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朕這個女婿,文采斐然吧?
翌日,溫禾便收到了李世民的回饋。
他只寫了一句話。
寫的不錯,但暫時不許發售。
送口諭來的高月笑道:“陛下說了,讓您繼續寫,不過得先讓他過目,那本三國您倒是可以先寫著。”
“呵呵。”
溫禾當即冷笑了一聲。
李二明顯是自己愛看,但又怕這本書傳出去,會造成影響。
特別是大唐這得國之路。
真以爲他不知道,李世民想看隋唐演義,最主要是想看看未來發生了什麼。
讓溫禾寫這本小說,正好還能給他解解悶。
“有勞中官了。”
溫禾笑容滿面的送走了高月,然後就去給三小隻上課去了。
下午又一個人貓在書房裡面。
三國演義嘛。
那第一章自然就是宴桃園豪傑三結義斬黃巾英雄首立功。
前世看的小說裡面,那些穿越者都快把三國和紅樓寫爛了。
不過不得不說,在古代。
寫小說確實是普及識字率最穩妥的方法,而且沒有之一。
有了成品書,再找一些說書先生,大街小巷的一傳播,這書的知名度蹭蹭往上漲。
到時候再賣的便宜一些,讓販夫走卒都能買得起。
日後跟著那些說書先生學著認字即可。
沒辦法,誰讓大唐窮了,只能先這麼做了。
等到日後以各村爲基礎,建立公學,才能改變這個現狀。
三國比隋唐好寫多了。
溫禾只要照抄就行,不必像寫隋唐一樣忌諱什麼。
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溫禾便寫出了前十回了。
隨即他便讓文忠送入宮中。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詞!難得一見這曲子詞,寫的真磅礴大氣。”
兩儀殿內,蕭瑀拿著文稿,大爲驚歎。
曲子詞,也就是後來的詞,出自於南朝時期,一般士族子弟從小都會學詩和詞。
蕭瑀祖上爲南朝人,家中也有傳承。
“這是臨江仙?老夫記得教坊司內就有此樂曲。”
一旁的高士廉摸著鬍子,說道。
詞的格式固定,所以單單看著詞中的內容,不難看出這詞應該配上曲。
“陛下不該啊。”
蕭瑀忽然搖頭嘆氣。
上座的李世民不禁錯愕了。
這蕭老兒,莫不是來找朕不痛快的?
大殿內的其他人都不禁愕然。
方纔蕭瑀和高士廉一同前來,是爲了李承幹這幾日的學業。
雖然李承幹以往和溫禾學習,但經世典籍、以及那些史記等,還是要請別的老師。
好在李承幹敏而好學,蕭瑀這個人雖然是個急性子,但也是個好老師。
而高士廉這個舅姥爺,那就更是捨不得嚴厲了。
所以二人想著,是該到李世民面前誇誇太子了。
正巧這個時候,高月將前十回的《三國演義》送來。
聽說是溫禾寫的,蕭瑀便有了興趣。
這不,書稿還沒送到李世民的手上,就讓他先看了。
“三國演義,這寫的是東漢末年之三國?”
“不曾想,溫縣子竟然還是位小說家?”
蕭瑀捋著鬍子。
他對這首臨江仙格外的喜愛。
“那豎子說,既然如今有了印刷術,紙張也便宜了,不妨寫點寓教於樂的文章,所以他便寫了這本三國演義,想送進宮來,說是孝敬孝敬朕。”
“朕擔心朕這女婿啊,若是寫不好了,發售此書給朕丟人,所以便答應了他,讓他送進來,朕幫他審閱一番。”
李世民摸著鬍子,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嘴角勾的高高的。
他這話裡的意思,明顯是在向在場的衆人炫耀。
你們看到了吧,這可是朕的女婿寫的。
你們家裡的女婿可能寫說書?
可有這樣的好文采?
