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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無言的結局

走過了這一年的春,草兒覺得她並沒有看到春色;徜徉在這一年的夏,她同樣也沒有感覺到暖意,是心混沌了感知也不再了嗎?她常常叩問自己,我還是那個看綠意而萌動,聽秋雨而垂淚,踏冬雪而抒情的知性女人嗎?內心的寂寞把她拋進了冰冷而沉寂的世界,內心的晦暗、混沌在淅瀝的安然中漸漸演變成一種壓抑。她真想找回自己的心,找回從前的舊時光。感受烈日的溫暖,聆聽秋蟬的聒噪,品味清茗的苦澀,小酌咖啡的醇香,讓寂寞不再糾纏於她,把內心的一切都放牧到曠野。但是,她發現,所有的一切心緒都隨著河的離開而變得聊無情趣。

一個靜靜的午後,空氣中凝結著靜謐的氣息,聽不到人聲,夏蟲也不再呢喃。

草兒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著,她來回翻了幾個身,還是無法進入睡眠狀態,她的心裡總好象有什麼事情在擾亂著她,到底是什麼事情她自己也說不清,但總是覺得心裡像是有一些小螞蟻爬來爬去,那種癢絲絲、亂糟糟的感覺讓她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起來穿鞋下地。

她打了把碎花陽傘走進午後的寂靜中,街道上人聲稀少,不多的騎車人從她身邊懶洋洋地經過,頭也不擡,沒有誰會關注一個默默走著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要走向哪裡,出家門的那一刻,她就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著她,那聲音微弱但有引力,吸引著她就這麼走下去。

她就那樣走著,走過了一條街道,又走了一條小巷,街邊的柳條不停地撫摸著她的臉龐,不知不覺間她就走到了與河見面的那家咖啡屋前,她癡癡地站住了,目光粘粘地粘在了那裡,再不移動。

“每次走過這間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腳步

屋裡再也不見你和我

美麗的往事一幕幕

………

記憶的酒杯,承載了惆悵和哀怨的心,經過歲月的浸泡,在這一刻又在醇香中醉了過去。

河留給她的那種感覺和衣服上淡淡的清香還有陽光下燦爛的微笑都成了她心頭無法磨滅的記憶。這些記憶彷彿是掛在時間的枝頭,不老的鐘,像果實。而鐘聲敲過的是她曾經的愛戀,不老的記憶。

她就那樣癡迷地凝視著那間咖啡屋,在自己釀造的激情澎湃裡想起曾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間咖啡屋裡,那時他們曾被那火一般的愛戀燃燒,彷彿是冬盡春來的油松籽,熾烈火熱。

她就在這樣的思緒中邁開了腳步,而這腳步卻是一步步地接近那間咖啡屋,她像是被一陣風颳著似的收不住自己的腳步。

她被服務生領到她點的那個卡座裡,這是她與河坐過的座位,在這裡他們深情相擁、激情接吻,心與心靠近、融化,這裡有他們太多的回憶。而如今物是人非,草兒的身邊再也看不到那個高大的男人,那個目光深邃的男人,那個有著磁性嗓音的男人,那個會寫美麗文字的男人,那個曾經深深吸引了她的男人。

她要了一杯名字叫“冰山火焰“的咖啡,這是河每次來都要的咖啡,這讓她又聯想到了她與河的戀情,不就像這冰山中蘊涵的火焰嗎?充滿了矛盾,一種狀態是在沸點,一種狀態是在冰點,這兩種狀態怎麼能自然的融合呢?那火焰遲早會熄滅的。

她慢慢地啜飲著,品味著咖啡的味道,品味著他們曾經的感情。

咖啡屋裡開著冷氣,清涼的風吹過來,雖是在炎夏,但草兒卻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她擡起頭,眼光環視四周,進入眼簾的是寥寥無幾的男女,他們都選擇了幽靜的卡座,品著咖啡,望著對方,臉帶微笑,輕聲的說著話。他們也有人向她這裡望過來,她收回了目光,低頭凝視那杯咖啡。

曾經是對你說過這是個無言的結局

隨著那歲月淡淡而去

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將會離開你

臉上不會有淚滴

但我要如何如何能停止再次想你

我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埋藏一切回憶

啊讓我再看看你讓我再說愛你

別將你背影離去

分手時候說分手請不要說難忘記

就讓那回憶淡淡地隨風去

也許我會忘記也許會更想你

也許已沒有也許

………

她的耳畔裡飄進了這首憂傷的歌曲,她的心猛烈顫動,手也劇烈地一抖,杯子裡的咖啡濺溢了出來。

是誰,像知道她此時的心境,這麼應情應景地放起了這首歌曲,讓她的心湖漣漪四起。

唉!當歲月的鐘跳動在與河相遇的那一刻,她何曾想過這會是個無言的結局?那個美麗的2048之約,雖然遙遠但他們彼此都珍惜,從不曾以爲那會是個無言的結局,有等待、有期盼、有夢想,可如今……

生活的起起落落劃出圈圈年輪,也劃出心底的恐慌,一切都在這恐慌中煙笑雲逝。

抱歉,河,我真的無法用一生來愛你,來等你,人的一生有多長?明天會發生什麼?其實我們誰都無法預料。再美的相遇,也會因爲錯過了時間而心生遺憾,誰讓我們是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呢?這注定就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結局。

我們相遇,但是無法將彼此交付給對方,我們只能感嘆上蒼的戲謔,卻無法感謝上蒼的憐憫,它讓我們遇到,卻又生生的分離,就連遙遠的等待都是一場春花秋月的夢而已。

抱歉,河,我無法用一生來愛你,來等你,就讓內心徜徉的這份情感,化成渴望,來生我會在我們青春年少的時光裡等你。

就讓我記住你俊朗的面容,爽朗的笑語,動人的文字,還有我們纏綿的那些日子……

在來生的時光裡,我們相遇、相知、相愛……

曾經是對你說過這是個無言的結局

隨著那歲月淡淡而去

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將會離開你

臉上不會有淚滴

但我要如何如何能停止再次想你

我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埋藏一切回憶

啊讓我再看看你讓我再說愛你

別將你背影離去

分手時候說分手請不要說難忘記

就讓那回憶淡淡地隨風去

也許我會忘記也許會更想你

也許已沒有也許

也許已沒有也許

………

憂傷的樂曲依舊在空氣裡飄著,草兒招手向服務生要了杯酒,從不喝酒的她一口一口地麻醉著自己,突然她伏在桌上旁若無人的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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