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飛天？
聽了陸然的話，李靖的腦子“嗡”的響了一聲。
整個人都有些眩暈。
從古至今，能飛上天，一直就是人類的夢想。
從遠處說，莊子在逍遙遊中，就無比羨慕的說著列子御風的事兒。
墨家和公輸家，都號稱自己能製造可以飛天的“木鳶”。
在這片土地上，無數的民間傳說，訴說著人們對天空的嚮往。
譬如嫦娥奔月，譬如許真君拔宅飛昇。
這一系列的故事，無一不說明，只要能飛上天，就不算是人。
即便是現在，在這大唐的百姓眼中，陸然是一定會飛天的。因爲他是仙人。
當然，他本來就會飛天。
但這無一不表明瞭，人們，對天空的嚮往。
陸然的話，讓李靖手中的望遠鏡，頓時不香了。
就連李世民，也放下了手中的另外一支望遠鏡，一臉緊張的盯著陸然。
儘管在之前，終南山上的時候，他被仙人帶著飛上過天。
可仙人帶著，和用自己的力量上天，怎麼可能混爲一談？
這些天，李世民終於明白了。
仙人交給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科學。
而科學，只要掌握了道理，就算是凡人，也將變的無所不能。
這讓他心中，無比的感激。
因爲，在李世民的理解當中。
火雲洞的三皇，既是聖人，也凡人。
只有凡人，完成驚天動地的偉業，才能真正的成就聖人。
若是仙長傳授仙法，完成偉業的話，那到底是仙的偉業，還是人的偉業？
既然如此，那麼，聖人又從何談起呢？
科學。
只有科學，才能幫到自己。
越來越多的科學，彙集到了一起，才能讓人，真正的屹立世間。
而自己，才能成爲真正的聖人。
因此，只要是科學，李世民就一點也不想錯過。
付出多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這時的他，終於悟了。
李世民將手中的“伽利略式”望遠鏡，交給了長孫無忌。拱了拱手，一臉嚴肅的說道。
“請仙長，傳授朕飛天的方法。”
“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朕也在所不惜。”
“一定會找到，能夠飛天的道理。”
“求仙長成全！”
不過是熱空氣上升，冷空氣下降罷了，還能有什麼道理？
沒錯！
陸然在這裡，準備交給大唐的下一件東西，就是熱氣球。
這種最原始的空軍，最早出現在法國大革命期間。
它有無數的缺點。
比如說載重量不高。比如說不能自由移動，只能隨風飄蕩。再比如說，危險度比較高，容易燃燒，產生事故。
可這一切一切的缺點，都比不上它唯一的一個優點。
那就是它能飛上天空。
配合望遠鏡的偵查，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一件攻城的大殺器。
想想看，在城中，無論你怎麼調度，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敵人的眼中。
這讓你的所有戰術手段，根本就沒法執行。對守城方的士氣，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就算是對於野戰追索敵軍，也有著無與倫比的重要作用。
尤其是草原上。
地球，畢竟是圓的。就算是看的再遠，只要視線不會拐彎兒，遙遠的地平線下，就有可能藏著敵人。
而飛在高空的熱氣球，就能讓這種偵查距離，提高數倍。
讓一切的敵人無所遁形。
更何況，現在是封建社會，光是鬼神之說，就能徹底的摧毀一支部隊的士氣。
如果在熱氣球上，畫上各種神明的圖案，出現在戰場上的話，誰還有勇氣揮刀？
這絕對又是一件國之重器。
但這些並不是陸然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通過這些東西的引導，讓大唐的科技，快速的發展。
所以，佈置的作業，也絕對不能是最簡單的，熱空氣上升，冷空氣下降。
怎麼著也要追溯到浮力方面。
至少，也要讓這幫人，寫出一本，浮力追源出來。
用來指導之後航海術的發展。
這樣想著，陸然開口說道。
“既然人皇，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我自然也不會阻攔。”
“就請人皇，仔細觀看。”
說著，陸然擡手。法力，在手上涌動。一如之前在天空之上，爲李世民模擬地球一樣。
一個碩大的熱氣球模型，出現在了手掌之上。
這時，陸然才微笑著說道。
“人皇可知，世間百姓，燒火做飯。”
“這煙氣，爲何是往上升，而不是往下降？”
陸然的話一出口，讓李世民瞬間一愣。就連周圍的百官也是啞口無言。
這種事兒誰想過？
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如果煙氣往下降，難道煙囪還要砌到地底下不成？
可當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被提出來之後，卻像是一根骨頭，直接卡在了所有人的嗓子當中。
上不得，下不得。
這究竟是爲什麼？
在衆人疑惑不解之際，長孫無忌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和李世民，在陸然的秘境之中呆過十多天。
學習製鹽的時候，曾經見仙人演示過，杯子中燃燒的蠟燭熄滅。
因此，知道這空無一物的天地間，存在著氣這種東西。
也知道這天地間的氣，至少分爲兩種。
那麼同樣是氣，燒火做飯的氣，又爲什麼會往上升呢？
這氣和普通的氣，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了良久，這才恍然大悟，欣喜異常的說道。
“回稟仙長！”
“莫非這熱的氣，要比冷的氣輕上不少。”
“所以這做飯的煙氣，纔會上升？”
長孫無忌這話，讓周圍的文武百官，再次一愣。
這氣又是什麼？
《左傳》有云，天有六氣。
六氣曰：陰、陽、風、雨、晦、明。
和趙國公口中的氣又有什麼區別？
衆位官員一頭霧水，李世民卻是茅塞頓開。
正如仙長所說，世間萬物，離不開一個理字，這就是物理。
就像是水中一樣。船隻浮於水面，刀劍沉於河底。
木輕而鐵重。
現在，熱煙浮於上，而冷煙沉於下。
道理則相同。
他看著陸然手中的熱氣球模型，不由得心中一喜。
這算是自己，已經掌握了這項科學嗎？
心中歡喜萬分，李世民眉開眼笑的說道。
“敢問仙長，不知無忌說的可對？”
“您手中的畫的，可是一隻‘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