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王偉的許諾以後王義充滿了幹勁,興致勃勃的親自將八個瓷窖挨個檢查了一遍,王偉等人簡單用過午飯以後,陸續有工人來上工了。唐朝人能掙點活命錢不容易,能在農閒季節在作坊裡掙點打油的錢,那就是在村子裡很有本事的人了。雖說士農工商。農排在工和商前面,可是吃飯的時候炒菜沒有油的滋味也不好受,當聽說能拿到三倍的工錢而且是當天結算以後,哪還管什麼過不過年啊?一來就是一夥,三五成羣的,這是聽了王偉的話可以帶親朋好友,衆工人都把自己的親戚叫來了,這種好事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啊!王家作坊工錢本就高,如今有提升了三倍而且敞開了收人,以前那些想盡辦法都進不來的鄉民更是急不可耐,生怕來晚了王家作坊又不要人了。
王偉突然看到了一個六七十歲花白鬍子的老頭,還真是讓王偉無語了,這兒可都是重體力活啊?這老人家能幹什麼啊?而且萬一有個好歹,這大過年的大家都不得安寧啊!
“老人家,老人家。”王偉要叫住這老頭,可是讓王偉鬱悶的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埋著頭急匆匆的往裡去。
“嗨,老於頭,我家少爺叫你呢!”徐大受王義所託一直跟著王位呢,這時候見老頭不給王偉面子,很是惱火的呵斥道。
“啊?小老兒見過少爺。”
老頭連忙過來給王偉行禮,這徐大在王家作坊裡雖不是掌櫃的,但也是號人物,在周圍村子裡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他家少爺?當時就把老頭嚇了一跳,那不就是王家少爺麼?
王偉一把拖住老頭,讓這麼個老人家行禮,這種事王偉還是受不了。
“老人家,今年高壽了啊?”
“啊?少爺您說啥?”老人家可能由於緊張的關係沒聽明白王偉問什麼。
“呃,就是今年您多大年齡了啊?”王偉尷尬的解釋道。
“哦,回少爺,小老兒今年六十三了。”老頭忐忑地說道。
“我看您老人家身子骨不像是能幹得了這種體力活啊?”
“啊?少爺,小老兒身子骨硬朗著呢,您可不能不要小老兒啊!小老兒的老伴還躺在牀上呢,小老兒啥都能幹,少爺,小老兒給您跪下了,您一定要收下小老兒啊!”
“別別別,老人家您比我爺爺可能都要大了,我可受不起您這大禮啊,這可是要折壽的啊。可是我看您這樣子確實幹不了什麼活啊?您孩子們呢?”王偉拉著老頭沒讓他跪下。
“少爺,這老於頭也是個可憐人,三個兒子沒留下一個,就老兩口靠大家接濟著活著,可能是聽說您敞開了要人,就想來碰碰運氣吧。”徐大在一邊低聲說道。
“哦?他的三個兒子怎麼了?”王偉問道。
“少爺,老二病死了,老大和老三都參了軍,打劉黑達的時候一塊戰死了。”說完以後,劉大還搖了搖頭。
“哦?那朝廷不是發撫卹金了麼?應該夠老兩口過活得了吧?”
“唉,他屋裡的常年有病,早就抓藥用完了。”
“哦,原來如此啊。”沒有社會保障制度,人們的生活就是沒有保障啊!
“老人家,您兒子爲朝廷戰死了,沒有人養您,我養您!您什麼也不用幹,每天就來這看看,我照樣給您發同樣的工錢。徐大,帶這位老人家去找義掌櫃的,就說少爺說的,這位老人家特殊對待,不要給他安排什麼活計。”
“是,少爺,走吧老於頭,遇到少爺,算是你燒了高香了。”
“不,少爺,小老兒還能幹活,小老兒家裡的地地都是小老兒自己種的,小老兒真的能幹,只求少爺留下小老兒,小老兒就知足了,不讓小老兒幹活小老兒這心裡過意不去啊。”
老頭老淚都留下來了。一看就是個本分之人。
“老人家,實話告訴您吧,我也是當兵的,而且還是個將軍,您兒子是我的前輩,爲國爲家戰死沙場,我們這些當兵的理當養您,您就安心的受著就好了。就當我是您那戰死的兒子的兄弟一樣,好麼,若不然,您兒子在天之靈看著我讓您這把年紀還要幹那重活也不會安心的。”
“可是,可是,您這讓小老兒如何敢受麼?”老人家有那乾裂的雙手不住地擦拭眼淚。
“呵呵,沒關係,您就當是您那爲國捐軀的兒子託我照顧您就好了,徐大。”
“是少爺,老於頭,別磨蹭了,走吧。”徐大上去就要扯老頭衣服,不想讓這老頭再煩少爺了,可是沒想到卻被王偉一下扯了回來,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少爺?”徐大滿臉委屈的看著王偉。
“不得對老人家無禮,沒有老人家這樣的人養育出好兒子爲國而戰,何來今天之安寧生活,告訴所有人,任何人不得對老人家無禮,若讓我發現誰對老人家無禮,馬上給我滾出王家作坊!明白了麼?”王偉冷冽的說道。這種人如果得不到社會尊重,那國家離亡國就不遠了。
“是,少爺。”
“周圍村裡,還有像這位老人家一樣的人麼?”
