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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我白家的種

儲誠定定地看著古笑,所有的鎮定自若,幾瓶子酒幹下去也面不改色的他,難掩激動地顫了顫嘴角,他很怕男人說他沒出息,他很想拿出男人教給他的處變不驚的那套拿出來,卻發現真的很難。

可男人眼中陌生的眼神,和微微警告的深意,讓他有些清醒,默默將所有翻涌的情緒壓下,哪怕眼角有點紅,他還是維持住了原本的從容:“我幹了,你,隨意!”

古笑沒有隨意,他將一整杯的都喝了,見儲誠喝的是一瓶,他也將可樂桌上那瓶酒喝了,末了,回道:“我不佔你便宜!”

“是!”發現自己回得過於恭敬,儲誠忙又笑道,“您可比白少爺靠譜多了!”

心情最複雜的,莫過於可樂,從古笑猝不及防地拿走她的杯子要跟儲誠喝,從儲誠看到古笑時那有些失態的模樣,她就有種大勢已去的淒涼感,渾身從頭冷到了腳,凍得心臟都一縮一縮的。

唯有,始終在桌下握著她的那隻大手,還是暖暖的,成了她最後的期盼和希望。

白延不滿了,給自己也翹了個啤酒瓶蓋,豪氣地把整個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來啊,看誰喝不過誰!”

儲誠乾脆藉著他來稍稍轉移心情,就拿起自己的酒瓶跟他撞了一下,有一句話白延說對了,白儲兩家的繼承人湊在一起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更別說還一起豪飲。

之後,三個男人,就好像沒看到滿桌的菜似得,一杯又一瓶地互相拼著酒。

時不時地,可樂也會自己喝個一兩杯,來冷卻一下焦躁的心。

正在大家喝得正酣的時候,可樂努力想著怎麼擺脫之時,忽有好幾輛車唰唰地開了過來。一致地停在大排檔門口。

可樂忽覺得心跳有點加快,心中升起一種強烈地不安,就看到那幾輛商務車、麪包車裡各自下來好幾個人,每人手中不是拿著鋼棍就是砍刀,直接衝了進來。

古笑第一時間將可樂拉了起來,白延抓住鋪在桌面上的塑料桌布,用力一扯,將整桌幾乎沒怎麼動的菜啊湯啊,統統扔擲到最先進來的幾人身上!

儲誠腳尖挑起他旁邊空著的椅子,頂上朝他砍來那人的下巴,那衝撞力,直接讓那人倒退地仰頭翻倒。

還有兩桌沒走的客人發出尖叫,慌不擇路地四處跑竄或者躲到桌子底下,有的直接撞上窮兇極惡的那些人,可就倒了血黴了,連老闆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

古笑將可樂護在身後,徒手對上這幫人,期間撿了根棍子扔給可樂防身。

可樂以前也打過架,只是花拳繡腿的,也只能對付一般、沒用的小流氓,還只能是一對一,真面對這種場面,她也是怕啊,躲在古笑身後無法控制地顫抖。

現在可是真刀真槍的啊,有這麼個鋼棍在手中,她也不敢真往人的腦袋上砸,別以爲電視上演的多麼簡單,沒做過這種事的人,真的很難克服可能會“殺人”的恐懼。

由於有了她這麼個累贅,這幫人又太過兇殘,跟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存心要他們四個人今天全死在這,古笑一個不慎,肩膀被打了一棍,手臂被劃了一刀!

可樂一見到古笑手臂出了血,瞪了瞪眼睛,這時候又正好有人打到古笑身後來,她咬牙舉起鋼棍就朝那人砸去,一下又一下,跟打地鼠似得,她不敢停,就怕沒把這人解決會回來傷害古笑和她,直到那人趴在地上,她緊緊握著鋼棍的手還在不停地抖著。

她急促地喘了幾下,連連嚥著口水,見到稍遠兩步有一把敵人掉落的刀,人鼓起勇氣時,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後來想想,她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她真跑過去蹲下身,把那馬刀撿起來丟給古笑,古笑接住後,忙一腳踹開靠近可樂的人,再將可樂重新拉回來,氣惱地低吼:“你給我老實待著!”

可樂不敢反駁,把棍子牢牢抓在胸前,剛差一點就被敵人一棒子打在腦袋上,她還有點後怕,腿有點軟。

但她還是儘量的,在有人從後面偷襲她時,能發揮點作用,這樣最起碼能給古笑減輕一點負擔,雙手麻木機械地舞動,想著或許能起到一點阻擋的作用。

她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古笑的背後沒有後顧之憂!

