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熠所言,趙高眼睛一亮,“那臣請陛下恩準,明日起便對朱雀大街進行改造,想必明日就能改造完畢,屆時請陛下賜字,自此就命名爲(wèi)朱雀美食街!”
馮去疾點頭道:“嗯,此策甚好,陛下爲(wèi)我等想到如此妙策,那今後我等便依這條律例辦事。”
李斯等人深以爲(wèi)然,看到羣臣這麼給面子,嬴政頓然心情變得更好。
“如今除了咸陽城,關(guān)中各地的情況如何?”嬴政又想到了另外的問題。
李斯趕緊回答道:“回稟陛下,如今除了咸陽城,關(guān)中各地,乃至全國的百姓,都已經(jīng)開始吃上了烤炸蝗蟲。”
“依臣的推算,按照目前這種吃法,相信用不了太久,蝗蟲幼蟲就會被吃絕,今年的蝗災(zāi),定然不可能再發(fā)生。”
嬴政聞言,頓然更加高興了,“好,就該如此,若是讓先人們知曉,困擾他們無數(shù)年月的蝗蟲,居然如此解決掉了,不知道他們九泉之下,會作何感想。”
嬴政這番話,引得羣臣一陣鬨笑,趙熠卻是頗不以爲(wèi)然,畢竟這就是他想的法子,在他那個時代,什麼東西只要被人盯上,都會被吃絕種,更不要說眼前的蝗蟲了。
“來來來,朕今日請客,與諸君一起飲勝!”嬴政豪氣一揮手,有了想吃喝的興致。
“陛下到了宮外,怎能讓陛下請客,那邊的,過來,趕緊送上現(xiàn)炸的蝗蟲,美酒上幾壇過來……”羌瘣一聽嬴政來了興致,立刻衝自家攤販嚷嚷開了。
趙高也不甘示弱,“陛下嚐嚐雜家的攤子,雜家這邊用的,都是上等佐料,價格還賣的最便宜,陛下吃雜家這家的吧……”
很快,各處攤鋪,紛紛送來烤炸蝗蟲和美酒,嬴政與羣臣,就在這熱鬧的集市上,開始吃喝起來。
“瓊枝,你也來嚐嚐,味道真的不錯!”嬴政興致來了,主動招呼瓊枝夫人一起吃。
瓊枝夫人看到蝗蟲,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惡習(xí),但陛下邀約,再看這麼多大臣和百姓都一個個吃得津津有味,她沒辦法拒絕,只能夠硬著頭皮吃了一口。
本來吃進嘴裡還有些反胃,可是濃香四溢的蝗蟲,被她咀嚼開了之後,瓊枝夫人眼睛一亮,頓然胃口大開。
“陛下,這蝗蟲的味道,真的不錯啊,平日裡還能當(dāng)零嘴吃吃。”
嬴政聞言哈哈大笑,忍不住看了趙熠一眼,心中暗忖:這麼好吃的東西,可都是拜你兒子所賜,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趙熠此時安靜站在一旁,一邊吃著蝗蟲,一邊看著熱鬧的集市,心頭有種別樣的感覺,平生第一次有種融入到這個世界的滋味。
另一邊,李斯等朝臣們,卻是似乎才發(fā)覺道什麼,忍不住壓低聲音議論起來。
“哎,發(fā)現(xiàn)沒有,陛下今日居然沒帶公孫夫人和公子胡亥出宮,帶的竟只有這二位。”
“公孫夫人大病未愈,自然不方便帶出來,再說公子胡亥怎能跟車騎將軍比呢?”
“慎言,陛下的家事,豈是爾等能妄議的……”
羣臣正說著的時候,羌瘣樂呵呵抓著一大串剛炸好的蝗蟲走過來,意外看到一個身影,忍不住推了跟前楊端和一把,“老楊,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公子胡亥?”
羌瘣一句話,引來幾乎所有衆(zhòng)人的目光,而衆(zhòng)人看清楚羌瘣所指方向,驟然表情凝住。
當(dāng)嬴政的目光也撞過來的時候,空氣中霎時間瀰漫起一股詭異的味道。
此時就在大街盡頭,公子胡亥,左邊牽著一位妙齡少女,右手牽著一位光頭女子,施施然走了過來,絲毫不避忌周遭人詫異的眼神。
“公子左邊那位女子,不是趙國宗室青陽公主趙麗嗎?他們怎麼會……”羌瘣看清楚之後,脫口而出。
“老羌,閉嘴!”楊端和一個激靈,趕緊讓羌瘣閉嘴,可羌瘣卻似是沒察覺到什麼,還猶自大聲嚷嚷著。
“真的,就是趙麗,那不是老楊你跟我一起俘獲的嗎,還有公子另一邊的女子,應(yīng)該是受過耐刑的,咦,那不是趙麗的孿生姐姐趙婭嗎!他們怎麼攪在一起了?”
“羌瘣,你在胡說些什麼?”趙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頓然暴起怒喝。
馮去疾也衝羌瘣怒目而斥,“羌瘣,你是吃多了酒吧,陛下還在這裡呢!”
羌瘣壓根沒注意到,馮去疾衝他使過來的眼色,只注意到趙高衝他瞪視過來怨毒的眼神,心中不忿,惱怒嚷嚷得更加厲害,直接指向胡亥所在方向。
“你們簡直看啊,那不就是公子胡亥跟趙國兩個公主嗎?我又沒說錯!”
羣臣冷汗直冒,大家當(dāng)然都看清楚了,更看清楚此時公子胡亥的所作所爲(wèi)。
胡亥此時還渾然不覺,一手牽著一個,與兩位女子舉止親密,大刺刺朝著衆(zhòng)人這邊走來。
本來胡亥的行爲(wèi),放在後世根本不算什麼,可問題這是在秦朝。
衆(zhòng)所周知,秦國與趙國是共有一個祖先,故而秦國宗室一直都有律例,宗室公子絕對不能與趙國宗室通婚,胡亥與前趙國兩位公主如此親密,已經(jīng)算是犯了大忌諱!
另外與胡亥在一起的前趙國公主趙婭,顯然是在秦國犯了大罪,纔會被施以耐刑。
耐刑是大秦針對女子的一種極具侮辱性的刑罰,受到懲罰的女子會剔除掉身體所有部位的毛髮。
即便這個時代民風(fēng)開化,可是對受過耐刑的女子,民間所有人都會對其感到不齒。
而公子胡亥卻絲毫不避忌,與這樣的女子舉止親密走在一起,不光是侮辱皇室的尊嚴,更是在打嬴政的臉面。
嬴政的雙拳,已然攥緊,整個人猶如遠古兇獸一般,雙目充血,整個人陷入隨時爆發(fā)的狀態(tài)。
家醜不可外揚,可是如此家醜,卻暴露在這麼多朝中重臣眼前。
毫不誇張的講,如果不是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嬴政想要掐死胡亥的心都有了。
趙高更是懵了,他本以爲(wèi)自己足夠了解胡亥,可是沒想到,自己下了重注的對象,居然背地裡如此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