“還有兩個,其他的都還有人照顧。”
“嗯。去,每家送十斤油一旦面兩貫銅錢。就算是少爺的一點心意吧。”
“是少爺。”徐大讓王偉剛纔的一下給嚇怕了,連忙答應道,剛纔少爺那眼神就和要吃人一樣。
徐大帶著千恩萬謝的老於頭去找王義去了。而所有這一切對話都沒有逃過兩個耳朵,一個是徐林,一個是王翔。等老於頭走後,二人對望一眼,都能夠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堅定。
“王兄弟,有沒有感想啊?”徐林扶須問道。
“呵呵,有。”
“哦?說說。呵呵。”
“嗯,你我二人眼光不錯!哈哈哈。”
“呃,這倒也是啊,哈哈哈哈。”
王偉轉身看看,兩個傢伙莫名其妙的笑聲弄得很是疑惑。卻不知到此才真正堅定了王翔的追隨之心,王翔乃是行伍出身,對王偉如此尊重照顧這個在戰爭中失去兒子的老人家,就像是當時父親一樣,每當有兄弟戰死以後都會親自處理安家費用,雖然不一定能起到多大作用但是父親從來沒有放棄過,這也是弟兄們每戰都會用力,從而戰無不勝,若不是…..唉!
至此,王偉算是真正得到了二人的終生追隨。從而在二人的幫助下逃過一個個死劫,一步步走向輝煌,這是後話。
而王偉的行爲和一些只言碎語也被周圍的鄉民們傳的逐漸走板,甚至傳到了長安。
直到快天黑的時候還有人陸續趕來,王義安排了大部分人去採石運石,剩下一小部分人,在忙活著將瓷窖重新收拾一番。
天大黑衆工人們才散去,王義來請王父等人去城裡住,卻被王父拒絕了。王清讓人拉來一頭豬,四五個人正在忙活著,將豬扒皮下鍋呢,王偉父子一行十幾人還有王義等瓷器行十幾人,就要享用這隻豬了,本來在唐朝有身份的人都不吃豬肉,可是像王家這種常年行商在外的人可沒有這麼多顧忌,王偉來到唐朝以後就沒吃過豬肉,那都是父親說的,讀書人應自重身份,而沂州府一行有唐璇李豔茹隨行,自然享受不到了。這下可以好好解解饞了,想想那隻豬的大蹄膀王偉都快流下口水了。
天完全黑下來以後,下人們點起了熊熊篝火,照的整個作坊方圓幾裡都是火紅火紅的,王偉也帶著小青小滿來到篝火堆邊,這次出來王偉本不想帶小青的,不方便麼!可是母親無論如何也不答應,沒辦法王偉只能恭敬從命了。
在篝火堆上架著一口大鍋,裡面是整塊整塊的成斤的豬肉,一會以後就從裡面飄出一股濃濃的香味,這時候的豬可都是純天然,沒有任何有機飼料的,那香味都能傳出幾裡地去。饞的王偉老是咽吐沫,喉結上下抖動。
“清爺爺,好了麼?”
“呵呵,少爺餓了啊?還有一會呢,要不讓人給您拿點點心先墊墊?”
“呃,不用了,我等會要啃蹄髈。”
“呵呵,好,老夫讓人給少爺留著就是。”
衆人都好笑的看著王偉,怎麼自家少爺這麼饞啊?看的王偉一陣臉紅,不過現在篝火照的衆人臉都紅紅的,倒是看不出王偉是被羞得。
衆人坐在篝火旁呼呼喝喝的,王偉確實急不可耐,終於等到出鍋的時候,清大管家親自給王偉撈出兩個蹄髈。香氣撲鼻,某人看著這兩個滾燙滾燙的後蹄髈,足有三四斤,連著上面的一大塊肉,也不顧什麼儀態了,某人吃的滿口流油。等兩個後蹄髈下肚以後,擦擦手和嘴,某人摸摸滾圓的肚子,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小青小滿也吃得滿臉是油。
吃飽喝足以後,看著呼呼的火苗,時而一陣劈啪之聲,王偉靈感大發,讓小青小滿擺上筆墨,唰唰唰,一個時辰兩回三國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