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神的話語落下，一衆妖族都神情複雜地看向了黎霜。
差一點……
差一點，他們就殺了黎霜。
就斷了聖神甦醒的希望。
他們差一點，就成了妖族的千古罪人！
而且。
聖神如果從千年前就開始沉睡。
那……
聖樹那時之所以會出事。
妖族幼崽爲何會在空間之地全部滅絕。
恐怕這一切，全部都另有內情。
若不是有黎霜在，這一次，妖族新一批的幼崽，又是一個全滅的結局。
而且，妖族還會中計，徹底和人族開戰！
衆多妖族的神情都有些懊惱。
就因爲他們覺得，魔種無法寄生在他們身上，就掉以輕心，覺得魔種無法滲透妖族領域。
實際上呢？
魔種是無法寄生他們，魔族那母樹，卻直接污染了聖樹啊！
聖樹一旦被徹底污染，這整片妖族領域，都會化作不毛之地，妖族，不攻自破！
天絕之地，從來就沒有單獨人族。
他們根本就是雙管齊下，齊齊在對兩族動手。
只不過，他們對人族動手在明處，對妖族動手在暗處罷了！
“聖神，千年前……”玄影擡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聖神嘆了一口氣：“千年前不能怪你們。那魔族的母樹擁有本源之力，那是世界初生之時，就誕生的力量。這種力量，哪怕是我，也無法抵抗。而你們……自然也極難看破。千年之前，餘墨遇難的時候，我原本是想要出手幫忙的，但是，母樹的本源之力，在那一瞬間，入侵了我的神魂。”
“他不僅將我壓制，而且，還以聖樹出了問題爲藉口，拖住了妖族所有強者。”
“這最終……也導致了準至尊餘墨的隕落。”
聖神說這話的時候，是對著黎霜的。
他對黎霜的態度十分小心，這話分明是專門解釋給她聽的。
黎霜行了一個禮，說道：“我人族內部也一直以爲，當年的事情應該另有隱情。城主餘燼，這些年來，一直在努力尋求真相。只可惜，魔物太過狡猾，一場空間之地的變故，將兩族的關係，徹底推向了破裂。”
“空間之地……”聖神嘆了一口氣：“那母樹，擁有顛倒黑白的能力。他給你們看的畫面，全然是虛假畫面。如今時隔已久，五百年前妖族幼崽爲何會盡數隕落在空間之地中，這已經無法探知。但從母樹僞造畫面一事來看，幕後之人是誰，一目瞭然。”
聖神停頓了一下，緩緩得出了結論了：“這千年！人族和妖族，都被算計了！”
都被算計了！
玄影幾個神情都有些恍惚了起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真正的聖神被壓制千年，而他們，也被算計了千年！
明晰這一點後，無邊無盡的憤怒從妖族心底犯了上來！
好一個天絕之地！
好一個母樹！
他們算計著殺了一次妖族幼崽還不夠，這一次，又要來殺第二次。
而且，還想第二次嫁禍給人族。
若不是黎霜恰好在，現在天絕之地怕是已經得逞了。
這種被玩弄的感覺，讓所有妖族的恨意，根本無法壓制！
再加上。
聖神和聖樹一直是他們的信仰。
他們的信仰，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壓制了千年！
被愚弄，被欺騙，被羞辱。
妖族的憤怒，洶涌澎湃！
“聖神，天絕之地，如此卑劣！我等該如何決斷，一切，還請聖神示下！”玄影神情嚴肅地說道。
“還請聖神示下！”
妖族的聲音鋪天蓋地。 等一衆妖族的情緒過後，聖神緩聲說道：“天絕之地如此算計我妖族，此仇，不共戴天！妖族和人族的仇怨，本就是源於算計。我們若是再互相仇恨，只會讓天絕之地看了笑話！”
“從今日起，撤去兩族交界處的結界，人族妖族恢復往來，共商滅魔大業！”
聖神的聲音擲地有聲地落下。
一衆妖族心頭都已經有了準備，沒有任何人反對，他們都齊聲應了下來！
“撤去結界後，黎霜，還請你作爲橋樑，聯繫人族至尊，邀請他們前來一敘，商議兩族合作細節。”聖神對著黎霜說道。
“晚輩一定將話帶到。”黎霜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消解誤會，達成兩族合作，這原本也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沒想到，我們之前竟然都是被矇蔽了！現在好了，誤會消除，一切都會好起來。”赤炎說道。
他話音落下。
聖神卻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彷彿將他由內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赤炎心頭一凜，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強自鎮定：“聖……聖神，有什麼問題嗎？”
聖神淡漠地說道：“吾雖沉睡，但外界發生的一切，這千年，吾卻是親眼看著的。”
赤炎的瞳孔猛然凝縮著。
他轉身，突然朝著遠處竄逃而去。
他和母樹，多次有私下往來。這一切，都是在聖神面前進行的。
既然聖神親眼看見了這一切，那他不跑還能如何！
赤炎想跑。
雪落的反應速度也很快，她手結冰霜，極凍的氣息飛快地蔓延了出去，將那赤炎在原地冰凍了一瞬間。
其他兩名至尊也反應了過來。
玄影和冥蒼飛身助陣，赤炎很快就掣襟露肘了起來！
聖神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赤炎早就已經投靠了天絕之地。他已經背叛了妖族，不配再爲妖族至尊。”
一道金光從聖樹身上散發而出，正中赤炎。
赤炎原本還在掙扎。
這金光落下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彷彿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時動彈不得。
“吾於此，判決赤炎，應當隕落！”聖神緩聲說道。
雪落手中，冰化尖刺，直接刺入他的丹田！
赤炎臉色慘白，他不由苦苦哀求著：“聖神，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說，他能告訴我飛昇的秘密，我只是太想更進一步了，才犯下這等滔天大錯。聖神！再給我一個機會！”
赤炎無比懇求地看著聖神。
聖神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雪落、玄影、冥蒼不再猶豫，直接出了全力。
赤炎再無反抗的餘地，徹底失去了生息。
他的軀體落下。
天空落下一陣血雨。
至尊隕落，天地同悲。
玄影和冥蒼看著赤炎的屍體，神情不由也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