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範劍就將新買來的兩個小丫鬟,送到了武大郎府上。
兩個姑娘怯生生地,站在武大郎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這個樣貌可憎的男子,讓她們感到不安。
其中的一個膚色稍黑的小姑娘,更是用防賊似的眼光打量著他,生怕他武大郎靠近。
武植滿臉黑線。
你禮貌嗎?
我武大郎,能有啥壞心思呢?
老子只不過,店裡還缺兩個門面擔當的高質量服務員,這才得虎口奪食,將你們從範劍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呵!
女人。
果然,只會讓老子寒心。
這兩個小丫鬟,是之前武大郎去範劍家看到的。
當下,他就覺得這兩丫頭長得還挺好看的,爲人也機靈,到店裡當個服務員還蠻不錯,到時候應該可以爲他的炊餅店,招攬過來一批忠誠的顧客。
於是,武大郎就在範劍上門求取“仙方”的時候,套路了範劍,白得了兩個丫頭。
爲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武大郎急忙解釋,“別激動啊!我武大郎也是有點追求的,並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對長得跟搓衣板似的女人,可沒啥興趣!”
武植說的,倒也是實話。
這兩個丫頭,美則美矣……
但一馬平川的身材,對他武植這種,前世馳騁在互聯網上,見慣大世面的老司機,還是缺少點靈魂。
不過有一說一。
這兩個丫頭,長得確實還挺好看的。
尤其是那位被鈴兒姑娘稱作“小姐”的美女,更是讓人印象深刻。
只見這美女長了一張天然萌的臉,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楚楚動人,就好像會說話一般;白皙無瑕的面頰則透露著淡淡的粉紅,精緻的櫻桃小嘴薄薄的,宛如含苞欲放的玫瑰般嬌嫩欲滴……即使身著粗布衣服,但還是難掩蓋這姑娘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的那股出塵脫凡的氣質。
兩姑娘聞言,下意識地盯著自己的某個部位看了幾秒,隨後鬆了一口氣。
嗯。
確實挺平的!
那這醜八怪……應該不會對她們做什麼吧?
當下,兩個姑娘緊懸的心,也放了下來,神色裡亦沒有了才見到武大郎的那份驚慌。
經過詢問,武大郎得知了這兩個丫頭的一些情況。
天然呆的那個美女叫做小小。
鈴兒姑娘,是小小的丫鬟。
小小,眉州人士,因家中出現變故,到陽谷縣投靠表姐。
卻沒想到,那表姐夫不是人,竟然對她起了壞心思。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潛入她的房間……小小不從,還用剪刀扎傷了表姐夫……後來不知怎麼地,主僕兩就被賣到了清河縣勾欄。
在勾欄被老鴇子逼著接客,兩人不從,被毒打。
恰好此時範劍路過,就將兩人買了下來,接到範府。
誰想,那知縣也不是啥好東西,有事沒事就想著佔兩人便宜。
好在她們每次,都能虎口逃生,給應付過去。
“陽谷縣”、“表姐夫”這兩個危險的關鍵字,很快引起了武大郎的注意。
只見他沉吟了一下,幽幽地說道:“你這表姐夫,不會姓西門吧?”
小小愣了一下,很是驚訝,“正是。”
“姓西門,單名一個慶字。”
“不知老爺,是如何得知?”
武大郎,“咳咳,別介!神馬老爺這長老爺那短的……叫哥哥。”
“你這表姐夫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就沒有啥是我不知道的。”
“不過,你的表姐是哪個?”
眼下,西門慶有四個老婆,正房吳月娘,小妾有三個,分別是孟玉樓、孫雪娥還有李嬌兒,單憑一個表姐,武大郎也很難確定是哪一個。
“回老……哦,回哥哥的話,是正室吳月娘。”
武大郎有些意外,“哦?吳月娘啊!那沒事兒了。”
在他的記憶中,某瓶梅中的吳月娘,好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不定,將自家表妹賣到勾欄,就有那女人在背後出鬼點子。
武大郎心中,暗暗記下這一茬。
狗皮西門慶,連自家妹子都不放過,真個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啊!
“對了,那你們接下來怎麼辦?”武大郎問,“如果你們要回老家,我可以給你們盤纏。”
小小眼眶紅紅,“若不是在老家走投無路,小小何須千里迢迢,到陽谷縣走此一遭。”
“我老家,散了……都散了。”
“小小與鈴兒,如今已無家可歸,還請哥哥收留!”
說罷,小小拉著鈴兒,就要給武大郎行禮。
武大郎急忙打住,“這可使不得!”
“我收留你們是沒問題,但我這炊餅鋪不養閒人。我看你細皮嫩肉,也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兒,如何能吃得這苦?”
