女子有孕,你帶她進京,威逼王爺娶你爲(wèi)妃。
後來爲(wèi)了給那個孩子一個名正言是的身份,王爺命你跟肅羽茍且,使你有了身孕,卻不想你沒將那女子看牢,她趁著天花之亂逃了出來,如今恰好又回王府,被人撞破。
你對外稱她死了,或許這個短命的女人當(dāng)真死了,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尚且活著,打算等你腹中的孩子瓜熟蒂落之時,與之調(diào)換,這樣既全了你王妃之尊,又保住了王爺?shù)淖铀谩!?
林芷萱聽了都忍不住輕笑,道:“這故事可當(dāng)真比書上說的故事還有趣百倍,這是一樁太子換貍貓嗎?”
李婧惱道:“你還笑得出來?”
林芷萱含笑道:“你既然撞破了這樣驚天的秘密,還不趕緊告訴出去,這段故事可是比以往我聽到的哪一個都精彩,定然能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你又何苦過來與我告這個秘。”
李婧嗤之以鼻,道:“這話騙外人也就算了,我又不是沒見過他是如何待你的,若說你肚子裡懷的不是他的孩子,我第一個不信。”
林芷萱道:“哦?那這麼些人,馮嬤嬤爲(wèi)何偏偏要告訴你呢?”
李婧好笑地看著林芷萱,道:“這您都不知道呀?當(dāng)然是因爲(wèi)這王府裡頭我是頭一個跟您對著幹,跟您不對付的呀。”
“從前的確是,那以後呢?”林芷萱平靜的瞧著李婧,半晌才嘆道,“婧兒,我知道或許這一趟不是你自己要來的,或許是有人勸你,或許是有人逼你,但是我心裡還是感激你的。”
進府一來,林芷萱彷彿是第一次這樣與她誠心誠意地說話,李婧有些懵了,她那樣怔怔地看了林芷萱兩瞬,纔回過神來,不再看她,只是懊惱道:“什麼從前,什麼以後!我不過是瞧著你可憐,怕你被人害了尚且不知,過來提醒你一句罷了,你信就信,不信拉倒,我走了。”
說著也不行禮告退,就逃也似的快步去了,林芷萱卻瞧見她眼圈有些紅。
秋菊聽了那個匪夷所思的故事,卻有些不信,只問林芷萱道:“娘娘覺著她說的可是真的?不會是來挑撥離間的吧?雖然,那個馮嬤嬤當(dāng)真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我瞧見她多次在府裡亂傳消息了。”
林芷萱瞧著李婧方纔匆匆離去的方向,道:“這丫頭雖然趾高氣昂些,卻是個直腸子的,成日裡當(dāng)面跟我起衝,卻不會背地裡使絆子。她說的,十有**是真的。”
秋菊聽林芷萱這樣一說,才道:“那是不是得好生查查,這個馮嬤嬤究竟是在替誰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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