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外,楊霖送別徐家莊主徐進(jìn),這一回他上奏朝廷,給徐進(jìn)安了許多功勞,其中就有幫助張叔夜在明州力阻方七佛大軍。
徐家莊是他的重要財政來源,密州港是楊通爲(wèi)兒子打造的商業(yè)王朝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徐家莊位於密州港,它幫楊霖建造的船塢和訓(xùn)練的水手,早晚有一天會在河北東路的各項戰(zhàn)事中起到重要作用。
不知爲(wèi)何,徐進(jìn)每次面對楊霖都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女兒月奴在場的時候。
尷尬的氛圍中,因爲(wèi)徐月奴一雙眼睛根本沒有離開楊霖片刻,惹得徐進(jìn)更加生氣。
匆匆說了幾句,徐進(jìn)就拉著女兒離開,楊霖輕輕揮手,告別了這對父女。
徐家莊的莊客,隨著莊主一起離開,楊霖仔細(xì)看了一眼,乖乖,土豪的隊伍就是不一樣...
渾身的皮甲皮革,鋥亮的倭刀,清一色的魁偉山東大漢。
看來徐家莊的營養(yǎng)絕對跟得上,不然不可能養(yǎng)出這種莊客,這些人好生操練戰(zhàn)鬥力絕對不低。
哼著小調(diào),進(jìn)到蘇州城中,楊霖不忘上書請求皇帝把朱勔的同樂園賜給自己。
這座園子修的太有藝術(shù)性了,可能是艮嶽之外,天下第一的園林。
朱勔這小子不做貪官,一定是一個出色的園林設(shè)計師,大宋朝堂的近臣們,全都是藝術(shù)家的說法還真不是蓋的。
舒舒服服地躺在蘇州同樂園的樹上樓閣裡,楊霖聽著陸謙清點這次的多得,來江南撫平方臘,竟然讓自己賺了百萬貫的家財...
“想到蔡攸那個挫鳥,如今應(yīng)該正在被杭州士紳圍攻,本官就爲(wèi)他掬一把同情的淚水。哈哈哈,哈哈。”楊霖晃著腳,哈哈大笑。
陸謙和宋江對視一眼,問道:“少宰,就怕蔡相爲(wèi)他兒子出頭啊。”
“一羣腌臢貨,憋著壞心思害我,還不讓本官反擊了?逼急了我,我就去延慶觀閉關(guān),到時候他們誰能拿出錢來供官家花費?他們就等著陛下下旨請我出山吧。蔡京不傻,這一次他回了汴梁,肯定要大肆籠絡(luò)住我。老狐貍雖然滑頭了些,起碼的節(jié)操還是有的,不會直接和我翻臉的。”
楊霖越說越得意,平白得了無數(shù)財寶,還天降一個背鍋俠。
再就是連續(xù)兩次的請功表,已經(jīng)把平定方臘這塊蛋糕分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點邊角料給蔡攸吃。
兩份請功表都是經(jīng)過反覆商議,才最終擬定的,其中分寸拿捏得極爲(wèi)妥當(dāng)。
萬歲營的中下級官員,充斥著兩浙路各地的縣級官署衙門,毫不誇張地說此時的楊霖比當(dāng)時的朱勔,更稱得上是江南王。
誰料想方臘轟轟烈烈的一場造反,竟成了爲(wèi)楊霖做嫁衣。
楊天仁帶著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傷的楊天寧,來到樓下扯著嗓子叫了幾聲,不一會便跑了上來。
“義父。”
兩個人一塊叫道。
楊霖伸手將他們招到跟前,問道:“怎麼樣,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嘿嘿,早就不疼了。”楊天寧這次立了大功,卻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只是咧著嘴憨笑。
楊天仁上前說道:“義父,這次我們刺探情報,還算立了些功勞吧?”
楊霖哈哈一笑:“討賞來了?這次你們做的不錯,想要什麼獎勵?”
楊天仁和楊天寧小弟兄倆對視一眼,道:“義父,孩兒想求義父恩準(zhǔn),我們這個營不解散,繼續(xù)聚衆(zhòng)操練,將來再有打仗的時候,我們還可以爲(wèi)義父刺探情報。”
楊霖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還是一羣小孩子,隨口道:“那好吧,陸謙,每個月?lián)芙o這羣孩子一些銀兩,就按萬歲營的人均一半給。我問你們,你們想好自己的隊伍叫什麼名字了麼?”
楊天寧眼裡閃過一絲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悲傷,道:“那天我在青溪山,遇到一隻野狼,它臨死時拼命挪動求生的樣子,像極了孩兒落到賊窩出逃的情景,不如就叫狼營。”
宋江眉頭一皺,道:“狼可不是什麼好的畜生。”
楊霖爲(wèi)自己的義子文化水平感到悲哀的同時,也不想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少年心性總是有一些自以爲(wèi)是的傷感,他也沒有對這羣孩子有多大的希望,便笑著答應(yīng)下來,說道:“狼字和你們總不相配,乾爹是想你們都好好長大,就叫小狼營好了,是不是瞬間可愛了許多?”
宋江捏著鬍子看天,一副退出討論,免得將來傳出去取名自己參與了,會很丟人的樣子。
楊霖笑罵了兩句黒廝,然後就拍板定了下來,一羣萬歲營的子弟和自己的義子,組成的小狼營就此成立。
楊天仁和楊天寧小臉上都充滿興奮,現(xiàn)在他們也和萬歲營的父輩一樣,有自己的獨立的組織了。
在少年們的心裡,這件事十分光榮,簡直可以媲美剛立下的奇功。
這是義父對他們能力的認(rèn)可,也意味著以後可以爲(wèi)義父做更多的事。
兄弟倆挽著手下樓,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我們先要抓幾隻狼來養(yǎng)著,不然怎麼對得起這個名字。”
“好主意,回去召集他們,咱們小狼營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去山裡抓狼。”
這番話要是被楊霖聽見,少不得叫回來一人一巴掌,此時楊霖卻沒有空,也沒有聽見。
楊霖對著自己的幾個心腹,小聲道:“官家生性浮浪,離京久了我總提心吊膽,總害怕有人暗中害我。既然此間事了,不如早回汴梁,方能安眠。”
呂望點了點頭,說道:“少宰,那兩浙路的天平洲,是我們的本家所在,少宰不去看一看麼?”
太平州是自己麾下鹽販子的老巢,也是楊通起家的地方,到了那裡肯定都是一羣上不了明面的人物,楊霖不想過多接觸,給自己的政敵以破綻。
現(xiàn)在楊家的產(chǎn)業(yè),是很隱秘的,這多虧了楊霖接了個修建艮嶽的活,把很多見不得光生意洗白到堂而皇之的幹。
但是這不意味著絕對的安全,小心駛得萬年船,楊霖不想去冒這個險,便道:“不了,下次有機(jī)會再去,收拾一下我們今夜在同樂園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去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