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城市,夏茗不知道該前往何方。出來的時候,她沒有拿包,摸了摸身上,身無分文。
夏茗把已經(jīng)凍僵了的雙手插入大衣口袋,漫無目的的走著,把地上的雪踩得咔嚓咔嚓地響。
走到一個公交車站,站牌下沒有一個人,夏茗蹲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擡起頭,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她突然有些害怕,掏出兜裡的手機,她一時不知道該打給誰。
夏澄景?要是知道她和李卓然領證了,指不定和她有多尷尬呢;鄭湛?此時應該陪著那個叫顧安的小姑娘,人家有什麼義務來幫她;羅音?人家和男朋友在著呢,再說,大冷的天,自己怎麼能麻煩人家去呢。
翻到李卓然的號碼,夏茗按下?lián)芴栨I。
電話響起的時候,李卓然正在看最近公司的報表,那鈴聲頓時讓他惱怒。拿起一看,竟然是從不會主動打給他的夏茗,沒做多餘的思考,他馬上接起了電話,“喂,夏茗。”。
夏茗調(diào)整好情緒,輕輕地開口:“李卓然,我無家可歸了。”
李卓然一愣,“出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在哭?你現(xiàn)在在哪?”
李卓然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夏茗不知道該回答哪個。摸了摸臉頰,淚水冰涼,她無聲地冷笑,繼而輕聲道:“我在XX公交車站。”
夏茗清晰地聽到李卓然在那邊開關門的聲音,然後才聽到他的聲音,“你站在那別動,我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夏茗又開始哭,她想把臉哭花,至少壞人來的時候,能裝鬼嚇嚇人。可能她夠幸運,沒有壞人讓她嚇,倒是嚇到了李卓然。
李卓然把車開到那個地方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站牌下抱著頭蹲在那的夏茗,他的心一瞬間的揪做了一團。
剎車的聲音把夏茗驚到,擡起頭愣愣地看著下車向她走來的李卓
然,眼淚又毫無徵兆地流了下來。
李卓然看著哭花臉的夏茗,突然心就疼了起來,他以前常常在想,像陳夏茗那樣的女孩子會不會哭,哭起來又是什麼樣子。可是,她現(xiàn)在哭得那樣悲傷,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
夏茗想要站起來,可是麻木的雙腿卻不聽使喚,李卓然一把拉起她,把她按入自己懷裡。過了許久,他才扶起她,以拇指輕柔地幫她擦拭眼淚。她臉上冰一樣的溫度讓李卓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拉起她的手,一樣的冰。李卓然心疼地握緊她的手,把她拉進車裡,把車裡的溫度調(diào)到最大。兩手還在夏茗手上輕柔地揉搓著,以驅(qū)走夏茗身上的寒冷。
待夏茗身上的溫度漸漸回暖的時候,李卓然才發(fā)動車子。一路上他什麼也沒問,只是時不時地轉(zhuǎn)頭去看她。
雪越下越大,把整個城市包裹上銀裝,一片聖潔。
李卓然把車開到了李家,處在悲痛中的夏茗並沒有察覺,只是被李卓然拉著,機械地跟著他走。幸而,李家父子已然休息,夏茗不需要面對他們。
李卓然把夏茗帶到自己的臥室,然後找了自己的襯衣,把夏茗推進了浴室,“去泡個熱水澡。”
夏茗點點頭,抱著襯衫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李卓然正坐在牀上。見她出來,李卓然站起身,看著她,溫柔地開口:“我給你吹乾頭髮?”說著,拿過吹風機,指尖插過她的頭髮,動作溫柔。
頭髮吹乾了,李卓然對她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我在隔壁,有什麼事叫我。”頓了頓,又道:“什麼事都不要想太多,凡事還有我。”
夏茗看著李卓然,眼淚又在眼睛裡蓄積,還沒等眼淚流下來,夏茗就急急地站起身,嗯了一聲,走到牀邊,拉開被子躺上了李卓然的牀。
李卓然拉開房門,又回頭看了牀上的夏茗一眼,才關上房門去了書房。重新拿起那些報表,卻無心再看。
在李卓然那張大牀上,輕嗅著他留下的男子氣息,馬上就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十點多了。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纔想起昨晚的爭吵,那麼也不必去公司了吧?
恰在這時,陳意銘的電話打了進來。夏茗愣愣地接起,“喂,哥!”
陳意銘開口就問,“夏茗,你怎麼了,怎麼沒來上班?”
夏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默了一會兒,她纔開口:“我今後可能都不會來了。”
陳意銘一愣,“出什麼事了?二叔知道嗎?”
“他知道的。”
夏茗的回答很是冷淡,讓陳意銘有些奇怪,想多問些什麼的時候,陳興之進了他的辦公室。開口就道:“你把夏茗的工作分配給其他人,把她的東西整理一下。”
“二叔,出什麼事了嗎?”
陳興之轉(zhuǎn)身出門,語氣陰沉,“沒什麼事,你就當沒她這個妹妹。”
陳意銘看著關上的門,纔想起手裡還未掛斷的電話,他對著電話關切地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夏茗聽到了那邊陳興之的話,無聲的冷笑,說:“你就聽他的話,就當沒有我這個妹妹。”說完,果斷地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的同時,李卓然敲門進來了,他看著夏茗,“昨晚睡得好嗎?”
夏茗看著李卓然關切的面孔,微微抿脣,“嗯。”
李卓然也笑,聲音寵溺:“那下去吃點東西。嗯?”
夏茗點點頭,跟著李卓然下了樓。李家的鐘點工看見夏茗,吃了一驚,不過倒是沒有識趣地沒有多問。
夏茗往嘴裡送了一口粥,然後擡起頭,看著對面的李卓然,“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李卓然笑笑,“不去了。”頓了頓,又說:“今天陪你去外面買些衣物。”
夏茗一愣,“我不去。”
李卓然勸解道:“這天這麼冷,這裡也沒有女人的衣服。”
夏茗依舊堅持,“我不去。”她現(xiàn)在似乎是一個怕見光的人,她害怕出去見到人羣。
李卓然無法,只得點頭應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