不知躲在什麼地方的儲誠和白延的保鏢,都跳了出來,幫助四人漸漸退到了大包棚的門口,古笑當機立斷地將可樂推到最近的白延身邊:“你們倆先走,我、儲誠跟這幾位兄弟斷後!”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白延還是儲誠,都會下意識地聽從古笑的指令,在古笑和儲誠默契的配合下,在加上四個保鏢,給白延和可樂打開了一條路,白延立馬拉著可樂跑。

可樂不放心古笑,但她也清楚,她留下,一會古笑要脫身時還得顧著她,反而是她不在的話,他會更容易點。

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確確實實是個累贅,咬緊牙根,她任由著白延拉著她跑,直到坐進了白延的車子裡,她纔敢透過車窗回頭去看。

因爲沒有她,古笑不再有那麼多顧忌,那把馬刀在他手中耍得跟武林高手似得,跟儲誠配合得很好,畢竟儲誠是他教出來的,哪怕沒有記憶,身體的肌肉記憶卻在。

白延一上車就馬上啓動車子,撞飛了兩個試圖阻擋他的,立馬揚長而去,離開前,可樂看到古笑跟儲誠也坐進了儲誠的車子,在那高檔的堅硬的車子擋了幾刀後,那車子也隨後追上來,可樂才長吁了口氣。

但事情還沒完,那幫人的車也追了上來,白延從後視鏡裡見了,狠拍了下方向盤:“媽的,這是要我們今天都死在這哈?媽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透露了我的行蹤,我讓他死八百遍!”

主要是這裡是在h城,要是在b城,絕對不會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要他跟儲誠的命,但即便是在h城,別看白延行事張揚,他也是很惜命的。從不會輕易跟人透露他的行蹤,今天去最高檔的餐廳吃飯,明天就可能在街角蹲著吃小吃,就連睡覺的地方都隨時可能換,坐的車子都不固定,還暗中有兩個保鏢跟著。

但今天這幫人來勢洶洶,人又太多,跟爭奪地盤似得全巢出動,擺明了要把他們全交待在這,大概幕後之人也清楚,要是今天干不死,等白延和儲誠緩過來,死的就是他自己。

“他們是誰派來的?”聽到白延發狠的聲音,可樂也不禁問到,畢竟她自己也差點交待在這了。

“這兩年正是各個世家權利交接的時候,幾個將軍要退休,幾個大佬要找接班人,總之,要麼是針對儲誠,要麼就是針對我!”

可樂握著頭頂手環的手緊緊攥著,心下不安極了。

正是多秋,她家古笑是儲家的當家人,然而他本人卻什麼都不記得,很多事做不了提防,但認識他的人,卻可能趁機……

她閉了閉眼睛,不敢深想!

“坐好了!”

白延忽然對她喊了一聲,緊接著車子就一下子加速,跟火箭飛昇一樣“咻”的出去,而後,因爲速度過來,躲避前方各個障礙時,車子便左搖右晃起來,可樂哪怕抓得再牢,也時不時地撞到腦袋,饒是堅強的她,都頭暈目眩起來。

不知道如此持續了多久,期間車子還受到追上來的那輛車的撞擊,可樂連儲誠那輛車有沒有跟上他們都無暇顧及,甚至都不知道白延將車開到了哪裡。

只知道後來,白延使了個計謀,讓要撞他的車子沒有撞到他,反過來衝出了障礙,掉到了一個坡下。

車子又開出了老遠,才停了下來!

可樂打開車門,衝到路邊,吐了個天昏地暗。

吐得再也吐不出來後,可樂挪動痠軟的腳走遠兩步,再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但總算是活過來了。

平靜了好一會,她纔有功夫看看自己在什麼地方,發現竟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山郊間,左邊是山壁,右邊是山坡,中間是條豆腐渣工程的水泥路,一陣風吹來,讓滿身是汗的她冷得哆嗦了下,只覺得哪哪都毛毛的不對勁。

她撐著站起來,不管雙腿是不是還在打擺,找著自己的手機,發現沒有後又回車上,也沒找到,纔想起她的手機放在包裡,包包則還在大排檔裡,在當時根本沒顧得上拿。

她鑽出車,看著站在另一邊正抽菸緩緩的白延:“你的手機呢?”

