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跨不要緊。
卻是新帝喬師望的一雙瘮人的深邃之目遞來。
好叫崔宣慶、崔恭禮,始料不及。
“聽賞!”
“崔宣慶、崔恭禮二人功不可沒,朕下令著其明日成婚。”
“另外,爲了避嫌,朕特將隴西恭王與渤海靖王的新羅婢與菩薩蠻一併賞賜給崔宣慶、崔恭禮二人,以正視聽。”
話音剛落。
還沒待崔家兩位兄弟緩過神。
一聲退朝便在韓公公的迫不及待下,給喊出了嗓門。
“退朝!”
不一時。
但見新帝喬師望在萬衆矚目下,並在三位公主的洞若觀火下,措手不及地由偏殿逃去。
接著。
纔是副將劉桂軍引領著衆位中郎將,將四王押解下龍尾道。
待一一散去後。
唯獨見禮部尚書李道宗一陣風似的在崔宣慶、崔恭禮眼前,揚長而去。
末了。
【五 鬼鬧叛】之嫌,纔在崔宣慶、崔恭禮二人的腦仁中,一閃而過。
???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賞賜?
怎麼有種著了道的感覺。
“禮部尚書李道宗!”
“留步!”
一前一後,崔家兩位兄弟是異口同聲。
可待要一問究竟。
正見禮部尚書李道宗加快了逃走的步伐,就遠遠而去。
啥意思?
真被耍了?
沒道理啊。
禮部尚書李道宗說陛下給賞賜,陛下的確給賞賜了啊。
可是。
這賞賜怎麼是這麼回事。
忽然。
館陶公主與真定公主的音容笑貌,就飄飄悠悠地來到了崔家兩位兄弟的腦海。
“你倆給我等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顯著你們能耐了。”
“不僅破了大財,還給老孃領來一羣新羅婢跟菩薩蠻!”
“待入了洞房,看老孃不撕了你的皮!”
怔想之下。
是館陶公主與真定公主的恐嚇與威嚴,將他們唬得屎尿失禁。
不是。
一不留神,就成了犧牲品?
陛下啊。
你可真仗義。
怪不得你著急忙慌地退朝了。
敢情。
您的這一難,是留給臣下了啊。
乖乖的。
誰不知道館陶公主與真定公主的秉性。
她們倆可是勝過廬陵公主的存在!
不是。
以前是誰他麻地瞎傳她們倆……
什麼叫幽靜賢惠?什麼叫知書達理?
本以爲是一不留神就成了萬人矚目的駙馬!
可是。
這倆奶奶對他們而言!
就等於是驚嚇啊。
這咋整。
新羅婢跟菩薩蠻少了還好說。
一羣怎麼交代?
那身上的血肉之皮,豈不是要遭殃了。
半晌。
這整個空無一人的含元殿就好似迴響著公主們那醋海翻天的動靜,而這動靜,就像是那放大的廟鐘聲,一聲聲撞擊下,令兩人頭皮發麻。
“砰!”
正駭然,崔宣慶、崔恭禮早忘記了什麼是飢腸轆轆,就一屁股癱坐在含元殿上。
如履薄冰!
姥姥……
陛下可真不愧是長衫馬褂瓜皮帽的締造者。
他們倆纔是陛下眼中的【接盤俠】。
想到此。
兩人有感而發。
“什麼五王逼京,你們是一羣廢物麼。”
“你們成功了,老子也不至於受這等苦罪!”
“尤其那個齊王李元吉,你神氣什麼?”
“帥不過一刻鐘,就萎靡不振了!”
“哼!”
“真是【黑瞎子耍門扇,人熊傢伙笨】。”
……
長安,青樓,環採閣。
巳時才過。
早有魁梧的將士將齊王李元吉押送入青樓環採閣內。
“吾兒元吉……”
涕淚交替的高祖李淵像是盼到了救星一樣,語無倫次。
“朕聽到兵伐長安的聲音了。”
“是不是吾弟襄邑郡王李神符來【撥亂反正】了。”
“吾兒元吉……”
“朕真是勝天半子了。”
“若不是朕禁你足,朕便等不到你叔叔趙郡王李孝恭了……”
“吾兒元吉快來!”
“朕已經受夠太醫院博士孫思邈的藐視了。”
“朕終於要重掌乾坤了!”
“吾兒元吉,快說!”
“都有誰來救你父皇,朕要論功行賞!”
半晌,早目瞪口呆的齊王李元吉一言難盡。
在面對其父高祖李淵的希冀下,他竟然無從回答。
“建成、世民!”
高祖李淵迫不及待地催促著。
“我們這就離開這鬼地方!”
說著。
高祖李淵連給齊王李元吉搭腔的功夫都不給。
就朝著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擺擺手後,方大步流星地望青樓環採閣的大門,踱步而去。
但是。
剛使了吃奶的勁兒,撇開大門。
就見兩位乳臭未乾的士兵交叉著長矛,攔住了他的去路。
“大膽!”
高祖李淵氣急敗壞,忙回頭叱責齊王李元吉。
“逆子,你想造反麼?”
高祖李淵義憤填膺。
“快叱令你的手下,他們可是犯了誅滅九族的大罪!”
“竟敢對朕刀兵相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環採閣守衛:“???”
這他麻的還沒睡醒呢?
都什麼時辰了?
這可不是日上三竿,這可是巳時已過了。
什麼叫活得不耐煩了?
什麼叫誅滅九族?
老子若是願意。
現在送你回地底老家,都沒人搭理的。
姥姥。
若不是陛下的仁義寬厚,你以爲你真是駙馬的老丈人啊?
忽然。
將士一撇長矛,就踹去一腳,是正中高祖李淵的小腹。
“砰!”
高祖不防,後跌了倒栽蔥後,居然又狼狽地滾了兩圈。
“哎呦……”
那一腳幾乎將他的腸子從五臟六腑內,搗出胃口下。
剛穩當沒一會兒。
頭暈目眩下。
一陣乾嘔竟又連連不斷。
“給你拽的。”
“還當自己是瘦死的駱駝?”
兩位將士脫口而出道:
“我忍你很久了。”
“都成階下囚了,還一直嚷嚷著朕、朕的……”
“要不是你有三個寶貝女兒還有些慧眼識珠的本事,你能在這裡養老?”
“給你能耐的,還要誅我們九族?”
彼時。
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是大爲震驚……
難道父皇的猜測是錯的?
趙郡王李孝恭呢?
襄邑郡王李神符呢?
他們就算是遠親,不來救駕。
那近親的渤海靖王李奉慈跟隴西恭王李薄義呢,按理說,他們該會來救駕啊。
但是。
照著這一腳的風采。
明顯是沒這回事啊。
“四弟!”
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滿腹狐疑。
“都半晌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過後。
齊王李元吉見他們三人還都在希冀著各歸各位,忙一淚目,就脫口說道。
“陛下說了,我這次來,不爲別的,只是讓我們父子團聚罷了。”
太子李建成:“???”
秦王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