“咳咳。”
底下坐著的長孫無忌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這肯定是溫禾抄襲後世的哪位大才的。
但偏偏他又不能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而且即便他說出來了,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到時候還會說他因爲嫉賢妒能得了癔癥。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溫縣子如此年紀便有這樣的學識,若是能多加教導,日後必是大唐的棟樑之才。”
蕭瑀接著之前那句“陛下不該呀”說道。
在他看來,不能讓溫禾如此聽之任之,應該多加教導纔是。
李世民笑的有些合不攏嘴了,說道:“那豎子頑劣的很。”
“陛下,臣也以爲,高陽縣子確實需要有人教導。”忽然,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李世民下意識的看向長孫無忌,後者突然被他這麼看了一眼,有些茫然,隨即連忙搖了搖頭。
剛纔那話可不是他說的。
只見右側位置上,魏徵緩緩的站起身來,向著李世民一拜。
“啓稟陛下,方纔那首詞寫的厚重沉穩,大氣中不失含蓄,可謂是寫出了歷史的滄桑。”
“臣若不是從未聽說過這首詞,只怕也會以爲是溫縣子從何處抄來的。”
魏徵扶著鬍子。
不遠處的長孫無忌聞言,心中不禁感嘆,還是這魏玄成敢說真話啊。
那豎子就是抄的。
“雖然臣不知他所寫的三國如何,單單憑藉這首詞,足以讓溫縣子流傳於青史之上,只是臣也擔心啊。”
說到這,魏徵忽然嘆了口氣。
“擔心什麼?”李世民凝著目光望了過去。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魏徵這田舍翁,要說好話還是彈劾溫禾。
“臣擔心溫縣子的脾氣秉性,太過沖動了,雖說他這般年紀該當有這樣的赤子之心,然玉不琢,不成器,這樣一塊上好的璞玉,若是聽之任之,只怕日後陛下要後悔啊。”
“更何況,溫縣子還是實際上的太子之良師益友,陛下要慎重。”
魏徵不是想貶低溫禾。
而是覺得可惜了。
這樣的一個天才,卻沒有一個名師指導。
若是真的不小心讓他走錯了路,那日後豈不是大唐的損失。
李世民聞言,當即鬆了口氣。
心中對魏徵改觀了不少。
‘這魏玄成啊,還是忠直的,若是其他人朕或許真的要擔心了,可那豎子除了憊懶一些,品行上倒是不用擔心。’
“魏卿所言,正是朕所憂慮之事,不過魏卿不必擔心,朕已經給他找好了幾位老師了。”
李世民笑道。 在場的衆人都不禁詫異,之前怎麼從未聽說過此事。
蕭瑀有些急切:“不知陛下給他找了何人教導?”
他還想著收溫禾做學生,有這樣一個比肩甘羅的學生在,千百年後,他必定青史有名啊。
李世民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朕讓他去兵部,便是讓他去學習李靖等人的帶兵之道,讓他去工部,是爲了讓閻立德教他匠作之學,至於其他學問以及品德之說。”
李世民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一下。
蕭瑀不由得瞪圓了眼睛,望著李世民,瘋狂的暗示自己。
卻聽李世民輕笑一聲,說道:“朕將親自教導,朕想應該沒有比朕更合適的人選吧,畢竟這豎子的字可是朕親自取的。”
衆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他們竟然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自古以來,取字之人,非師長不可。
他們之前都以爲李世民是以岳父之尊,爲溫禾取的字。
現在才知道,李世民是把溫禾當做學生了。
“聖明不過陛下。”
魏徵難得這麼贊同李世民。
後者聞言,不禁開懷。
可除了李世民和魏徵外,其餘人的臉上都笑的很勉強。
皇帝親自收學生,古往今來幾乎可以說沒有。
若是皇帝陛下今日所言傳揚出去,只怕那高陽子府的大門都要被人踏破了。
“既然這豎子的書稿都送來,諸位卿家若是有興趣的,可以傳閱,若是那豎子寫的不好的,儘管批改。”
李世民莞爾的望著大殿內的衆人。
魏徵覺得皇帝陛下可能有點得意忘形了。
這裡是兩儀殿,是談論政務的地方,怎麼能看說書這種東西呢。
他正要開口,卻聽蕭瑀搶先道:“多謝陛下,老夫看了這開頭啊,就想繼續往下看,只是覺得此地不合時宜,既然陛下允準,那老夫便不客氣了。”
蕭瑀都如此說了,魏徵只好悻悻然的閉嘴了。
蕭瑀還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他看的格外認真。
前排的杜如晦幾人回頭一看,見他時而嚴肅,時而點頭,都不禁好奇起來了。
一直暗中觀察蕭瑀的長孫無忌,不由得好奇。
‘這後世之人寫的三國,到底有何趣味?’