白延直接拍拍自己牛仔褲上的兜,平的,沒有,他手上的煙和打火機,都是之前放在車裡的,要不然他早給他的手下打過去了。

“急什麼,一會就回去了,今晚的事算是過去了,沒事!”

聞言,可樂也沒好再說什麼,只催了句讓他快點,等他一抽完煙,她立馬坐回車裡。

經歷剛剛那場激烈的速度之戰,她現在一坐進車裡頭就開始暈,整個人都要倒轉過來似得,可爲了能夠儘快回去,確定古笑的平安,她沒什麼不能忍的!

然而,白延啓動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將車開起來!

“估計剛纔的碰撞,不知道壞了哪了!”

剛纔委實太激烈,要不是他這車是改裝過的。足夠重量,否則都不知要被整個撞翻個幾次,又開到最快,現在車子鬧脾氣了!

白延下車查看,可樂坐在車裡,著急地時不時抖腳,最後待不住了也下車:“怎麼樣,能不能修好?”

正在車前蓋裡檢查的白延鑽出頭來,拍了拍手,插著腰說道:“恐怕是不行了,線路燒壞了!”

可樂:“……”

“沒事,現在呢,大概三四點了吧,等天亮時,會有人經過這裡的,到時候再回去不就行了,我們在車裡將就一晚!”

“你再看看,說不定能修好!”

“說不行就不行,那得換的,這裡什麼都沒有怎麼換?”

可樂急得要轉圈,來回走了走,再次確定:“真修不好?”

“對!”

白延也是不耐。說得很絕對,可他沒想到,可樂馬上轉身就走。

“喂,你去哪?”

“回去!”

“你怎麼回去啊?”

可樂頭也不回:“走著回去!”

白延瞪著那倔強的背影不停地往前走,明明之前已經疲憊不堪站都站不穩了,哪裡來的拼勁啊?

見她越走越遠,白延總算反應過來,趕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瘋了,怎麼走啊這麼遠,你記得路嗎?”

“反正順著山路下去總是沒錯的!”

“你走到天亮都走不到!”

“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擡頭,目光堅定地回視他,大眼睛裡,在月光下閃著某種熒光,寫滿了她的堅決。

白延有點敗下陣來:“你急著今晚回去做什麼?”

可樂抿了抿嘴,小聲吐露:“我不放心他?”

“誰?”

她抿緊脣不回答,但白延是猜得到的:“你說儲維笑?”

可樂一震,卻也不是很意外:“你早知道是他,所以在天相居的時候,纔會突然說要認他做師父?”

“這很有意思不是嗎,儲家當家的,竟然収了我白家子弟做徒弟!”白延咧出一口白牙。極其惡劣,“不過我當時也不是很確定啦,只是試探試探,說來你們也很搞笑,在玩什麼,儲誠不要你,做父親的反過來把你収了?”

說著,他自知真相的“啊”了聲:“不會是,你先跟儲維笑有私情,儲誠這個做兒子的發現後,只好成人之美?嘖嘖,儲家不是自詡正派嗎,也搞這種事?”

“別胡說八道了,”可樂甩開他一直桎梏著她的手,“我們怎麼樣不用你管!”

她現在已經沒精力去管,白延發現古笑是儲維笑這事要怎麼辦了,如今古笑就和儲誠在一起,不說安全如何,儲誠會不會跟古笑說點什麼都不知道,她就怕,晚一點見到古笑,他就不再是她的古笑了。

她那急切的心情,旁人又怎麼能明白。

轉身繼續往山下走,走斷這條腿,她也要趕緊回去,至少她還能再努力一下,而不是坐在這裡等待天亮,等待審判!

白延看著她透著莫名悲傷,卻又那般倔強、不肯服輸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只覺得心裡某個地方被微微觸動。

白家的生存是殘酷的,他也是經過各種豺狼虎豹的侵吞下,艱難的成長,那時候還小,受盡了委屈,也是這般咬著牙往前走,不甘心去等待,不甘心讓別人來告訴自己結果。

要什麼,自己不去爭取,沒有誰會雙手奉送到你眼前的!

他撇了下嘴,只好跟著她往前走,反正他的身體素質好,走幾步還是沒問題的。

“誒,你這裡破了!”

