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城卻是眉頭緊緊地皺起,冷道:“你們怎麼可能會有辦法解了這夢心丸,毒宗雖說不得第一,卻也是年歲久遠的古幫派,他們耗盡三代人的心血而研製的夢心丸自稱無藥可解,你們怎麼可能有辦法解毒!”
寧以翔挑了挑俊眉,一個翻身,往那夜寒城嘴裡塞進了一顆黑色的藥丸,擺擺手,笑道:“搞定!”
夜寒城鳳眉冷挑,輕咳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寧以翔含笑揚了揚手中的寶劍,笑道;“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既然敢對於雪mm們用這招,那我們便還你一招,你方纔服下的乃是藥宗珍藏百年的斷腸玉骨丸,必須配置一百七十三種天上地下毒草毒物,每一樣必須經過特殊的蒸餾等工序,經過特殊秘法方能解毒,你若不信,可試著動一動筋骨!”
夜寒城只是微微一動,隨即顏色大變,冷哼道:“你竟然敢對本尊下毒!”
寧以翔一個劍柄敲打在他的頭頂,嬉皮笑臉道:“小樣,落在爺的手裡還敢跟爺這麼扭,乖乖拿出夢心丸的解藥,爺就饒你一條命!”
夜寒城冷哼道:“你們不是有解毒的辦法嗎?本尊就站在此處,看你們如何解毒!”
寧以翔嘿呦呦怪裡怪腔道:“你個手下敗將,還有的選擇嗎?你真當我是白癡啊!夢心丸雖是毒宗研製出來的,但是憑毒宗那淺薄的才學,想研究成功而無副作用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經過一百代人的努力,也是全然達不到這樣的境界的,所以依我看,這夢心丸十有**是假的,你不過是在她們身上施加了**罷了!”
夜寒城正欲動氣,突然之間覺得天崩地裂,腳步站立不穩,腹中傳來撕心裂肺的抽搐,他臉色大爲變樣,急道:“我不會將解藥交出來的!”
歸海三刀的長劍緩緩地沒入他瑩白如白天鵝般優雅的脖頸處一寸,嫣紅的血液流淌而出,灼灼刺紅了衆人的眼。
夜寒城脣角蒼白,一雙秋水鳳眸狹長地拉起,緩緩地閉上,道:“要殺便殺,但你們也休想出了這風月閣範圍!”
李遠挑眉,訝然道:“你竟然是風月閣的人,難怪能將這麼一座無名山城掌控在自己手中!”
夜寒城比他更加驚訝,他錯愕地看著他,道:“你竟然知道風月閣!”
李遠冷笑,道:“新春時,紫茗上街遊玩,險些遭到風月閣襲殺,剛開始我們還以爲是哪個榮國夫人尋機報復,但是後來雛菊坦誠地告訴我們,曾經她便是被風月閣的三閣主的兒子,也就是風月閣安插在京都的眼線蒙天騷擾,雛菊自然不會順從,出招狠絕,直接斷了那蒙天的命根子,故而才惹得風月閣大打出手,圍追堵截雛菊,陰差陽錯碰觸到仙宸宮被逐出師門的仙宸宮老僕,繼而未能拿下雛菊,哈哈……說來也巧,那烏龍巷窄小破落,一般人自是不會出現在那裡,但是紫茗等人偏偏巧的逃到了那裡,被那老者相救,紫茗本來對這江湖隱藏的風雲極爲敏感,這次因爲你們三閣主的兒子的那齣戲,致使的風月閣浮出了江湖的視線,恐怕百花宗與嗜血魔教之人,早已經注意到了你們了!”
夜寒城臉色陰沉不定,他鳳眉緊皺,道:“這倒是要多謝你們告知於我了,本來我計劃利用你們暗中操控整個江湖,現在看來,我們已經是不得不親自出手了!”
寧以翔敲了敲他的頭,流氣的笑道:“喂喂,老大,您腦子有毛病了是不,你現在可是在我們手裡,如何將這消息帶回去,再說,恐怕百花宗與嗜血魔教早就已經聯合在了一起,專門針對你們這隱匿在地下的組織布下了天羅地網,你確定你們那個勞什子風月閣可以扛得下這兩大巨頭的一次攻擊!”
夜寒城突然周身氣勢外放,張揚而出的內力猶如浩瀚的**,磅礴溢出,妖嬈的紅脣微張,吐出一枚暗紅的藥丸,脖頸處的血跡也被蒸乾,機上一層淺紅的疤,他右手微擡,歸海三刀便忍不住氣血翻騰,猛地後退一步,駭然地看著他,道:“你竟是武林皇尊!”
夜寒城抿嘴淺笑,眉目如畫,紅脣似妖,輕輕擡手,轎子中瑟縮在牆角的紫茗便被他掄在了手中,陽光緩緩地撥開雲霧,帶著瑞彩千條,彩虹紛紛,他彷彿踏著千萬層雲霞,翩躚飛去……
消失在蒼穹之中,只隱隱一聲爽朗的大笑:“諸位大俠,此番計劃不過是與諸位開了個玩笑,諸位受驚了,後會有期……至於這紫衣女子,本尊極爲好奇,暫且借回去研究一番,哈哈哈……”
李遠狠狠地跺腳,道:“此子究竟係爲何人!”說罷,他看到馬車裡目光閃爍的兩名丫鬟,劍眉一挑,道:“說,方纔那夜寒城是何許人也!”
