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霜心中一顫:“什麼意思,這裡面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丹曲神色凝重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瞭解蘇離,不管他外表看起來再怎麼貪戀女色,應(yīng)該都不會在決戰(zhàn)前還做出大婚這種蠢事,這並不像是他的作風(fēng)。”
李婉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是,這也只是猜測……”
丹曲皺眉微嘆道:“不錯,直到剛纔,這只是猜測而已。但是,現(xiàn)在看到這信件,我心裡的不安感也就越來越重了,卻偏偏說不出到底會發(fā)生什麼……”
“信?”李婉霜拿起信件,仔細端詳了起來,依舊有些不解。
丹曲頓了片刻後說道:“這信是僞造的……前後的字跡雖然很像,但是,我敢肯定,這絕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寫的……”
看李婉霜似乎還不是很明白,丹曲淡笑道:“是這樣的,以前蘇離做我老師的時候,喜歡無聊著說些雜學(xué)。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其中有一個便是跟筆跡鑑定有關(guān)。他跟我說過,筆跡的判定大致上要考慮:字行的趨向、字跡傾斜的角度、字體的大小、字體的不同樣式、整齊或雜亂、連續(xù)或間斷、筆畫的輕重、運筆的快慢。”
見丹曲連珠炮彈似地說出一大堆學(xué)術(shù)的東西來,未免讓李婉霜愣神良久。
“那……就算這封信是僞造的吧……又或者是別人代筆的,少爺心中又有什麼不安呢……?”李婉霜奇怪地問道。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丹曲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道:“連信鴿都安排了人手專門截下並且僞造,說明吉州城內(nèi),消息管控得非常嚴(yán)格……”
“可是,也有可能是九淵閣那邊認爲(wèi),大婚宴請了太多外來人士,怕本軍的軍機不小心被泄露出去,所以才這麼做的……”李婉霜想了想道。
丹曲微微頷首:“你說得不錯。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可是,既然怕泄露軍機,那又何必請來那麼多外人一起來見證?平平淡淡地拜個堂成個親不就得了。總之……我心裡還是覺得不大對勁。”
丹曲雖然是在解析著吉州城的形勢,句裡行間,卻隱隱透著一絲醋勁在,讓李婉霜不免輕聲嘆氣,心中又想起了少爺?shù)臄嘈渲薄?
“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今夜我恐怕是睡不著了。”
丹曲沉色一嘆,看向了李婉霜道。
“可是,都已經(jīng)這麼晚了……”李婉霜也是個直爽性子,換了別的奴僕,哪裡還敢對丹曲的做法有什麼質(zhì)疑。不過也正是因此,丹曲纔會對她比較中意。
“你不陪我的話,那我就一個人出去吧。”丹曲也不強求,竟是轉(zhuǎn)身就走。
李婉霜稍稍嘆了一口氣,跟上丹曲步伐,無奈道:“少爺?shù)鹊任遥阏嬉鋈ド⑿牡脑挘袼耶?dāng)然也會陪著的。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她的武功就算比不過古意七子,卻也是笑傲衆(zhòng)殺手的,所以丹天王才讓她跟著丹曲,負責(zé)護衛(wèi)一事。
丹曲展顏一笑,英姿颯然:“好,那你就陪我去找寒衣伯伯,順道,我把心中不對勁的地方說給他聽,聽聽他的意見……”
李婉霜聞言一滯,“寒衣伯伯?少爺,你難道是在說,古意樓背後的那個寒衣王侯麼?”
丹曲點頭笑道:“正是!”
蕭寒衣曾是江南這一帶最大的王侯,蟄伏數(shù)年養(yǎng)精蓄銳,一直以來所充當(dāng)?shù)模际枪乓鈽悄会岷谑值慕巧5谝粫r間更新現(xiàn)在古意樓的大好形勢,明面上是丹天王指揮著衆(zhòng)人前仆後繼地攻城掠地,但如果沒有蕭寒衣在暗面上推手的話,丹天王很可能早就兵敗垂成了,哪裡會有現(xiàn)在的無限風(fēng)光?
李婉霜驚訝道:“這麼晚去打擾他幹嘛啊,要是給這種大人物添麻煩的話,少爺當(dāng)然沒問題,我這種小人物的話指不定就會被“咔嚓”一刀啊。”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這種不知底細的幕後黑手就更加說不準(zhǔn)了,李婉霜本就是淡薄名利之人,所以寧願放棄和高層接觸的機會,也不想給自己帶來麻煩。
丹曲淡淡一笑道:“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寒衣伯伯人很好的。第一時間更新閒話少說,跟我走吧。”
她嬉笑著握住李婉霜的潔白皓腕,再不容李婉霜退卻,帶著她往幽靜之處走去。
……
“蕭伯伯,我來看你了!”
四處都是衰敗的枯葉,一條幽靜而通向深處的廊間小道,在黑夜裡一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足以讓任何現(xiàn)代的女生尖叫。
可是,丹曲不同,她出生於殺手世家,從她喝奶開始就已經(jīng)見過殺人的場景,五歲起,就被那些提著人頭和她玩耍的姐姐們談笑風(fēng)生,更是成爲(wèi)了古意樓驕陽跋扈的小惡魔,那些對於死亡的恐懼的早就深深地植根於她的心底。
李婉霜吐了吐舌頭,曬笑道:“少爺,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下茅廁……”她天性怕黑,之前逞強跟著丹曲出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快到極限了。
丹曲眼神微微瞇成一線,一把拉住李婉霜的肩膀道:“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偏偏現(xiàn)在不舒服了,真要是鬧了拉肚子的事情,等會去蕭伯伯家裡解決便是。”
丹曲的強硬態(tài)度,終究還是讓李婉霜打消了回去的想法,事到如今,她打定了心思,就只能一條路走到底了。
“是曲兒來了麼……”沉穩(wěn)而又老練的聲音迴響在了半空。
丹曲見有回話,欣喜笑道:“之前來的路上還在想著蕭伯伯有沒有睡覺,現(xiàn)在倒是不用擔(dān)心這一點了。”
“曲兒,這個人是誰?”剛纔的聲音似乎還在遠處,下一刻,這聲音就彷彿已經(jīng)在了身邊。
李婉霜眉頭緊緊皺著,甫一回過頭去,卻見背後突然出現(xiàn)了一隻帶血的骷髏,此刻正猙獰地看著自己。
“啊!”她心中恐懼萬分,正要出劍動手砍了這“妖怪”,卻被丹曲一把攔住。
“婉霜別動手!你要是砍了寒衣伯伯的私家寵物,到時候連我也救不了你……”
李婉霜偏著頭奇怪道:“寵物?什麼寵物,我看到的是一隻帶血的骷髏而已。”
那個骷髏聞言後發(fā)出“嘶嘶”地笑聲,看起來很是嚇人,實在讓人沒法把它和寵物聯(lián)繫起來,直到這隻骷髏漸漸靠近兩人,李婉霜才發(fā)現(xiàn),這隻帶血的骷髏頭部以下全都有血有肉。
黑暗中,有人淡淡一笑道:“誰說,死人就不能是寵物了,只要有傀儡術(shù),不管是誰,曾經(jīng)的地位又有多高,只要你想,就都可以做你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