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馬周大爲頭疼，你說好，李二就會告訴你，威力這麼大的東西，只能皇家獨有。
你說不好，那李二正好說，這東西以後不許外傳。
“陛下，臣以爲，這物理和化學，乃是人世間最需要的東西。”
馬周避輕就重，直接聲東擊西，剎那間，李二看馬周的眼神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馬周，你變得圓滑了，罰薪一月！”
馬周心裡吃了蒼蠅一樣，果然啊，果然，不是不到，時候未到，陛下果然在找藉口，扣薪俸。
盧祖尚說沒就沒了，李二最近一段時間悶悶不樂，動不動就罰別人薪俸，朝中大員之中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如果說家中有產業，還不是特別嚴重，最慘的就是那些清官們，一個個家中沒有任何進項，一家老小張開嘴等著吃飯，薪俸沒了，這可如何是好。
黑市之中，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出現了。
“掌櫃的，換錢。”
黑市之中，掌櫃的極多，但每一個掌櫃，每一家店鋪都經營不同的項目，表面上看似酒樓茶鋪，但實則其中是各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拿什麼換？”
“呵呵，我家大人乃是戶部尚書，被陛下發了薪俸，書信一封，上面有大人親筆印信。”
掌櫃臉上陰惻惻一笑，“戶部尚書，呵呵，好大的官啊，他掌管天下錢財，自己也會犯難？”
“嗨，大人現在當然難了，陛下看得那麼緊，大唐的錢糧又不多，我家大人說了，一萬兩銀子，一個月之後如數奉還。”
看著眼前這個猥瑣的藏著掖著的人，掌櫃仔細查驗了書信和印章。
沒毛病，是戶部大印，還有戶部尚書親筆簽名，高亮，這個人看來貪慾不小啊。
“呵呵，高大人能還得上嗎？”
“開什麼玩笑，我家大人就急用。”
“呵呵，可以，不過呢，一個月之後，日息五釐。”
“嗯？”那僕役模樣的人有些詫異了，“還有利息？”
掌櫃也不廢話，“借不起就不要借！”
這個借錢的人就是竹葉青，而借錢呢，就是齊平的試探之法。
陛下最近罰百官信奉較多，很多官員已經開始從黑市之中借錢了，只是黑市之中的錢拿走容易，想要還上，怕是難上加難，利息極高，用侯爺的話來說，這就是高利貸，無底洞，會把一個人徹底掏空。
於是齊平誕生了一個想法，利用高亮的名義在黑市之中借錢，試探一下黑市的底線。
那麼多官員過來借錢，高亮也過來，不是不可以。
更何況，高亮剛被搞掉，極爲隱秘，按照馬周的手段，沒有人敢透露出半點消息，所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竹葉青就化裝成了僕役模樣出現在了黑市之中。
“罷了罷了，借！我家大人記住你們了，堂堂戶部尚書的面子也不給！”
竹葉青氣急敗壞的樣子裝得很像。
掌櫃也不氣惱，“呵呵，越大的官啊，利息就得越高，不然呢，以後阿貓阿狗都來黑市借錢，還不上，那可就糟咯。”
竹葉青嘆息一聲，“如果真還不上，你們會怎麼做？”
掌櫃聽到這個問題，自然要恐嚇一番，“如果還不上，可以寬限，但利息和福利會很多，可如果那人鐵了心不還，呵呵，我們這裡也不是吃素的。”
竹葉青更加好奇了，當然這也是齊平安排的任務，套話。
“呵呵，那你們會用什麼手段，掌櫃的，你們都是能人，我就想見識見識。”
那掌櫃眼高於頂，此時淡淡說道：”這人的官職越大，可以威脅的地方就越多，我們黑市之中，最不怕的就是這些高官，畢竟他們的把柄極多，他不還錢，那就用其他東西來交換。”
竹葉青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了，黑市和官員有聯繫，一開始齊平也不敢確信，侯爺更不敢相信，但這一刻，竹葉青信了。
就像侯爺所說，如果黑市有了官員的把柄，那麼任何官員都可以成爲黑市的爪牙，在大唐的朝堂之中，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裡翻雲覆雨，直到將長安之中每一個堅實的地方留下黑黝黝的洞窟，這就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侯爺果然厲害，這都能想到。
“嘿嘿，那我就替我家大人謝過掌櫃了。”
丟下印信，竹葉青帶著銀子就丟到了背後的馬車上。
而那掌櫃在竹葉青離開後不久，突然拿起書信，“咦？這高亮很久沒有消息了，怎麼會突然來信借錢？”
“不行，一萬兩是個大數目，這事情得讓主上知道。”