那兩名丫鬟對視一眼,猛地吞下一顆黑色的藥丸,自喉嚨嚥下,噔時七竅流血,沒了呼吸。
殺人無數的歸海三刀這時也微微有些詫異:“我們得到的風月閣的消息,始終還是不甚全面啊!”
李遠也嘆道:“倒也是紫茗的獵鴿了,如此變態方纔能翻出這風月閣的底細之外,若是百花宗,可以嗎?”
寧以翔對他們口中所述的獵鴿極爲好奇,問道:“何爲獵鴿!”
李遠便要說漏嘴,一聲嬰兒的啼哭猛地將他驚醒,他方纔發現,剛纔與那夜寒城言辭刀劍相向,不知不覺的,他的後背已經滲滿了汗珠。
他愕然地看著哭泣的嬰兒,那瑩白如瓷的肌膚之上,佈滿了經營的光澤,一雙黑曜石般奪目的雙眸裡,因蒙上了水霧,反倒愈加令人心顫,彷彿這嬰兒眸光之後,隱匿著驚濤駭浪,只不過是被水霧溟濛掩蓋了……
他抱起嬰兒,寧以翔則識趣的到前方的馬車上,將昏昏欲睡的衆人用冷水澆醒,他是何等身份,早就爲衆人懷疑,此刻見他熟練的喚醒了中了“夢心丸”的衆人的手法之後,心中愈加疑惑了起來。
寧以翔彷彿看出了衆人的猜忌,忙道:“我曾四方雲遊,浪跡天涯,有幸拜的毒宗流浪在外的毒仙毒老子,也曾在藥宗宗主黎水兒門下學了些皮毛,因是習了兩家之長,故而精通此道!”
葉一舟身體孱弱,他睜開眼,便聽得此說,只是狐疑道:“據我說知,毒老子他老人家已經於十二年前仙逝,不知寧公子如何拜的他老人家門下,況且這毒宗與藥宗素來水火不容,又豈會將兩種極端藥術教授於你,鄙人甚爲不解!”
寧以翔嘆道:“此事說來也是一段冤孽,不提也罷,只是諸位知道,那毒宗宗主姓氏便能猜到一二了!”
於雪已是神智大定,怪的她有七竅玲瓏心,聽罷恍然道:“也確是一段奇緣!”
萱籬也抿嘴道:“誰曾想得到,毒宗藥宗鬥了幾百年,卻在這上一代較量中,毒宗宗主寧非凡傾心藥宗宗主黎水兒,遂產生了這曠世情緣,說來這情也是江湖一場奇戀啊!只是聽說二人歸隱山林,又怎會……”
寧以翔嘆道:“本來乾爹乾孃是歸隱山林,打算永生永世,辟穀不出的,奈何他們離開了江湖,江湖卻並不願意放過他們,再一次次的追殺中,他們二人終於被迫分開,與長老妥協,因毒宗藥宗沒有可以撐得起大局面的宗主人選,所以他們依舊是宗主,只是這宗主做的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啊……”
萱籬詫異道:“你不是他們二人的獨子嗎?”據她所知,寧黎夫婦二人的獨子便是叫寧以翔。
寧以翔苦澀一笑,道:“說來慚愧,毒宗與藥宗,一個擅長以毒攻毒,一個以藥攻毒,那原本真正的寧以翔因了嬰兒時,生了風寒,兩人各自堅持自己的觀點,原本一場小小的風寒,愣是使得二人劍拔弩張,打下賭約,用自己的方法救治嬰兒,毒與藥自是不相容,嬰兒遭此一劫,便是落下了病根,自是身子羸弱,堅持不到三歲便去世了,乾爹乾孃傷心欲絕,便收留了我作爲他們的義子,只是我生來喜好劍法,乾爹乾孃也因爲喪子之故,在碧幽谷全然不提毒藥二字,只全心教我劍術與內功心法,直到那次兩宗長老追殺到了碧幽谷,以我作爲威脅,逼迫的乾爹乾孃就範了的,其實若不是因我,他們也不會分開,從此兩地相隔!”
他說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李遠自是聽出了他口中的虛實,對於他爲何要編出這樣一個故事極爲好奇。
但是女兒家的對著感情之事極爲敏感,聽罷這故事之後,都是黯然傷神,於雪安慰道:“這也不是你的錯,寧黎夫婦有此情操,也是難能可貴,雖不能在一起,但是至少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過,這樣便足夠了,不是嗎?”
寧以翔黯然,道:“乾爹乾孃的愛情,也只有毒老子師傅極力贊成的,也因此,毒老子師傅纔會被逐出毒宗,在江湖流浪,我隨他學習毒術之時,也是僅僅的學了些皮毛,他在乾爹乾孃的警告下,未曾將毒學真言傳授與我,所以我這毒術也是半吊子的!”
雛菊長長地睫毛撲閃撲閃,如蝶翼般伸展著,她滿臉崇拜道:“寧哥哥的身世真是離奇,真令人羨慕啊!”
寧以翔尷尬的漲紅了臉,忙擺擺手道:“哪有的事!”
衆人轟然一笑,顯然死沒料到他寧以翔臉皮竟然會如此之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