他落後她一步,正好看到她左肩的肩後。那領子好像被扯破了,他可不是會遵守禮教的人,當下就手賤地去拉了下那裂開的後領,可樂身子往另一邊傾,想要避開他的手,結果就是他扯著她的後領拉得更開。

“你幹什……”

“等等!”白延面色凝重地喊住她,雙目緊緊盯著她肩後的位置。

在那裡,有一塊胎記,形狀有點像一片葉子,黑色的葉子!

“你這裡……”白延嘴裡說著,手指已經按在了那個黑葉子胎記上摩擦,想要證實那只是髒污,還是真的存在的胎記。

可樂皮膚敏感,猛一被碰觸,一整個頭皮發麻,身子一扭就掙脫開,抓著自己的領子怒道:“你做什麼?”

白延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他確定了那是真的,只是,這世上怎麼會……

“你那胎記,是從小就有的嗎?”他啞著嗓音問著。

可樂還在生氣呢,就不想理他,想要繼續走,白延一把將她扯了回來:“我問你那胎記是從小就有的嗎?”

他口氣因爲急切而顯得兇惡,可樂也氣,但見他實在過於凝重,只好開口說,只是語氣不太好:“胎記還能後天長成的啊,當然是天生的啊!”

說完,她也把手伸到肩後摸了摸有胎記的地方。

小時候,她媽媽一再的囑咐過她,女孩子不能袒胸露背,背上的胎記是很隱私的部位,千萬不能讓人看到,就連古笑,也是他們真正在一起後才發現的,當時還笑過她,原來玩偶上面黑色葉子的獨有標記,來自於她背後的胎記。

她再回過頭時,就見白延直瞪著她,眼神裡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她意識到,她這個胎記或許……還有什麼故事?

“這個胎記,怎麼了嗎?”

“我。”白延不知是怕她跑了還是怎樣,定要有一隻手拽著她的胳膊,“曾經在另一個人同樣的位置上,看到跟你一樣的胎記,你說,這世上會有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有如此相同的胎記嗎?”

可樂也有點傻眼:“不、不知道啊,沒聽說過,誰啊,你說誰啊跟我胎記一樣的?”

“是我堂妹!”說到這個,白延想到什麼神色恍然,“我說我怎麼覺得看著你很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你,你這眼睛很像我嬸嬸啊!”

可樂怪叫道:“別啊,你可別說我還是你們白家的人啊!”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白延把她拉近,試著跟她一起分析,“我跟你說啊,我那個堂妹,一出生身體就不好,很小很小的時候,大概三四歲那麼大吧就送到國外去療養了,我後來也沒見過,哪怕我出國,我二叔跟給我堂妹治療的醫生,都說我堂妹身體很脆弱,不能見人,我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見過那麼幾次!”

“然後呢?”

然後?白延仔細看了看她:“我剛纔也想你有沒有可能是我二叔的另一個女兒,但我嬸嬸生完我堂妹後就去世了,我二叔也沒再娶,而且,我那堂妹跟你差不多大,要你真是我二叔的女兒,就得跟我那堂妹是雙胞胎,可,我記得很清楚,我嬸嬸生的就只有一個女兒!難道我二叔還找了其他女人?也不對啊,你明明長得像我那嬸嬸,怎麼可能是其他女人生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可樂打斷他一長串的無厘頭,心裡是越聽越驚,她下意識地排斥知道更多,也不想去想,“我是何晉源的女兒,雖然他跟我斷絕父女關係了,我母親現在正在療養院,什麼叫我是你二叔的女兒,你這腦洞未免也太大了,你接下來該不會要說,我可能就是你那個出國後就沒再見過的堂妹吧?”

“人要學會擴散思維嘛,說不定真的是,那麼多豪門恩怨的小說你沒看過?不然你說,什麼病,連讓親人這麼多年,探望一下都不行的?”白延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看著可樂就越發順眼起來。

嗯,瞧剛纔那倔強的小模樣,像他白家的種!

可樂簡直無語了:“這是你們家的事,不過是同樣的胎記而已,你怎麼知道就不是巧合?說不定你那堂妹早就……”病死了!

最後三個字可樂不好說出口,那跟詛咒人差不多,乾脆撇開臉:“不跟你說這個了,我還要回去呢,你自己慢慢琢磨了!”

見可樂要走,白延這次很自覺地跟上,一想到可樂很可能是自己親人,還是小時候那軟軟萌萌的小堂妹。他頓時覺得自己身爲哥哥的責任非常重大,務必要保護好她!

