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空穩坐在絕影的閨房內,聽著雕花屏風後面悉悉索索的聲音,透過燭光那婀娜的身姿映射在屏風之上,半透明的屏風將一個妙齡少女脫衣服的過程完完全的體現出來。
嬌軀輕動。長頸、豐胸、纖腰、翹臀、修長的大腿,雖然只是漆黑的投影,卻將絕影那纖細適宜的身材展露無疑。
李隆空鬧不清楚是因爲自己喝的酒有些多,還是禁受不住這無聲的誘惑。嗓子忽然感覺有些幹,端起案幾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良久之後,李隆空纔將自己的注意力強行的放回了房間內。頓時,牆上掛著的無數字畫吸引了李隆空的眼光。
以李隆空的眼光,竟也看不出這是誰家的大作,這些字畫都是當世著名才子的墨寶手跡,他跟隨狄仁傑學文,經過十年的薰陶,自然是有些見識的,卻不曾想這絕影當真了得,竟與如此多的名宿有交往,看來之女人真的是相交滿天下!
“這絕影姑娘倒也是個可憐的人,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看著滿屋的書畫,李隆空突然間感慨的嘀咕道!
珠簾掀開,一個窈窕身影自裡屋走了出來,正是那去而復返的絕影姑娘。
絕影換了一身淺粉色的織金高腰袍子,蓮步輕移,緩緩跪坐在李隆空的身邊,素手曼探優雅的爲李隆空斟滿一盞茶水。由於她的袍子裙外邊沒有穿戴大袖衫,玉臂間更沒有披帛,俯身爲李隆空斟茶時,胸口的一抹雪白盡皆露在了李隆空的眼底。
他是剛剛沐浴過,秀髮低垂,臉蛋暈紅,目中閃爍著微微的笑意,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清香,而這身誘人的打扮,更是映襯出她的美麗。
李隆空努力的將視線從她那高高的峰巒上移開,端起茶水再次的一飲而盡。
絕影咯咯一笑,不再故意的挑逗李隆空,側身將李隆空的空杯斟滿,嫣然一笑重新站起身軀,向後挪動一下,俯下身來,盈盈一拜,“妾身絕影,見過王爺!”
“起來吧?!崩盥】丈焓址銎鸾^影,卻在這不經意間再次注意到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膚。
這香豔的場景讓李隆空心中一顫,爲自己的不爭氣微微的搖搖頭,平心而論。絕影雖然是絕色,但是無論是氣質,還是風韻上都遜色於太平公主,上官婉兒,以及賀蘭氏半籌!可是她卻比那三女多了幾分人工修飾而成的美???,偏偏就是這份人工修飾的美,卻讓她舉手投足間的嫵媚讓更讓人心動。
這輩子李隆空在皇宮中見過的絕色佳人數不勝數,應該說對美色已經有些習以爲常了,除了面對那個勾引過他,如同嬌精轉世一般的賀蘭氏讓他有過之種感覺之外,就再也沒有這種慾火燃燒的感覺了??蛇@絕影的半遮半掩卻使得他心動不已,或許使他心動不是絕影而是這小樓中的氣氛吧!
就在李隆空沉迷於絕影的美色之中,就聽絕影緩緩的開口道:“王爺,妾身知道,妾身只是蒲柳之姿,入不得王爺的法眼,妾身唯一自信的就是這琴曲尚可一聽,不知王爺願聽否!”
李隆空的眼神爲之一陣清明,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變相的告訴自己,她現在還不想失身於自己。雖然覺的有些意興闌珊,可也不想掃了女人的雅興,淡淡的點了點頭,“好吧!那就有勞絕影姑娘了!絕影姑娘的琴曲之精妙,隆空是百聽不厭!”
絕影端坐琴前,素手輕彈,聲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
一曲美妙的琴聲在室內迴盪!然而李隆空卻聽了出來,這琴聲中不含有半點的情。欲,反而有了幾分清心明智的作用夾雜在其中,另外還蘊含著一種對美的追求!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道幾回聞!姑娘的技藝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李隆空真心的欣賞絕影這種對琴技的追求,可是語氣中卻有種淡淡的失落,如此純熟的技藝彈出來的琴曲卻沒有靈魂!
絕影自彈完琴後,心神就已經全部放在了李隆空的心上,李隆空臉上的每一點變化,全都落在了她的眼裡,不動聲色的輕聲說道:“王爺是否是覺的妾身的琴曲裡有破綻?”
李隆空笑了笑,“也不能說是缺點,只是有點小小的缺憾!”
“缺憾?”
