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清風就看見冬雪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昨晚哭的。冬雪面無表情,上前來幫著清風整理衣裳,清風有些難爲情“昨晚是我態度太粗暴了。要怪的話,只怪我的心太小,裝不下太多的人。”
冬雪冷“哼”一聲“奴婢不敢,奴婢什麼樣的身份,居然癡心妄想著爬上高枝……”
清風無語,想著自己也不可能每個人的心情都照顧到,嬉笑怒罵,該怎樣就怎樣,自己更應該照顧自己的心情,做回我自己。
就像對晉陽,自己看她年紀又小,性情又溫和寬厚,不由得就把她當成了小妹妹,不忍心讓她傷心難過,可是她呢,有沒有考慮自己的心情?問也不問一下就替自己決定了再收一個通房。清風一想到這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想著冬雪再過些日子,心氣平了也就好了,於是也就不再理她,徑直來到魏武的房間去看魏武,推開房門,一眼就看見魏武正光著膀子在給肩膀上藥,清風“啊”的一聲尖叫,險些暈過去……
魏武的肩膀被一箭射穿,從後背一直穿透到前胸,箭雖然已經拔出去了,但是順著傷口還在向外流血,傷口處血肉模糊……
清風閉著眼睛,扶著門站了好久,才確定自己不會暈倒,“你……你不是說傷很輕嗎?怎麼會這樣?還在淌血?”
“沒關係的,我重新上點藥,流點血也很正常。我已經綁好了,你睜開眼睛吧!”
清風看著魏武一點一點的用白布纏上傷口,自己一個人有些費勁,忙說道:“我來幫你吧!”
魏武笑道:“算了吧,二少爺,你恐怕幹不了這個,若是你二姐在還差不多……”清風看著魏武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隆起,比那些練健美的運動員毫不遜色,心想,這纔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啊,這樣的肩膀,靠著纔有安全感啊!
“清風,你今天怎麼了?感覺有些怪怪的?”
清風一驚,是啊,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清風心虛的笑笑,“魏大哥,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傷得這樣重……還是好好歇著吧!”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你找我有事?”
清風猶豫著“我想……你說他們運走的大概是軍械,可這軍械是打哪兒來的?又要運到哪兒去?杜駙馬他們昨天急匆匆的回長安去,又會有什麼事……”
魏武說道:“你既然不放心,那我就回長安探聽一下,這邊的朱長文也應該派人盯著些。”
清風點了點頭“可是你傷得這麼重,怎麼回長安……”
魏武哈哈的笑“這算不了什麼,想當初在吐谷渾時,我傷的比現在還重得多呢,也沒什麼的。”
清風心想,老爹讓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我當然也不想費那個腦筋,可是現在我是皇莊的管事,將來若是有什麼事牽連到皇莊,難保不牽扯到我。想到這,就點了點頭。
出了魏武的屋子,清風的心亂亂的,做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魏武的身影總在眼前晃,那健美的身軀,隆起的肌肉,以及那留著血的傷口……
“爺,昨天魏大哥從長安回來,把您的古箏一起帶來了,您要不要練琴?”李林看見清風有些神情恍惚,在一旁問道。
清風終於回過神來“好啊,就把它擺在門口的槐樹下吧!”
清風已經好幾天沒有練琴了,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幾天不練就連別人都聽得出來了,更何況清風現在心有些亂……
不知所云的彈奏了半天,清風的心緒總算好些,心裡暗暗的鄙視自己,裸男又不是沒見過,不過是身材棒一些,線條好一些,人品……嗨,現在還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現在自己是男人,即使真的對魏武傾心,他也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人了。
清風穩了穩心神,這次彈得是一曲《漁樵問答》,悠然自得的曲調從清風的手下流淌而出,帶著一種飄逸灑脫的格調,更有隱士的豪放無羈,瀟灑自得……高山巍巍,樵夫咚咚的斧伐聲,青山綠水間自得其樂的情趣,以及對追逐名利者的鄙棄……
清風一曲奏完,呆坐了半晌,這樣的生活纔是自己所想啊,可是爲什麼老天總是不遂人意呢?
他低吟道:“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駙馬爺剛纔奏得這曲和這詞倒也相得益彰,只不過也不能讓客人立等得太久了。”清風順著冬雪的眼睛看去,正看見朱世仁和一個女孩子站在一旁。
“哎呦,是朱大叔!快給朱大叔拿凳子坐。”清風一邊招呼朱大叔一邊對李林說道。
“駙馬爺的彈的曲子真是好聽,老漢好有耳福。”
清風心想,你能聽出什麼好不好來,嘴裡故意問道:“朱大叔原來也懂曲子,您聽我剛纔的曲子裡彈的是什麼?”
“駙馬爺這麼說可折殺老漢了,老漢哪懂什麼曲子,不過聽著駙馬爺的曲子就好像是兩個人在一問一答說話似的,聽著有趣……”
清風一驚,趕緊收起自己的輕視之心,又問道:“還聽出什麼了?”
“聽著有山有水,好像還有砍木頭的聲音……”
清風衝著朱世仁一揖,嘆道:“古有伯牙與子期,今有清風與大叔,大叔實乃清風知音也。”
慌得朱大叔趕忙還禮不迭,嘴裡說道:“老漢知道駙馬爺初來咋到,恐怕人手不夠,特意把我的外孫女帶來了,就是駙馬爺救得那個丫頭,也好幫著駙馬爺打理打理家務。”
清風一聽,頭有些大,什麼意思,幫我打理家務?不會有別的什麼企圖吧?再一看那丫頭,沒有了鼻涕眼淚,倒也是個清秀佳人,眼角餘光看見冬雪在一旁撇了撇嘴,清風忙說道:“謝謝朱大叔,你想的可真周到,只不過我的身邊二十來人呢,哪裡就缺人了?你還是把人帶回去吧!”
朱世仁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清風的心不由得一沉,心裡有些不高興,難道他也是個想“攀高枝”的?清風對這位朱世仁的印象一直不錯,此時也不由得開始大打折扣。
朱世仁吶吶了半天,說道:“是小六子央求我來求駙馬爺,如今駙馬爺來了,那對豬糞也不敢猖狂了,想著把水姑贖回去,也好早點成親……”
清風一聽,原來是這事,臉上馬上多雲轉晴了“這沒關係,什麼時候回去都行!”
朱世仁笑了,一張老臉上佈滿了皺紋“那一會兒就讓小六子把贖身的銀子送來,水姑就能回家了?”
清風笑了“贖身的銀子就不必送來了,多給碧痕添幾件漂亮衣裳,就當是我和公主送她的嫁妝好了。只不過碧痕的身份文書現在長安,人可以先走,文書過些日子再給她吧!”
朱世仁還要把外孫女留下侍候清風,清風現在就怕女人纏他,外一這位以後再哭哭啼啼的要以身相許,那可怎麼辦?所以還是未雨綢繆,不要的好。一想到這兒哪裡肯答應,自然是死活不同意,最後到底是朱世仁帶著外孫女走了,清風這才長出一口氣。
清風剛在琴案前坐定,沒等撫琴呢,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哈哈,淺水,到底還是你輸了吧!”
清風一看,嗯?他們兩個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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