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點了點頭,沉思片刻突然說道:“你且去傳話,莫讓他來覲見皇后了,讓設(shè)兒備下酒食,我與皇后出宮去?!?
半個時辰後。
皇宮那輛沒有徽記的馬車,緩緩?fù)T诙删扑恋拈T口。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進入渡酒肆。
秦壽等人趕忙行禮。
行事一向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李薰兒此時有些拘束。
李世民笑瞇瞇地看著渡酒肆的一衆(zhòng)人,道:“房瑤漪,程處亮,李薰兒?!?
“還有一個蘇小扇對吧。”
蘇小扇第一次跟大唐陛下距離如此之近,哪還有在臺上的威風(fēng),聽到陛下特意點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道:“民女在......”
李世民頗爲(wèi)滿意點點頭,”不錯,是我大唐的好兒女啊。”
長孫皇后笑道:“陛下,你看他們這些小娃娃,像不像當(dāng)年我們跟長孫哥哥那般?”
乖乖,這一句話,說的秦壽心裡打了個寒戰(zhàn)。
我的娘啊,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
你這可不是把你兒子我往火坑裡推嗎?
把秦壽比作陛下當(dāng)年,這可不就是暗示秦壽這孩子未來能撐的起李氏江山的意思嗎!
李世民聽罷之後,神秘一笑,也不接話,轉(zhuǎn)而說道:“都先入座吧,朕也有些餓了?!?
渡酒肆二樓的廂房內(nèi)。
秦壽親自下廚,滿桌菜餚可謂是讓人垂涎欲滴。
但此時,桌上的氣氛卻有些怪異。
對於程處亮和李薰兒來說,簡直可以說是人間煉獄。
說白了,在座的這幾位,若不是沾了秦壽的光。
再加上李世民也不拘於禮節(jié),他們又怎麼可能與當(dāng)今天子過同做一桌。
李世民呷了口酒,緩緩說道:“聽說你這小子剛纔還想跟赤多吉尊傑波打一
架?”
秦壽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打一架?!?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是什麼?”
秦壽道:“只是簡單的揍他一頓。”
是揍他一頓。
而不是打一架。
李世民聽到這話,大笑道:“這麼自信?”
秦壽聳了聳肩,而後說道:“大概?!?
秦壽聳了聳肩。
而且是當(dāng)著陛下的面。
看到秦壽這樣的態(tài)度,程處亮和李薰兒有些一言難盡。
這就是嫡長子的特權(quán)嗎?
在陛下面前都敢這麼放肆的嗎?
李世民也不介意,畢竟之前跟秦壽這樣的相處慣了,反而轉(zhuǎn)過頭看向房瑤漪。
“今天的文鬥,你表現(xiàn)得很好,打了吐蕃人的臉,給朕出了口惡氣啊?!?
房瑤漪則是不敢邀功,謙遜道:“陛下謬讚了,民女惶恐。”
“測算石磨重量的辦法並非民女想到的?!?
李世民點點頭道:“這朕知道,不過你還是幫我大唐挽回了顏面。”
接著,李世民蹙了蹙眉說道:“不過看今日吐蕃人囂張的樣子,朕忽然一場都不想讓他們贏了?!?
“謳兒你這小子鬼點子多,說說有沒有什麼法子?”
鬼點子?
秦壽無奈的撇了撇嘴,什麼叫我鬼點子多,我這叫出謀劃策。
堂堂大唐天子,連好聽話都不會說。
秦壽想了想,說道:“就算我有法子,也不一定能使得上?!?
“畢竟我連題目都不清楚。”
李世民道:“文斗的題目是我大唐與吐蕃更出一題,而後最後一道題由雙方一同敲定。”
“據(jù)我所知,吐蕃那邊的文鬥似叫做過油手?!?
“過油手?”秦壽皺了皺眉,疑惑道:“那是什麼題目?”
李世民解釋道:“根據(jù)探子的密保,似乎是在油鍋裡放置一枚銅錢,而後將油鍋加熱,伸手去燒熱的油鍋裡把銅錢撈出來?!?
“難道那吐蕃人就不怕把手燙傷不成?”長孫皇后蹙眉道。
李世民道:“也不知道那吐蕃人用的什麼法子,能將銅錢撈出來,而手卻安然無恙?!?
聽到這話,秦壽差點就笑出聲了。
這油鍋洗手在後世來看,簡直就是小孩兒戲法。
所謂的油鍋洗手,不過是運用了沸點的理論。
醋的沸點只有六十度,所以在醋沸騰的時候,油鍋會蒸騰起霧氣,看起來好像油鍋已經(jīng)燒熱了一般。
這時候,把手伸進去是不會受到太多傷害的。
所以也就有了油鍋洗手的戲法。
秦壽輕輕咳嗽一聲,道:“那我們大唐這邊題目是?”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是詩書上的比試?!?
果然。
秦壽在心底嘆了口氣,想來先前那比試測量巨石也是吐蕃人的主意。
便在這時,房瑤漪突然咦了一聲,問道:“這過油手應(yīng)該不是文鬥纔對,劉公子到時可以拒絕的吧?”
話雖這麼說。
但若是真的抽到這題目,大唐倘若拒絕,只怕是要成爲(wèi)吐蕃人的笑柄。
李世民嘆了口氣,顯然也在爲(wèi)此發(fā)愁。
劉和安是大唐的才子,若是真的跟吐蕃人比了,怕是那雙手就已經(jīng)是廢了。
吐蕃人這一計不可謂不狠。
秦壽笑呵呵道:“這倒沒什麼事。接了便是?!?
“既然吐蕃人如此狠毒,我們不不如禮尚往來一些?!?
“我們來一個過水如何?”
過水手?
那水能有什麼用?
衆(zhòng)人都被秦壽這話整迷糊了。
看著一羣人疑惑的視線,秦壽笑道:“先吃飯,吃過飯後,我?guī)銈內(nèi)タ匆幌?,你們便明白了。?
看到秦壽神秘兮兮的,一羣人哪兒還吃的下飯。
李世民大手一揮,道:“不吃了,朕現(xiàn)在就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水?!?
朱雀大街吐蕃人入住的客棧裡。
吐蕃使節(jié)團裡,沒有一個人臉色是好看的。
祿東贊臉色鐵青,深呼吸了口氣,”明日柳枯離文鬥,一定要把我吐蕃的顏面找回來。”
柳枯離點頭道:“臣定不辱使命。”
“明日必會將今日的恥辱,盡數(shù)返還。”
祿東贊看了看桑吉戈雅,後者依舊是失魂落魄的坐在角落裡,沒有任何話語。
祿東贊瞇了瞇眼,突然說道:“聖女無須失落,今日你所敗的人,並非是房瑤漪。”
桑吉戈雅聲音很低,嗯了一聲。
祿東贊繼續(xù)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殺千刀的小丫鬟,應(yīng)該是受到李安之的指使?!?
“這個秦壽,確實是一個隱患,怕是明天的文鬥也不會那麼容易取勝?!?
柳枯離嘴角扯了扯,輕蔑笑道:“那又如何?”
“明日的過油手,我們吐蕃必勝?!?
因著某些原因,祿東贊在擂臺上,極爲(wèi)關(guān)注秦壽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看到了秦壽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