“是的,缺憾!”李隆空繼續道:“小姐的琴藝固然高超,但一味的模仿前人,技巧無創新,曲譜無創意,都是沿襲別人的東西。名曲雖爲名曲,但別人聽久了,就難有新鮮之感。而且這不是你自己的感受,所以當你彈奏的時候,就少了一分靈性,沒有靈性就沒有靈魂。沒有靈魂的曲子就算是神曲也會變的庸俗!”
“琴曲中的靈魂?那是什麼?”絕影凝神,笑了笑,出神的望著李隆空,似乎想要看將李隆空整個人看的。
“靈魂嘛!這個嘛!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李隆空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說不太清楚,咱們打個比方吧!你根本就沒有經歷過男女之情,也就是說你心中本就無情,那麼當你在彈奏有關相戀的琴曲之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那其中的韻味彈奏出來的!是不是!這種韻味就是靈魂!”
絕影的眼中有了一陣迷茫,“那,妾身要怎麼做?”
“小姐有此才華,爲何不嘗試自己譜曲?自己譜的曲自己唱來,更能領會其中的神韻,也更有味道?!?
絕影難得的露出靦腆之色道:“自己譜曲,妾身也有想過,但諸多大家陣列於前,妾身怎敢班門弄斧。”
“此言差矣。自己譜曲是爲何目的?是爲了取悅他人博得讚賞?如果真是這種目的,恕我直言,絕影姑娘,你一輩子就只能摹仿別人。琴爲心聲,說白了,是爲了愉悅自己,首要目的就是相讓自己高興,有了靈感,你就寫,你想唱就唱,管他別人那麼多做什麼。”李降空這一篇唯心主義的歪理,卻被他說的振振有詞。
“想唱就唱。是極,是極,王爺真是一語點醒我夢中之人。我差點就入了窠臼,落了俗套。”絕影興奮的道。
“對啊,有靈感就寫,就算沒有別人欣賞,也還有自己嘛?!崩盥】招α诵Γ徒^影談讓他有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他很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王爺,你太厲害了!莫非王爺是你就是琴藝大家?”絕影興奮的小臉通紅,隨即又有些期盼的小聲問道:“不知道道王爺以後還會不會再來?”
李隆空擺手道:“絕影姑娘這可是問道於盲了。在下五譜不識,五音不全,說到音律,那是一竅不通?!?
雖然李隆空並未直接拒絕,可是話中的意思卻已經點明,自己不會常來此地!絕影心中暗暗的想了一下,也對,一個王爺總來這煙花之地,總歸是影響不好!放心心中的思緒,淡淡的開口,道:“聽王爺如此說,妾身倒有些奇怪了,王爺是如何尋得妾身曲子裡的破綻的?”
“很簡單?!崩盥】?,笑道:“多聽,多看,多想。”
“多聽,多聽,多想!說來雖然簡單,但做起來卻著實的困難。王爺真是個有心人啊!只是卻不能時常的指點絕影!”絕影的臉上有種淡淡的失望,蓮步輕移,緩緩行到窗邊,望著窗外點點燈火的夜景,幽幽道:“誠如王爺所言,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這種滋味誰人能懂。我在這裡,雖然風風光光,但是許多的事情,哪裡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呢?”
這絕影雖然說是有幾分的堅持,有幾分的倔強,但說到底卻還是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心裡裝了許多的事情,這一眼望去,她窈窕的背影,竟有幾分蕭索之意,直讓人慾摟她入懷,好好的憐愛一番。
李隆空收斂了幾分心神,走到她旁邊,目光同樣向外看去,嘆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依人所願,那生活還有什麼趣味可言?!?
誰知絕影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王爺,你說的話總是很特別哦。你是真的懂的絕影的男人。放心吧,絕影方纔是故意裝出來的樣子,想讓王爺多多憐惜妾身,哪裡想到卻惹到公子這一番感慨?!?
這絕影還真是善辯,一會兒意味闌珊,一會兒又巧笑嫣然,當真是個百變魔女。
李隆空無語的笑了筆,岔開了話題,笑道:“原來小姐躲在屋裡聽本王說話,實在是讓本王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偷聽?”絕影一時沒反應過來!
李隆空聳了聳肩膀,輕聲的笑了出來,“要是沒偷聽,你怎麼知道本王剛纔說的那句,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
“??!”絕影一聲驚呼,隨即嬌笑道:“哪裡是妾身偷聽,妾身便住在這屋裡,分明是王爺你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些,妾身才聽到了這麼一句。”
李隆空哈哈大笑,這個絕影很討他喜歡,他在一時之間拿絕影是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