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漁之聽的哈哈一笑,又去看楊卿兒。
楊卿兒的屋子雖然收拾出來,可是她晚上仍歇息在何氏那間屋子,叫人搬來一張美,人榻,夜裡若是何氏有什麼動靜,她就起來服侍,比起那些侍婢們還要盡心,哪裡能叫人想得到,這是個曾經(jīng)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刁蠻姑娘。
楊漁之和江嵋進門,一眼看見楊卿兒正在給何氏拿溫?zé)岬拿聿撩妫€柔聲說著:“你別擔(dān)心,我問過那肖婆婆,她說你身上給捏活泛過來,過幾年還能下地走動。恩。你怕不能和我說話,這樣好了,我教你識字兒,你心裡想和我說什麼,都拿紙寫下來,好不好?”
楊卿兒溫柔的聲音,聽的江嵋也是有些感動,這種溫柔,不像是之前她故意裝天真那種,而是真心的。她這麼一字一句的和何氏說著,楊漁之和江嵋都不忍打攪。
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兩個人走開來,楊漁之握著江嵋的手,點著頭:“卿娘長大了?!?
江嵋在心裡暗暗接了一句;“若是真的長大了,那代價可是夠大的。”
鹿韭看著楊漁之和江嵋在門邊瞧瞧,沒有說話又離開了,便沒有告訴楊卿兒。楊卿兒現(xiàn)在對何氏那種好,叫人看了忍不住的心酸。但是鹿韭知道,這種好日子沒多久過了。
楊卿兒這次下山,可不是單純的當(dāng)個好姑娘的。
夫婦兩個回到家裡,孩子們都去上學(xué)了,唯有幾個侍婢各自忙活。江嵋倒了杯茶水,喝幾口,問楊漁之爲(wèi)何今天不出去。
即便是六安,也是有文人雅士的圈子的,楊漁之在學(xué)問不錯,白日裡常有應(yīng)酬,不在家是常事。楊漁之伸個懶腰,看著江嵋:“在家陪你不行麼?怎麼,嫌棄我了。”
江嵋笑逐顏開,見四下沒人,就做到楊漁之腿上,攀著他肩膀,夫妻兩個髮鬢相磨,格外親熱。
楊漁之對著江嵋親了一口,忽然就湊到她耳邊,笑瞇瞇道:“嵋兒,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江嵋臉色一滯。自打生完江惜,已經(jīng)有兩年多時間,她和楊漁之日日同牀共枕的時候也不斷,但就是沒有喜訊。
而自上回初見了巧榴,江嵋告訴她夫妻兩個行房時間後,雖然因爲(wèi)許貴一直忙碌,到上個月才查出來巧榴有了身子,可是總比江嵋這樣的好。
楊漁之在夫妻之事上,是很勤奮的。但就是懷不上。雖然江嵋知道,這是大白天的,楊漁之又有了興趣,纔會這麼說,可是她心裡卻一陣陣的犯嘀咕,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爲(wèi)穿越了的緣故麼?江嵋自己暗暗的想著。雖然有江惜一個她應(yīng)該滿足了,可是這是不限制超生的古代啊,若是不多生幾個,豈不是辜負(fù)了這麼好的機會。
況且,江惜也是很期盼有弟弟妹妹的,她自己當(dāng)妹妹當(dāng)?shù)臅r候多了,就嚷嚷著要當(dāng)姐姐,爲(wèi)這個還和楊書汝打過一架。
夫妻兩人正在低著頭調(diào)笑,門口有腳步聲,朝著這邊過來,江嵋迅速的竄起來,整好裙子儀容。剛站定,就看見進來了了小環(huán),跟江嵋說道:“二孃,那邊的酒蒸釀了七回,送來了第一批,不曉得二孃是眼下嚐嚐,還是怎麼的。”
江嵋咦了一聲,板著指頭數(shù)數(shù),確是到了時候,剛纔和楊漁之調(diào)笑的心也沒了,跑出門去看酒。
送酒來的人中,便有張承業(yè)。張承業(yè)還是那副不怒自猙獰的模樣,重栆色的紅臉膛上掛著笑臉兒,瞧著沒有醉。
江嵋還以爲(wèi)張承業(yè)早晚會淹死在酒缸裡,沒想到他居然能夠不監(jiān)守自盜。這可是稀奇。
張承業(yè)對著江嵋禮了禮,抱著大酒缸就問江嵋放在哪裡。這邊的院子是有地窖的,儲藏東西最好不過,可是江嵋卻不常用,就叫他把酒缸送到廚房去。
張承業(yè)答應(yīng)一聲:“好嘞!”便輕鬆無比的扛起酒缸,往廚房行去。這裡廚房他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他走著還不忘回頭對江嵋露齒笑:“這酒,便是香到了九天上,再沒喝過如此
口味的,便是說仙人們釀的瓊漿玉液,也要差相彷彿的。”
江嵋對張承業(yè)的誇讚撲哧一笑,點頭道:“這麼好的酒,你一定喝的不少吧。”張承業(yè)一手炕著酒缸,還能空出一手來,就撓撓頭髮,搖頭:“卻不是,那邊許貴小哥兒管的嚴(yán)密,輕易不能喝到。我便是兩個月攢下點僱金,才能買到點兒?!?
對許貴能夠管住張承業(yè),江嵋倒是覺得稀奇,許貴不怕張承業(yè)脾氣上來,一拳頭打死他麼。張承業(yè)對自己曾經(jīng)殺過人被流放的事情,可是一點都不避諱的,許貴應(yīng)當(dāng)知道。對這樣的混人,睜隻眼閉隻眼就好,管那麼多幹什麼,許貴還有家有口,巧榴也懷上身孕,江嵋決定找個時間和許貴好好說說。
酒送到家裡,張承業(yè)就和另外一個男子離開,說是回去酒坊那邊,許貴還等著他們回來。至於酒的味道如何,江嵋又不是品酒大師,她的口味不能代表大衆(zhòng)的口味,反正這酒將來不愁銷路就是了。
這邊江嵋嘗過那酒,的確是醇香非常,比之只釀過一次的,不曉得要好上多少倍,便拿了幾個小酒罈,將酒分裝開,給楊紀(jì)和潘氏以及楊卿兒那邊,各自送了一罈,自己這邊留下的,宜輕酌小飲,爲(wèi)的是這回的酒,怕是有四十度左右,喝得多了恐怕傷身。
剛剛到了七月末,江嵋就從楊漁之口中得到條不知道時好時壞的消息,有人上楊家求親,並且說,願意做上門女婿。
江嵋一愣,這可不是瞌睡給送個枕頭來麼。若是當(dāng)了上門女婿,即便那人在乎楊卿兒已非處子之身,對楊卿兒卻是不能打不能罵,因爲(wèi)楊卿兒的哥哥和父親會爲(wèi)她做主。
“只是那人出身不是太好,家中貧困,品德之類,還未可知?!睏顫O之說著:“父親已經(jīng)著人去打探了。且這人忽然冒冒失失上門求親,總是太過突兀,叫人放心不下?!?
江嵋點點頭,附和著楊漁之的做法。楊卿兒已經(jīng)在這方面栽過一次跟頭,不能再栽第二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