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齊動手費了好大勁纔將它從沙丘中拖出來。這傢伙甩了頭上的沙子,急著想說什麼,可是越急越說不出話來。只見它嘴歪菁,雙脣劇烈地顫抖,脖子僵硬地前伸,兩隻眼皮來電了似地飛眨不止。
“呃就——呃就——呃……”
“傻樣兒!”胡桃氣得兩隻大眼瞪得滾圓,跺著腳兇狠地罵道:“著急不會唱著說啊!”
“呃就——”笑天兒頭兒昂起,引吭高歌:“聽見那屁彈咳喲喲爆炸了麼?咳喲喲。”
除了胡桃之外,其他人一律翻倒在地鐵頭兒笑得吃了滿嘴沙子亦不顧,在沙土中滾來滾去。阿飛雙手捂肚,頭頂沙地蹶在那兒抖個不停。寶釵緊緊抱小格格笑做一團。
“呃就對不起,寶貝兒,,”笑天兒慚愧而又膽怯地望著胡桃,說:“給你,呃就丟臉了!”
“算了吧!”胡桃對它的種種醜態早已司空見慣。“奇怪了!到現在也沒聽到爆炸聲呢!”
“呃就,壞事!”笑天兒嚇得差點跳將起來,急得在地上亂轉,“如果這一流彈落到呃就哪座城市裡,呃就……”
“哪有那麼巧的事兒???”胡桃卻是不以爲然。
這時,只見一團旋轉的七彩光球從晚霞的縫隙間竄出,朝地面的上的人羣緩緩飛來。
“快,抄傢伙!”鐵頭兒反應機敏,邊叫著邊將火鍋擔子上的扁擔抽了出來。阿飛挺矛,阿牛握斧,老包將沉重的龍頭鍘扛在了肩上,三人一字排開,將幾個小孩,寶釵和笑天兒擋在身後。
光球著地之後,旋轉了好一陣子,弄得大家頭暈目眩。
光影散去後,站到大家面前的是一位完全古裝打扮的武將,渾身上下的鎧甲金閃閃、銀晃晃,滿面紅光,一副娃娃臉,頭戴金金冠,頂上還插著兩隻孔雀翎。
哇,好威風啊!
“嘻,唱戲的!”小格格興奮地鼓掌跳著。
“唱哪出啊?大哥。”寶釵也跟小孩子湊熱鬧,說:“是《打漁殺家》還是《十二金釵》?”
“放肆!”那廝聲嚴色厲地喝道:“大膽民間草民,竟敢騷擾仙境時惟,活得不耐煩了?”
“口氣不小啊!”阿牛掂掂手中大斧.躍躍欲試。
“剛纔是誰向仙閣中施放雷火箭?′快快站出來受死!”
“呃就……”笑天兒話未說全,鐵頭兒已掄著扁擔跳了出來,嚷道:“錘子雷火箭!那不過是老子一記臭屁而已!”
“你這小和尚好生無禮!錘子是什麼玩意?”
“連錘子是啥都不知道!”阿牛揮揮手中板斧道:“這是斧頭,比它小一點的就叫錘子!”
“哈哈哈!”鐵頭兒笑得扁擔都扔在了地上。也難怪,地道山東生長的阿牛,他哪裡知道四川話的複雜性。
“也罷。”天將取下背上大刀,往地上一頓,喝道:“看你小小年紀的份上,自行了斷吧!”
“哇——”鐵頭兒氣得嘴咧得比臉還大,一串四川髒話脫口而“你這狗日的哈(傻)兒媽媽的皮爾鬆(**兒蟲)!竟然要老子自行了斷?我直你媽媽皮吆!”
天將頓時傻了,一動不會動了。也許仙閣之中的人從不會罵人,這連珠炮似的惡毒的咒罵,讓他一時吃不消了。
“皮爾鬆是誰——什麼意思?”他像似在自語,又像似在請教。
“哈哈,外國人名兒?”寶釵突然這傢伙挺好玩的,便向前湊了湊:“不是皮爾鬆,是‘**兒蟲’!”
“哇——!!!”那傢伙突然大張開嘴巴,跪在地上沒命地嘔吐起"哦塞,看那不要命的勁頭,似乎欲將五臟六腑統統吐出來。這一來,反倒弄得那幾個“人間草民”噁心起來,扭過頭去不敢看他……
大約嘔了幾分鐘,他終於穩定了下來。人們以爲他將會捲土,但回頭一看,那廝早已倒拖著大刀,一步三晃地往回走去,邊走邊哭,並可憐巴巴地呼喊著:“媽咪,媽咪!”
“耶!”這幾人可樂壞了。寶釵輪番地同每個人擊掌叫好。
“鐵頭兒,我算服你了!”阿牛險些給鐵頭兒跪下,他連連拱拳,讚歎:“一句話罵跑了天兵天將啊!”
“千古奇聞!”老包也豎起了大拇指。
“簡直可以同俺家的軍師相媲美了!”阿飛想引經據典,卻又說不出沒名堂,只好扭頭求助小格格:“寶貝兒那叫什麼來著?”
“武鄉侯罵死王朗!”
“對對對!”阿飛拍著鐵頭兒的光頭,說:“活孔明啊!以後俺們兄弟三人就跟定你了!”
“對對,跟定你了!”老包和阿牛也表示贊同。
“也好。”鐵頭兒心中的小算盤馬上“噼噼啪啪”地打響了:“反正你們三個也沒什麼事可幹,就跟我開店吧!我準備接納姥姥的建議,擴大店面,搞成規格化的火鍋店!”
“對頭!那你就是我們的老闆啦!”
“啥子老闆嘛!大家都是鍋們!”
寶釵和兩小丫面面相覷,紛紛撇嘴:“吆,轉身變成張飛、李逵、包文正的老闆了耶!呸,靠罵人也可以征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