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空中霞光盎然,宛若天火焚天一般。
難得的好天氣,只是從書堂內(nèi)走出來的陳曉卻是一臉的疲憊和無奈。
書院開設(shè)之前自己雄心壯志,現(xiàn)如今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能理解一個人帶著一羣十好幾歲的人天天做加減乘除的日子嗎?
那簡直就是地獄一般的體驗。
從來沒有帶娃經(jīng)驗的陳曉,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欲仙欲死,這還是一羣十好幾歲的大寶寶。
只是剛走沒有多遠(yuǎn)的距離,陳曉身後就傳來一聲呼喊。
“老師慢走。”
聽到聲音,陳曉回頭看去,見是馬周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開口道:“是馬周啊,何事?”
只見馬周恭恭敬敬的朝著陳曉行了一禮,這才說道:“老師,學(xué)生還有一事不明。”
“奇了,今天教授的東西你都學(xué)會了纔對,還有什麼事情不明白的?”
馬周算得上理院當(dāng)中學(xué)習(xí)最好的一位了,除了他還有一個王玄策。
因爲(wèi)王玄策跟隨在自己身邊時間最長,最近這些東西他早已學(xué)過,因此一直在輔助陳曉教學(xué)。
但是馬周卻不一樣,雖然是第一次接觸,但理解的卻很快。
陳曉實在是想不出來,這馬周到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聽到陳曉這話,馬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一張紙拿了出來,開口說道:“學(xué)生只是覺得,這數(shù)字似乎還有其他的作用。”
其他作用?
陳曉狐疑的朝著馬周的手上看去,只見那馬周手中拿著一張白紙,上面依次整齊的寫著從0~10的阿拉伯?dāng)?shù)字。
這是陳曉開課以來教授的東西,除了書院之外,其他地方根本沒有見過。
仔細(xì)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陳曉這纔開口說道:“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馬周點了點頭,隨著陳曉來到書院食堂。
拿了兩份飯食之後,陳曉和馬周剛剛坐下,便看到陳曉開口說道:“說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馬周這才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老師,這數(shù)字我等也學(xué)過一段時間了,如何使用學(xué)生也已經(jīng)知道,不得不說老師創(chuàng)造的這數(shù)字確實是使用方便簡捷。”
“只是學(xué)生這幾日接觸下來,似乎這數(shù)字還有其他作用,只是一直摸不著頭腦,故而來詢問老師。”
聽到這話,陳曉看著馬周說道:“那你說說,你覺得它還能做什麼?”
馬周抿嘴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傳信。”
話音剛落,陳曉看向馬周的眼神就發(fā)生了變化。
這貨難不成也是穿越過來的?
數(shù)字確實是可以作爲(wèi)傳信的一種方式,只是陳曉沒有想到,馬週會琢磨出來。
一臉好奇的看著馬周,陳曉開口問道:“說說你的想法。”
見陳曉沒有反駁自己的做法,馬周的膽子也大了不少,開口說道:“老師教授的數(shù)字極爲(wèi)簡單,並且可以組合任意數(shù)字,無窮無盡很是神奇。”
“因此學(xué)生以爲(wèi),是不是可以用這些組合起來的數(shù)字替代一些文字,這樣便可以隱晦的傳遞消息。”
聽到這話的陳曉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看著馬周的眼神中也滿是欣慰之色。
密碼本!
馬周無意間琢磨出來的東西,可以說是最初的密碼本的形態(tài)。
看得出來,馬周此人平日裡也很喜歡琢磨事情,否則不會想出來這個東西。
見陳曉哈哈大笑,馬周心中也稍稍放鬆下來。
畢竟這一次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正確與否,雖然和陳曉說了,但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擔(dān)憂。
陳曉止住笑聲,一臉欣慰的看著馬周說道:“不錯,你這想法很好,不拘泥於一種模式,敢想敢爲(wèi),實在是難得。”
說著,陳曉點了點那張紙,開口說道:“你自己仔細(xì)琢磨一下,回去之後將此法寫成奏章,我會將其奏請陛下。”
聽到陳曉要將這個辦法說給皇上,馬周心中頓時緊張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陳曉,開口說道:“老師,當(dāng)真是要呈現(xiàn)給皇上?”
“那是自然,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兒,當(dāng)然是要儘快上奏給朝廷才行。”
馬周心中一陣激動,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學(xué)生一定好好辦這件事。”
“去吧。”陳曉笑著說道。
等到馬周離開之後,陳曉臉上的笑容才漸漸隱去。
不得不說,馬周今天的做法倒是提醒了自己,這阿拉伯?dāng)?shù)字一旦用作密碼本的形式使用,必然是要做好保密工作的。
而此法一旦推行開來,必定會讓大唐整個軍隊和朝廷的傳信方式都發(fā)生改變。
畢竟對於朝廷來說,一些事情可以說是機(jī)密,一旦信使被截殺,那必定是會把消息泄露出去。
用了這方法,也能省勁不少。
起初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些,現(xiàn)在倒是可以在靖安司推行一下。
……
不過幾日工夫,當(dāng)馬周將自己所寫的奏疏準(zhǔn)備好之後,陳曉只是大致翻看了一眼,便提筆將馬周的名字寫在了上面。
見狀,馬周不由得就是一愣。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爲(wèi)何老師要把自己的名字加上。
“這方法是你想的,就需要有你的名字,只寫我的做什麼?”
見陳曉神色間有些不悅,馬周這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膚淺。
只是多年來投路無門,就算是他再剛直,也知道需要變通,但是沒有想到陳曉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是學(xué)生孟浪了。”
陳曉也不多說,只是看了一眼馬周,就開口說道:“我這就入宮面聖。”
起身離開書院,陳曉的馬車很快便到了宮門口。
今天是休沐的日子,三省六部的官員很少,陳曉的奏疏剛剛遞上去沒多久,內(nèi)侍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駙馬爺,陛下宣見。”
陳曉心中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直接朝著大殿走去。
剛一入殿,陳曉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唐儉?
他出現(xiàn)在這裡做什麼?
自從上次鴻臚寺打過幾次交道之後,唐儉就一直鮮少出現(xiàn)。
如今又是休沐的日子,這唐儉不在家好好休息,怎麼想起來宮中面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