在可樂帶著白延,艱難地走著山路尋找回家的路時,古笑這邊也正在焦急地尋找著他們。

“如何?”他將儲誠當成一個晚輩般的語氣詢問,一點也沒有他人對待儲少爺的恭敬,反倒是儲誠對他恭恭敬敬:“已經再找了,當時實在太混亂,他們沒有目標胡亂開,所以現在找起來有一點麻煩!”

古笑面色深沉,眼裡隱隱流露著煞氣,但他知道儲誠也在盡力,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是點點頭,囑咐著:“儘快!”

“好!”

他們此時就在當時兩車相撞最激烈的地方,四周有儲誠叫來的兵衛再搜尋,都是訓練有素的,沒有對儲誠和古笑的關係有任何疑惑。

儲誠側頭看向,正目露沉思看著遠方的古笑,嘴脣幾次蠕動,才說出口:“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大概這個孩子,眼神太過赤忱。不像面對他人時,年紀不大卻宛若看盡滄桑的模樣,永遠讓人看不出虛假或真情。

只有現在面對他時,這孩子才真的像個不大的青年,有一點幼稚,一點渴望。

於是,古笑分出一點心思給他,側過身來看了看他:“抱歉!”

“你是我父親啊!”儲誠一急,就這麼直接喊了出來,確實沒了面對白延時的那種鎮定不破!

“是嗎?”古笑語氣沒什麼波動,“那也很抱歉!”

儲誠急著還想說什麼,古笑阻了他:“這些以後再說吧,先把樂樂找回來!”不然他沒心情去跟人家認什麼親,聽人家講什麼故事。

想到可樂,他不免要爲可樂報一下仇,便故意說道:“想來樂樂你也認識,她現在是我媳婦,我希望你能對她尊敬一點,下次別再像昨晚和今晚這樣嚇她了!”

他指的是儲誠把可樂堵在酒店房門口,和之前在電臺外威脅著讓可樂跟他走!

儲誠:“……”

這是在特意告訴他,以後可樂會是他後媽嗎?爹啊,你這是故意要剜他的心啊!

他沉澱沉澱心情,再吸幾口氣吐幾口氣,才暫時壓下種種翻涌的情緒。

不管如何,爹說的話,總是要聽的。

儲維笑,實際上是他小叔,他真正的父親當年慘遭殺害,母親也隨父親離去,在那樣龐大的家族裡,沒了父母的庇佑,不知道多少人等著害死他,單單下毒,他就進了醫院兩次。

然後一直在邊遠地區執行各種秘密任務的小叔回來了,以強硬的手段和最適合的人選身份,坐上了家主之位,將儲家核心權利掌控在手中,並引領著儲家,在這風雨飄搖,即將改朝換代的幾年裡,不僅矗立不倒,還更上一層樓,讓儲家其他人都乖乖閉了嘴,除了順從別無選擇。

而這樣的儲維笑。他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有自己的繼承人,他卻是排除萬難,將他過繼到自己名下,讓他成爲他的長子,成爲第一順位繼承人!

不僅如此,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他的孩子一樣培養,武力方面,才學方面,爲人處世等等,給自己開闊一條大道,護著他成長如斯!

不知那一天起,他就不再叫儲維笑小叔,而是父親!

但父親一直未娶,也沒有表現對女人有特別的興趣,有一度他還以爲父親會是彎的,卻沒想到,他竟和自己的前未婚妻在一起了,想起以前,可樂也是喊著父親叔叔的,這是不是太詭異了?

可既然是父親的選擇……媽的,還是很難接受啊!

儲誠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當務之急確實還是先把可樂找回來,不用古笑說,他自己也是擔心的,先不說她跟自己父親怎麼回事,畢竟是自己的有所虧欠的前未婚妻!

瞧這都是些什麼爛事,心裡抱怨的同時,認真想想,又覺得這些爛事都是因爲他,才整出來的,頓時覺得更頭痛了!

對了,儲誠想到什麼,對古笑說道:“爸……”開了口後,在古笑的眼神下,他才發覺現在這樣稱呼古笑有點不妥,但儲誠並不打算改口,堅持地繼續說道,“這裡畢竟h城,不是我們的地盤,就算找人動作也不宜過大,但有一人,可以幫幫我們。”

“嗯?誰?”

“是您的好友,管和平。他就在h城!”

管……和平?

爲什麼古笑有一種,這世界真小的感覺?

