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我想死你們了?!?
曲婕剛推車行李出來,看見大廳裡來接她的陳墨蘭和趙茵,直接就撲了過去, 陳墨蘭被衝的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我也好想你啊, 這下咱們終於團聚了?!标惸m的臉上也是按耐不住的喜悅之情。
“那是。對了, 黎慕給我安排的是什麼職位???我要什麼時候過去上班啊?”
不說還好, 一提起這件事情, 她就想起了公司裡那個整天找事的高茹菲,前幾天好不容易因爲腳崴了回去養傷了,誰知道第二天黎慕的媽媽就找到公司來了,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好,她拿著這個季度的產品設計讓他過目的時候, 正巧在門口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你是怎麼回事, 小茹剛來兩天, 怎麼還能把腳給崴了?”黎母不滿的質問道。
黎慕翻動著手裡的文件,心裡一片苦澀,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那個高茹菲出現在他家裡以後,他感覺媽媽的態度越發詭異,對這個所謂的遠方侄女兒比對他還要好,甚至於爲了那個人屢屢用這種壓迫的態度, 讓他不得不違心的妥協。
“她來工作難道我還要不停看著她嗎, 腳崴了您也來問我, 難道每一個員工這點小事我都要一個一個去關心嗎?”
“小茹能跟其他人一樣嗎?”
黎慕頭也不擡的回答:“有什麼不一樣的, 進了這個公司, 都一樣是員工,我作爲老闆必須一視同仁?!?
“那那個什麼陳墨蘭的同學呢?她進了公司你也會一視同仁嗎?”
黎慕無奈的放下手裡的文件, 看著面前又開始牽扯其他人的黎母,“媽,您能不能不要老扯上其他人?不管是誰,進了公司她在我眼裡就只有一個身份,不管是誰,都是這樣,您能不能不要總是針對墨蘭?”
黎母冷哼一聲,“我針對她怎麼了?我早就說過,她那種情況我就不樂意,你非要娶她,我改變不了你的想法,還不許我有自己的想法???”
“媽,我馬上就要跟墨蘭結婚了,您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以後怎麼生活在一起啊?”黎慕無奈的說道。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你在堅持娶她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這種結果,她要是受不了就別進我們黎家的門?!崩枘负敛辉诤醯恼f道。
趙茵一直呆呆的站在門外,聽著黎母的一句句的話,她的心漸漸跌落谷底,從來就不知道黎家對陳墨蘭是這種態度,黎慕的母親竟然如此的倨傲冷漠,還記得一年多前見面的時候,她還是那個對陳墨蘭異常慈愛的長輩,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裝出來的嗎?
沒有就這麼衝動的推門進去質問,趙茵選擇了默默的離開,把這份疑惑壓在了心底,如果,如果她一直的堅持想法是錯誤的,如果黎家真的對陳墨蘭是這種態度,那她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阻止。
“喂,你想什麼呢?”曲婕看著旁邊走神的趙茵,猛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趙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對曲婕說,曲婕一直以來都站在段嶽楓那邊,如果知道這個事情,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宣揚出去,讓陳墨蘭馬上跟黎慕分手,但是,這並不是她所想要的結果,她能聽得出來,黎慕是愛陳墨蘭的,不能直接這樣一下子把事情給堵死了,或許她應該先找個機會,跟黎慕好好談談。
“沒事,我聽說他給你安排的是總裁助理的職位,怎麼樣,滿意嗎?”
“總裁助理???”陳墨蘭看了看曲婕,“怎麼樣?這個職位滿意嗎?”
“老闆娘發的話,老闆親自給安排的,我哪還敢不滿意啊。”曲婕挑了挑眉。
趙茵嗔視了她一眼,“亂說什麼?!?
曲婕笑呵呵的挽上了她的胳膊。
就在三個人沉浸在再次相遇的喜悅之中,完全無法預料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慢慢滋生,向她們靠近。
“明哥,你看看,這就是那小妮子的資料,從小到大,一點兒都不漏,全在這裡了?!?
一個矮胖的男人把一個資料袋交給了高東明。
高東明接過來,順手放到了桌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瓜,謝謝你了。”
“嘿,明哥這話就太見外了,”老瓜笑著搓了搓手,舔著臉說道,“那您說說東邊那塊地,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們?”
高東明自然是明白他的那個意思,大方的說:“你放心,咱們這種關係,肯定是你們的。”
老瓜立馬笑呵呵的拍了拍胸脯,“謝謝明哥,謝謝明哥。往後要是有什麼事兒,隨時給兄弟打電話,絕對沒二話?!?
