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的盤算,黃順決定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勞累的身體和腦袋。這段時間,實(shí)在是把他們用的太狠了。
於是,選擇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黃順帶著程瑤和呼延康,後面跟著彭威、彭風(fēng)、荊恬和程郊四個護(hù)衛(wèi),悠然自得的在榆林城內(nèi)閒逛。
既然是出來放鬆,黃順早就跟程瑤和呼延康說好,街上看上什麼東西,隨便買,他負(fù)責(zé)掏錢買單。
兩女一出府門,就像兩隻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在街上“飛來飛去”,看著這個很好,那個也不錯。
其實(shí),榆林城的大街上擺攤的,真沒多少好東西,尤其是那些小玩意,小首飾,比黃順平日送給她們的,無論材料還是工藝,都差遠(yuǎn)了。
但上街放鬆嘛,要的就是大把花錢的好心情。兩人幾乎是挨個攤子、店鋪的一路買去,一條街還沒走到頭,黃順和彭威四人,每人的兩手,都不閒著,提溜著各式各樣的東西。荊恬甚至抱著一個半人高的陶製花盆,裡面裝滿了各種小玩意。得虧荊恬常年習(xí)武,這點(diǎn)負(fù)重,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若換做黃順,走不出幾步遠(yuǎn),非得手軟腰痠,將花盆摔了不可。
終於一條街走到頭,拐過彎去,兩女立即被路邊的一個雜耍吸引住了,飛跑著過去看熱鬧,蹦跳著拍手叫好。
兩女衣著繽紛,光彩照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小姐。有她倆捧場,場子裡的雜耍,更加的起勁賣弄本領(lǐng),尖著嗓子吆喝著招攬看客。
黃順一看架勢,這倆人,一時半會不會敗興,有的看。便溜目四顧,瞅見偏僻的一角,一個算命的攤位前,有幾張小凳子空著。黃順連忙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揉一揉已經(jīng)有些痠痛的手脖子。
彭威他們自然有樣學(xué)樣,全湊了過來,找地坐下,趁機(jī)休息一會。
攤子的主人,是個留著一撮山羊鬍,一臉皺紋的小老頭,灰布棉袍皺巴巴的,隔著兩米遠(yuǎn)都能聞到一股油灰味。
看見生意上門,本來籠著手閉目打盹的老頭立刻精神了,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黃牙,“幾位客官,看相還是稱命,問前程還是測財(cái)運(yùn)?”
黃順只是借他這個地歇腳,哪有心思照顧他的生意。只是佔(zhàn)著人家的攤前,不意思意思也不好。於是,黃順一指彭風(fēng),說道:“他要算命?!?
彭風(fēng)一愣,旋即拼命點(diǎn)頭道:“對對,是我要算命。所少錢一卦?”
小老頭嘿嘿笑道:“不多不多,十文錢一卦。若算的準(zhǔn),客官賞下幾文,多少小老也能笑納。”
彭風(fēng)點(diǎn)頭,說道:“那你就先給我算算,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吧?!?
小老頭笑了,說道:“客官分明難爲(wèi)人,算命也講究個生辰八字,手相面相,您什麼也不說,乾巴巴的問來路去蹤,考將小老來著?”
彭風(fēng)笑道:“就是先考考你,算得準(zhǔn),才讓你算,不準(zhǔn),還算個屁?!?
小老頭露出詭異的笑容,看著彭風(fēng),看的不斷點(diǎn)頭,邊看還邊嘀咕著什麼,不大會,小老頭便斷道:“客官遠(yuǎn)從南方來,卻是遠(yuǎn)到西方去?!?
彭風(fēng)哈哈笑道:“我一身漢人裝束,是個人都能猜到,我從南方來。這個來處,即使你說的準(zhǔn),不算你本事;這個去處,你卻是實(shí)實(shí)的說錯了,我並沒準(zhǔn)備西行,哪來的往西方去?”
小老頭神秘的豎起一根食指,進(jìn)一步說道:“客官遠(yuǎn)從荊州襄陽來,如今準(zhǔn)備遠(yuǎn)赴涼州城。”
這個斷語,頓時驚住了五人。他們只是震驚小老頭竟能說準(zhǔn)襄陽,而黃順更爲(wèi)震驚的,是從這個小老頭的嘴裡說出來的涼州城。
小老頭很滿意自己這句話造成的效果,笑的眼睛都瞇縫成一線。
彭風(fēng)收起玩鬧的心思,謹(jǐn)慎的問道:“前面襄陽不假,只是後面這個涼州城,在什麼地方?我聽都未聽過?!?
小老頭神秘莫測道:“不知不代表不去。不出幾天,相信就該有確信了?!?
彭威、彭風(fēng)、荊恬和程郊四個都看向黃順。他們的行程,自然是黃順作準(zhǔn)。四人看著黃順,就是向黃順求證此事真假。
黃順對算命占卜,從來都是半信半疑,自從他擁有了神秘的夢境之後,算命占卜對黃順來說,已是小兒科,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戲。
但現(xiàn)在,黃順卻不得不重視眼前這個小老頭。這是座真神,還是出來糊弄人的?還是說,他是那個褚仁弄來,拐彎抹角的勸自己考慮涼州城?
“老先生,”黃順不自主的便換上了敬稱,“涼州城遠(yuǎn)在千里之外,中間隔著大山沙漠,沿途強(qiáng)匪出沒,正常人,沒人會想著去那裡走上一趟。你爲(wèi)什麼斷定,我們要去涼州城呢?”
小老頭看著黃順,點(diǎn)頭微笑,說道:“涼州城是個好地方哇,水草肥美,土地肥沃,東來西往的商旅絡(luò)繹不絕。客官一看就是走南闖北的商人,既然能從襄陽不遠(yuǎn)千里來到榆林,爲(wèi)什麼不能一鼓作氣,趕去涼州呢?”
黃順歪著頭,對著面前這個老頭,左瞅瞅,右瞅瞅,越看越不像個普通算命的。黃順便試探道:“涼州城雖好,只是那裡的人不太友善,我們幾個,身體單薄,只怕扛不住,一把骨頭怕是就扔那裡了。
出來賺錢,本就是圖的生活享受。可連命都沒了,還拿什麼去享受?所以,老先生,你的卦,還是不準(zhǔn)。我們不準(zhǔn)備去?!?
小老頭笑了,點(diǎn)頭嘆道:“哪裡有虎豹熊羆,哪裡就有獵人陷阱。小心駛得萬年船,固然沒錯,但太過小心,會錯過很多風(fēng)光美景?!?
黃順一聽這話,立馬換了麪皮,上前一把揪住小老頭的衣襟,臉對著臉,惡狠狠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忽悠我去涼州城,目的何在?”
黃順這麼一動作,彭威四人條件反射般,刷的兵器在手,蹦了起來,然後才察覺對手只是一個乾巴巴的老頭子,這才收刀歸鞘。然而戒備卻毫不放鬆。
小老頭唬的雙手亂搖,說道:“我只是個江湖賣藝餬口的算命的,說得準(zhǔn),給幾個賞錢;算的不準(zhǔn),權(quán)當(dāng)笑談,別動手啊?!?
黃順放下小老頭,冷笑的說道:“算命的?算命的能算出我們自南方來,已是很高的造詣,連我們來自襄陽都能算出來,只有一種可能,你已經(jīng)盯了我們很長時間,熟知我們的底細(xì)。
至於涼州城,誰不知那裡是羌人的地盤,我們過去有什麼好處?你偏偏鼓動我們走上一趟。若說你沒有其他居心,我這些年,就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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