管和平大半夜地被吵醒,聲音特別溫柔:“是小誠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儲誠一聽就知道這位笑面虎生氣了,如果不給他一個好的解釋,他能把你的底都給掀過來,所以儲誠馬上直入最重要的主題:“我爸找到了!”

“……你說什麼?”

“但我那前未婚妻,現在很有可能是我後媽的樂樂不見了,就在h城,您方便過來一下?”

管和平:“……”

這都什麼跟什麼?

……

因爲在電話裡,儲誠簡單的解釋了下事情的經過,比如儲維笑如今失憶了,今天晚上跟白家小子一起吃飯時,不知哪一派的人試圖以幫派爭奪的假象,藉此將他們幾個交待在h城!

然後,他的前未婚妻何可樂,坐在白延的車上後,被那夥人給追丟了!

所以管和平跟這對父子匯合時,看了古笑幾眼,什麼都沒問,只道:“人我已經派下去了,h城我比較熟。很快就能有結果。”

也是他今晚手機關機想好好睡一覺,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麼大的事還不知,還是儲誠打到他秘書那裡,讓他秘書火速趕到他家裡把人挖起來!

古笑朝他點了下頭:“麻煩了!”

“跟我不用客氣!”管和平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在短短幾個月裡,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要不是長得一模一樣,不管是習慣性的動作,還是那股氣勢,那眉眼間蘊含的東西,都和以往一樣,他都想懷疑,是不是找錯了人。

失憶?這世上還真有這等狗血的事?

“聽說你現在叫古笑?我只有一個要求,等可樂找到後,我要你空出時間,我們好好聊聊!”小誠在電話裡,還隱約有跟他求助的意思,說是他這個父親,貌似不太想認回他,更不太想回儲家,這可是大事啊,必須好好聊聊!

古笑沒有意見:“可以,但我必須儘快見到可樂,確定她安然無恙!”

管和平失笑:“怎麼失憶了還是這副讓人討厭的吊樣?”

……

有管和平出馬,很快就有了消息,驅車過去時,在那條連路燈都沒有的,質量不怎麼樣的蜿蜒的山路間,有一男一女正在往山下走。

那女的步伐虛浮,走起來飄飄的,時不時要顛一下歪一下,一看就是狀態不對的,走得蹣跚艱苦,卻又不肯停下,男的則好像勸著她什麼,時不時偷偷扶一把。

再開近點一看,赫然是可樂跟白延無疑。

突如的車燈,讓習慣黑暗的可樂,本能地用手擋在眼前,身旁的白延則警惕地將可樂拉到身後,這種時候,會開到這來的車子,要麼神經病沒事幹的。要麼敵方或者友方之一找過來了,再不確定是敵是友,就要做好……繼續逃亡的準備!

車子停在他們前方,有一男人最先從車上下來,還沒等白延確認那個在燈光下看不清的男人是誰,身後理應疲憊不堪的可樂,卻一下子衝了出去,拉都拉不住!

他想喊她回來,就見她一把撲到了那男人懷裡,不用想了,肯定是古笑無疑!

他也鬆了口氣,再陪可樂走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他們都走了整整一個小時了,在凌晨三四點最疲乏的時候,還是剛經過打鬥,開飛車各種驚險,力氣都快脫節的情況,可樂情況更糟糕,卻硬是撐著走到現在。

越想越覺得是白家的種!

“古笑,古笑!”可樂踮著腳摟著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裡。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各種惶恐不安,各種胡亂的猜想,直到真的抱住的這一刻,才安定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我這就帶你回去!”連她滿身的汗水和髒污都不在乎,古笑同樣將她抱得很緊,低頭就在她還帶著汗珠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凌晨的晚風繼續吹,古笑見她微微有些顫抖,不敢逗留,忙把她往車裡帶。

一進車,可樂就看到駕駛座上坐著管和平,副座上坐著儲誠,她半個身子卡在車裡,不知要繼續上,還是退出去。

“坐好,有事回家說。”古笑一見她停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拍拍她拱在外面的屁股,讓她趕緊進去,在跟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比起來,沒什麼不能忍受的。

可樂只好僵硬著坐進去,古笑隨後,白延厚著臉皮蹭上來,看見管和平還打了招呼:“這不是和平哥嘛,今天真是辛苦了!”

笑面虎笑呵呵地回道:“是挺辛苦,回去記得給辛苦費啊!”

“好說好說,哪天回b城,我天相居最高等的房間厚著您咧!”