“蕭卿,這三國如何啊。”
批改完札子後,李世民起身活動身子時,朝著蕭瑀那邊走去。
聞言,蕭瑀起身,笑道:“可謂是通俗易懂,比起三國志的晦澀,多了幾分的趣味,只是有幾處錯誤,但不失故事本身的有趣,畢竟只是說書,並非正史。”
看到第五回的時候,蕭瑀便不禁蹙眉。
他記得史書上記載,明明是孫堅軍衝陣斬的華雄,怎麼到溫禾這本書裡,變成關羽陣前斬華雄呢?
蕭瑀也是上過戰場的,自然知曉,所謂的陣前挑戰,不過是兒戲罷了。
還有這青龍偃月刀是何物,竟然那麼長。
用這種兵刃可不適合在馬上衝陣。
“哦,既然如此,那朕倒是要好好看看,對了,還有哪位卿家想看的,朕不著急。”
見李世民問起,房玄齡等人確實來了興趣。
看了這大半天札子了,正好休息休息。
隨即這本三國便在兩儀殿內傳播開來。
每個人幾乎都看了快一炷香的時間。
“寫的確實太直白了,但若是作爲市井說書,還是不錯的。”
“開頭那首詞不錯,叫什麼來著?”
“臨江仙,教坊司的曲詞。”
“對對對臨江仙,一會下了衙,不如將這首詞拿去,讓她們唱唱。”
詩詞若是沒有樂曲的配合,其中的風味便會少幾分。
房玄齡這個提議,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讚揚。
就連李世民都不由來了興趣。
但他是皇帝,這教坊司自然是去不成。
不過他可以讓樂師過來。
“既然諸位卿家有興致,那今日便在這兩儀殿設宴,讓宮中的樂師爲諸位卿家彈奏,如何?”
李世民今日的心情不錯。
殿內的衆人聞言,自然是支持的。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陛下。”
“魏卿,那豎子昨日給朕的內帑進了不少錢,朕心裡高興,莫要掃興。”
李世民含笑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讓他適可而止。
魏徵見狀,還想說什麼,卻聽一旁的高士廉說道:“魏玄成啊,你若是高興的時候,也會多喝幾杯酒吧,莫要掃了陛下的興致,聽曲又花不了什麼錢。”
魏徵見狀,也只好作罷了。
不久後,宮中的樂師便被請了過來。
有樂曲又怎麼能沒酒宴。
魏徵之前反對的不是李世民要聽曲。
而是他知道,既然請了樂師,那陛下自然少不得宴請了。
在這的又都是重臣,這其中花費可不低。
但想起高士廉方纔的話,他也只能忍著了。
沒多久,高昂的樂聲便在這兩儀殿內響起。
不到兩日的功夫。
這首《臨江仙》便在長安城內傳開了。
望春樓,二樓的乙座內。
“又是這個溫禾所作?”
“他不是才十歲嘛?”
幾個士族的人圍坐在一起。
“上官儀你可能壓制的住他?”幾人都將目光朝著上官儀看去。
上官儀手裡捏著酒杯。
他從小到大便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即便上官家如今家道中落。
可在士族中不少德高望重之人,都很看好他。
這一次春闈,上官儀報了進士科,他對此勢在必得。
然而來長安後,卻被一個十歲的孩子連續打擊。
今日這一首《臨江仙》更是讓他自愧不如。
他十歲的時候,雖然已經飽讀詩書,可卻做不出這樣蓬勃大氣,充滿滄桑氣息的詩句。
“某不如也。”
“諸位,莫要長他人志氣,不過就是一個倖進的田舍兒罷了。”
有人不屑道。
上官儀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握住了酒杯,因爲太過用力,手指關節隱隱有些發白。
“不提他了,喝酒。”
可他們不提,樓下卻時不時傳來議論三國和臨江仙的事情。
時不時傳來的聲音,讓上官儀越發的煩躁。
而就在這時,一樓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
“諸位,高陽縣子盤下了一處店鋪,據說三日後,便要開張售賣三國演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