這樣的生意，黑市之中這些日子裡太多了，以至於掌櫃的都麻木了，畢竟每個官員所在的部門印信是不可能僞造的，這戶部的印信是真的，高亮的印信也是真的，這筆跡也確鑿無疑。
可高亮這人，怎麼都覺得奇怪。
黑市地下，一聲怒吼傳來，“你這個蠢貨，高亮已經死了！”
那印信直接被一個穿著斗篷的人丟進了水中，隨後，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水中的印信竟然開始漂浮，分裂，剎那間，這個接受了高亮的借貸，已經支出去一萬兩銀子的掌櫃臉色鉅變。
這印信，乃是用高亮親筆信件一個字一個字裁剪下來的！在水中四散，如同花瓣。
頓時，他臉色慘白。
“你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戶部大印既然是真的，那麼以後就找戶部要錢！”
暗渠之中流水湍急，一點點血跡很快就會被淨化掉，無聲無息。
至於屍體？黑市之中有人喜歡吃人，這還不簡單？
這筆錢呢，自然到了李輝這裡，李輝和齊平已經在想一些對策了。
“侯爺，不如我們用這樣的方法繼續去從黑市裡面借錢？”
李輝搖搖頭，“今天其實有一點不好，那就是用的是高亮的名義，這高亮雖然已經沒了，而且這個消息很多人不知道，但總是免不了有人知曉，所以，這個方法怕是行不通了。”
“那怎麼辦？”
“找到徐世績，程咬金，牛進達，唐儉，長孫無忌，還有張亮，尉遲恭也扯上來，李靖也得上，用他們的名義。”
李輝開口就把齊平嚇個半死。
“侯爺，這不妥吧？這些都是大唐國公，他們的信譽很重要啊！他們肯嗎？”
李輝冷笑一聲，“他們自然肯了，白白拿錢誰不要？再說了，就算黑市的人想要去要賬，也不敢要到他們頭上，只要能借出來，這就是爛賬！”
“侯爺，借多少啊？”
“呵呵，不多，每個人五萬兩就夠了。”
齊平一算，這可是三十五萬兩白銀，也不是個小數目。
“你帶著我的親筆書信去找他們！必須說服，嘿嘿，黑市這場戲很快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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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黑市和夜裡完全是兩個樣子，大白天過來的人也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在晚上，人多眼雜，白天呢，這裡人稀稀拉拉，不容易引起人們的注
只是這一次，都是小平頭，包裹得嚴嚴實實，過來就是借錢。
他們一個個拿出的可是國公的信物，剎那間讓人浮想聯翩。
三十五萬兩白銀，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黑市地下，那黑市的王者，如今正在思索其中的貓膩。
“主上，今日出現的全都是國公啊！”一旁的侍衛帶著面具，緩緩提醒道。
“國公，有意思，他們竟然也會缺錢，不過呢，他們的信物都在這裡，而且，都是大唐有頭有臉的人，應該問題不大。”
這麼想確實沒錯，但他沒有想到的一點是，這些人背後李輝在指揮，李輝一開口就是借錢不用還，這些早年間的土匪們一個個跳著腳非要借一百萬之多。
齊平一個個去說服，好說歹說才讓這些紅了眼的漢子們理解了什麼叫做放長線，釣大魚。
程咬金和牛進達就差直接帶兵來黑市要錢了。
尉遲恭橫眉豎眼，“他們有那麼多錢，怎麼不分老子一點？”
“就算不分老子一點，分大唐國庫一點也行啊。”
“老子在外面打仗，風裡來雨裡去，他們倒好，搞這種害人的勾當！”
三十五萬兩白銀，分別送到了各個國公的家裡，這些人看到銀子之後，笑開了花。
黑吃黑，誰不會呢？
而李輝剛剛收到齊平的彙報的時候，李承乾就跑了過來。
“老師，不好了，程處默昏迷不醒了。”
“真的昏迷了？”
李承乾用力點頭。
這才一天一夜不到，就這樣了，看來小黑屋的壓迫力太強了。
李輝也來了，小黑屋裡，程處默不是昏迷不醒，而是神情恍惚，神經兮兮的程處默看到亮光，如同瘋子一樣撲了上來，如果不是蓋蘇文力氣大，程處默絕對會把拿著燈籠的李承乾掀翻。
“水！我要水！”
李輝笑了：”承乾，記著！”
“在黑暗之中久了，就會一直潛意識缺水，這時人的身體啓動了保護防禦機制，爲的是爲饑荒和災難囤積水分，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本能將會戰勝理智，人的獸性將會戰勝人性，腦子裡混混沌沌，身體只剩下吃喝兩種本能，還有活下去的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