管和平一邊應好,一邊調轉車頭,有他和白延這麼一打趣,可樂倒沒那麼僵了,但還是靠著古笑,一手牢牢摟著他的胳膊,迴避著前座的兩人。

相比之前的飛車,現在的速度,對可樂來說只能說是非常平穩了,她在這氛圍裡,只覺得速度很慢,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車子纔將可樂送回酒店。

那幫人既已失手就不會再來,管和平也另外讓人看著酒店裡外,在他們離開h城之前,保證不會再出任何意外。

古笑將可樂送回房間,給她放好洗澡水。準備好浴衣,摸摸她的頭讓她洗洗,然後趕緊休息。

“你要去哪?”可樂一把抓住轉身要走的古笑,聲音急切,神色焦急。

“我就在這酒店八樓的餐廳,談一些事,很快就回來。”既然人家真的用最快的速度把可樂找到,他也不介意花點時間,聽聽對方想說什麼。

可可樂想的不是那麼簡單,她反而將他抓得很緊:“那我可以一起去嗎?”

“恐怕不能!”古笑拒絕後,見她快哭了一樣,不免有點好笑,拉著她進浴室,告訴她,“這樣好不好,你洗完澡,再把你喜歡的那個綜藝節目昨天更新沒看的那期看完,我呢,差不多就回來了,可能還更早!”

“真、真的?”

怎麼像個害怕父母出門工作不回來的孩子,還得這般哄的?古笑捏捏她的手指:“真的不能再真,樂樂。我都答應你了,不會食言的!”

他確實沒有承若後沒有做到的,可樂給自己做了心裡調節後,仰頭朝他甜甜地笑:“好,那我先洗澡,再看電視,我等你回來哦,我等你回來哦!”我真的,會等你回來哦!

“知道了!”揉揉她的頭髮,又俯身親了親她,古笑這才離開浴室,還幫她把毛玻璃的門關上。

可樂站在浴室裡不敢動,直到聽到房間的門也關上後,那滿心期待他會不會馬上又折回來的想法徹底落空,她馬上蹲了下去,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在車上她多少聽到一點,約古笑的是管和平,那是儲維笑的好友,她知道,以前也跟儲誠一起見過的,相比儲誠。管和平更具有說服力。

不知道他會跟古笑說什麼,會不會將她的古笑帶走!

雖然古笑答應過她,但是,他知道自己欺他騙他,知道所謂的真相,又會怎麼看她呢?

不行,不能這麼想他,他不是誰可以隨便左右的,也一定說到做到,她這樣自哀自憐算什麼,他要真敢跑了,就再追回來!

給自己打完氣,可樂立馬滿血,“唰”地站起身準備洗澡、看電視,等古笑回來。

但直到這刻,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疼得要命,一邊嘶啞咧嘴,一邊趕緊脫衣服進浴缸,熱水包圍自己時,舒服得一嘆。

她想好了,一會節目看完他還沒回,她就親自下去逮他。就是這樣,哼!

只是,她洗完澡還沒打開電視,就有人先敲了門,剛爬到牀上蓋著的可樂,立馬從牀上蹦下來,腳疼得一抽,她只按了一下,就興匆匆地跑去開門。

“這麼快就回……”故作傲嬌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爲門外站的不是古笑,是她繼子儲誠!!

“可樂,我們談談?”

談談談談,你們不是一直找古笑談談,就是找她談談,有什麼好談的:“我要睡了,再見!”

然後就要把門關上,儲誠像是知道她會這麼做般,早早就撐住了門板:“可樂,你知道這事逃避解決不了什麼,你不是一向最敢於面對的嗎?”