高東明淡淡點了點頭。
等送走了老瓜,打開桌上那份文件袋,高東明坐在椅子上,仔細的從每一份記錄中尋找突破口。
終於,他將目標鎖定在了陳墨蘭大學男友,段嶽楓的身上。作爲一名政府官員,他向來最慣於操縱輿論導向,把所有人的譴責態度轉移到陳墨蘭身上,就不信陳家還忍得下去,只有主動提出解除婚約這一條路可走了。
此時的段嶽楓正跟著凱特教授坐在會診室裡,認真聆聽著他們的討論,對於一些自己不太理解的地方,隨手記錄下來,等著後面再請教。
“凱特教授,您看,這是我們商量好久才得出的治療方案,我們也是一直按照這上面做的,但是他的情況一點兒都不見好轉。您看看,是不是有哪個地方不太合理?”一個醫生將治療方案放在了凱特教授面前。
凱特教授翻了翻,是越看臉色越難看,到了最後直接啪的一聲合了起來,“你們就是採用這種治療方法的?”
幾位醫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他們討論了好幾天,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這種情況是在工作中受到了太大的壓力,這種情況就應該採用疏導的方法,你們只知道一味的將人困在房間裡,在他宣泄自己情緒的時候,拼命的壓制,沒病也會讓你們給生生憋出病來?!眲P特教授毫不客氣的厲聲指責道。
“那您說應該怎麼辦纔好?”一個醫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說怎麼辦?你們是幹什麼的?一個個的號稱專家,連這點兒基本理論都不知道,什麼專家,我看是磚家。就知道問我,動動你們的腦子啊,我都說了要疏通,要疏通,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凱特教授氣得都恨不得指著人開罵,簡直就是把任命當兒戲,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這麼一羣半吊子水平的人。
幾個人面面相覷,走到一旁的角落裡小聲的商討起來。
“段,你覺得這種情況採用什麼方法比較好?”凱特教授扭頭看著旁邊正認真做著筆記的段嶽楓問道。
段嶽楓擡起頭,想了想,“您剛纔說過疏導,那就應該在他發脾氣的時候讓他盡情的釋放,在他看起來狀態比較好的時候帶他出來轉轉?!?
凱特教授點了點頭,“你現在這個樣子,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還是遠遠不夠。這種情況和抑鬱癥看似不同,但又有著相似之處?!?
聽到凱特教授提起抑鬱癥,段嶽楓馬上豎起了耳朵。
“這種情況,要的都是一個通字,但這個通字也有很多涵義,我們就拿抑鬱癥來說。很多時候,病人的情況或許會有些焦慮有些暴躁,在這種時候不要著急,很多不瞭解情況的人,有可能就會擔心,從而慢慢減少這種誘發他暴躁的因素,其實這是不對的,在醫學上,越是這種情況,就越要讓他經常接觸,只有慢慢習慣了,他才能漸漸平靜下來,要不然他就只能永遠是哪樣?!?
段嶽楓知道凱特教授這是打著名號將有關抑鬱癥的一些治療方法傳授給他,自然是一點不漏的記在了心裡,還不放心的在本子上寫下了幾個比較重要的點。
而此時的病人,凱特教授的兒子,艾倫,他又在做些什麼呢?
剛剛端了一盆水進屋,安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她現在已經完全後悔了,怎麼就腦子一熱跑過來幫忙了呢?想接近段嶽楓還有很多其他的辦法嘛,她怎麼就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走呢?
艾倫冷冷的瞥了站著不動的安妮一眼,不悅的說:“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我說渴了嗎?還不趕緊給我倒水?”
安妮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去給他倒水,心裡腹誹著,最好是喝口水都能嗆死你算了。
可憐的安妮,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卡爾文的嬌寵下長大,不說過得是什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但是絕對沒有幹過這種服侍人的活。這幾天下來,完全就被這個打著病人旗號,胡作非爲,任意指使她的艾倫逼得快瘋了起來。
安妮砰的一聲將水杯放在了艾倫面前,“給,你的水?!?
艾倫端起來,喝了一口,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怎麼是熱的,我要冷水?!?
“喝什麼冷水?這種溫溫的水對身體好。”
“我就是喜歡喝冷水,怎麼那麼多話,你不是來照顧我的嘛,趕緊給我倒水去?!卑瑐愐桓贝鬆數谋砬?。
安妮深吸了一口氣,不斷告誡自己,他是病人,還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病人,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幾遍下來,總算是好了一些,冷冷瞪了艾倫一眼,拿起杯子重新去倒水。
正憤怒的倒著水的安妮,自然是看不見後面艾倫複雜的眼神。作爲一名自幼接受特警訓練的戰士,他的生活很單調,卻時刻充滿了危險。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也許一輩子就這麼幹下去了,直到上司通知他離開特警部隊的那天爲止,可是,在第一眼看見那個一臉驕橫,卻心思單純善良的女孩兒時,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將會從此改變,他突然感覺到一個嶄新的世界展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不知道如何去表達,只能用最蠢笨的方式來引起她的注意,原諒一個三十二歲老男人還沒有獻出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