在知道這姑娘的身世之後,武大郎猶豫了。
原來想找個服務員來幹活,沒想到卻來了個落魄的千金小姐。
這真是叫人難做啊!
“吃得吃得!”
“只要能有個安身之處,再大的苦再大的累,小小都吃得下。”
武大郎點點頭,“那行吧!你們就留下來,在我這店裡打工吧!”
“什麼時候想走,就打個招呼。”
“明兒一大早,就去炊餅鋪當服務員。”
蘇小小:“服務員?”
“就是夥計!”
……
這夜。
小小與鈴兒。
一夜未眠。
“小姐,您怎麼還敢留在這炊餅店?您就不怕那醜八怪,對您……”
“休得胡說八道。我看那武家哥哥,倒是個正派的好人。”
小小記得很清楚,她小時候,親哥哥就對她說過,這個世界上,那些越是長得帥氣的男人,就越是危險。
讓她以後看見那種帥得掉渣的帥哥,就離得遠遠的。
千萬不能靠近。
否則,就會變得不幸。
至於那些長得醜的……一般,都很安全,倒是不用擔心。
很明顯,武大郎就屬於後者。
再加上之前武大郎說過,不喜歡搓衣板似的身材……
所以,小小篤定,這武大郎對她,鐵定不會有什麼壞心思。
真個只是想找她們,到店裡當服務員而已。
“還有,你千萬注意了,在外人面前,休得說漏我姓蘇這回事,就是在哥哥面前,也不例外……免得招來殺身之禍。”小小又道。
“奴婢遵命!”
……
第二天。
雞還沒叫。
武大郎就爬起來。
劈柴,燒水、揉麪……
天才麻麻亮。
武大郎已經將早上要賣的炊餅還有蔥油餅,都準備好了,只等著開張。
此時。
蘇小小還有鈴兒也過來了。
武大郎簡單對兩人培訓了一下,就打開鋪門開始迎客。
一開門,香氣襲人的餅香味,就在街道上瀰漫開來。
不多時,武大郎炊餅鋪門口,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不過。
今天的炊餅鋪,好像有些不一樣。
因爲。
在窗口打包、收銀忙碌的,並不是之前那個臉上有胎記、五大三粗的硬漢。
而是,兩個俏生生的美人。
嘩啦!
隊伍立馬沸騰了。
“哪裡來的小仙女啊?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臥槽!武大郎出息了啊,炊餅鋪有老闆娘了?還是兩個?真是會享齊人之福啊!”
“我說大郎不見了那麼幾天,原來是當新郎官去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兩美女這麼正點,武大郎那小身板,承受得住嗎?”
“大郎,頂不住了告訴哥一聲,哥腎好!”
……
小小收著錢,臉上羞得通紅,頭都不敢擡了。
那鈴兒卻是潑辣,揚起手中打包好的炊餅,對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狠狠颳了幾眼,威脅道:“哪裡來的登徒子,休得胡言亂語。”
“我與我家小姐,只是店裡的服務員!武大郎於我們,也只是哥哥。”
“誰要敢再亂嚼舌根,小心炊餅不賣給他。”
那幾個亂說話的客人,被嚇得連忙求饒,“好姐姐,小人再也不敢了。”
見到這些人誠心悔過,鈴兒纔將東西,交了過去。
那幾個調侃的客人,卻在私底下暗暗交換了眼神,開始浮想聯翩!
好傢伙。
服務員?
這個稱呼,倒是新奇。
只是不知道,你這服務,它正不正經……又是怎麼個服務法……
認哥哥?
又是什麼風騷玩法?
嘖嘖嘖!
真是沒想到。
武大郎其貌不揚,看起來也老實……實際上,玩得還挺花!
……
武大郎炊餅鋪,自從有了蘇小小還有鈴兒兩個門面擔當之後,生意比起以往,又火爆了許多。
有一些客人,即使不想買東西,但爲了一睹蘇小小的芳容,也會跑過來圍觀。
不少圍觀羣衆,最後還是頂不住“真香”定律,在店裡瘋狂消費。
這些日子。
武大郎從早到晚,一刻不停地在後廚忙碌。
到了晚上,數錢數到手抽筋。
不遠處的花家大酒樓,卻門可羅雀,與武大郎炊餅鋪,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天。
李瓶兒又在大發雷霆。
砰!
桌子上的青花瓶,被摔得四分五裂。
“都搞什麼吃的?怎麼今天還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都怪那武大郎,又使出了歪門邪道。他店裡來了兩個美女,招攬生意……客人們爲了看美女,都跑到他那炊餅鋪了。”
小廝被嚇得屁滾尿流,急忙解釋。
李瓶兒眉眼一橫,臉上的怒氣愈發加重,“走!”
“帶老孃去看看,是什麼妖精在爲禍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