番外八 拈花惹草49 情侶裝77 在麻麻家不用客氣108 寶寶取什麼名?32 抹殺一切訊息81 誰也不能攔你80 他是儲維笑番外十七 生病是件好事111 只要你愛我76 我白家的種番外十三 儲誠篇完番外五 活著的使命56 依然高不可攀95 樂樂,爸爸愛你番外六 矯揉造作的女人112 這是恥辱32 抹殺一切訊息22 分工合作72 誰都沒資格欺我74 欠了儲誠一個粑粑31 要不就把他収了吧21 像母雞一樣護著她101 她的存在是奇蹟28 狄海的警告58 餵給你吃14 咱們得省錢72 誰都沒資格欺我40 生氣了我給你打100 反擊、打殺 第一百章啦,給大家發個紅包!54 意圖不明的老同學番外十八 媳婦是要追的番外七 另類的一家三口2 胡編亂造57 請問我可以打包嗎41 說錯就家法伺候104 催眠93 戴回戒指60 重要的是活下去98 暗涌番外八 拈花惹草66 上個廁所都能出事51 身份被揭發37 別輕易懷疑自己96 醒不過來怎麼辦48 你的東西不能任人糟蹋60 重要的是活下去71 A和B的區別2 胡編亂造71 A和B的區別28 狄海的警告11 擺地攤番外二 奇葩的女人46 愛好和平番外十九 我只信他69 把小紅帽叼進狼窩裡43 要丟臉也得爺們來15 褪去光鮮之後55 爲什麼被封殺55 爲什麼被封殺番外九 你知道我是誰嗎74 欠了儲誠一個粑粑24 要對大叔好點32 抹殺一切訊息87 誰是女主人番外五 活著的使命110 以毒攻毒番外十七 生病是件好事107 要生了!7 這是要患難與共嗎61 她是沒人要的壞孩子66 上個廁所都能出事56 依然高不可攀80 他是儲維笑40 生氣了我給你打73 專業騙子13 你的我的不必分得清楚30 管賬的媳婦8 沒錢吃飯都餓著吧番外十八 媳婦是要追的77 在麻麻家不用客氣40 生氣了我給你打78 這是夫妻間的情趣88 你不可以娶別人26 我相信你79 請記得把我找回來 加更31 要不就把他収了吧番外十二 這個爸爸真醜99 捨不得你痛苦96 醒不過來怎麼辦32 抹殺一切訊息118 該娶新老婆了!番外七 另類的一家三口16 有了自己的地盤111 只要你愛我25 生日禮物是什麼鬼番外十 請你節哀61 她是沒人要的壞孩子
番外八 拈花惹草49 情侶裝77 在麻麻家不用客氣108 寶寶取什麼名?32 抹殺一切訊息81 誰也不能攔你80 他是儲維笑番外十七 生病是件好事111 只要你愛我76 我白家的種番外十三 儲誠篇完番外五 活著的使命56 依然高不可攀95 樂樂,爸爸愛你番外六 矯揉造作的女人112 這是恥辱32 抹殺一切訊息22 分工合作72 誰都沒資格欺我74 欠了儲誠一個粑粑31 要不就把他収了吧21 像母雞一樣護著她101 她的存在是奇蹟28 狄海的警告58 餵給你吃14 咱們得省錢72 誰都沒資格欺我40 生氣了我給你打100 反擊、打殺 第一百章啦,給大家發個紅包!54 意圖不明的老同學番外十八 媳婦是要追的番外七 另類的一家三口2 胡編亂造57 請問我可以打包嗎41 說錯就家法伺候104 催眠93 戴回戒指60 重要的是活下去98 暗涌番外八 拈花惹草66 上個廁所都能出事51 身份被揭發37 別輕易懷疑自己96 醒不過來怎麼辦48 你的東西不能任人糟蹋60 重要的是活下去71 A和B的區別2 胡編亂造71 A和B的區別28 狄海的警告11 擺地攤番外二 奇葩的女人46 愛好和平番外十九 我只信他69 把小紅帽叼進狼窩裡43 要丟臉也得爺們來15 褪去光鮮之後55 爲什麼被封殺55 爲什麼被封殺番外九 你知道我是誰嗎74 欠了儲誠一個粑粑24 要對大叔好點32 抹殺一切訊息87 誰是女主人番外五 活著的使命110 以毒攻毒番外十七 生病是件好事107 要生了!7 這是要患難與共嗎61 她是沒人要的壞孩子66 上個廁所都能出事56 依然高不可攀80 他是儲維笑40 生氣了我給你打73 專業騙子13 你的我的不必分得清楚30 管賬的媳婦8 沒錢吃飯都餓著吧番外十八 媳婦是要追的77 在麻麻家不用客氣40 生氣了我給你打78 這是夫妻間的情趣88 你不可以娶別人26 我相信你79 請記得把我找回來 加更31 要不就把他収了吧番外十二 這個爸爸真醜99 捨不得你痛苦96 醒不過來怎麼辦32 抹殺一切訊息118 該娶新老婆了!番外七 另類的一家三口16 有了自己的地盤111 只要你愛我25 生日禮物是什麼鬼番外十 請你節哀61 她是沒人要的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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