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趙辰將刀經(jīng)書頁上的文字都記在了腦海中,又慢慢的給忘卻了,然後在慢慢的記住,慢慢的忘卻……如此也不知道幾次反覆,趙辰眼中漸漸顯出了一絲的明悟。
此刻的他一臉的憔悴,慘白的面色,佈滿了血色的雙眼,以及消瘦的臉龐,都好似正在歷經(jīng)一場大病一樣。
參悟刀經(jīng),讓他神魂第一次感受到了吃力,很難想象,若是換成其他普通的武者來參悟刀經(jīng),又是怎樣的一副情景。
恐怕不出一個月,就要心力憔悴而死。
在不遠處,慕容欣早已醒來,癡癡的望著失神的趙辰,她雖然不知道趙辰在幹什麼,卻也沒有去打擾趙辰,和趙辰在一起歷經(jīng)諸多磨難,讓她懂得了安靜。
時間好像是又過了一天,在藤蔓的吸納下,慕容欣已經(jīng)有些腦袋發(fā)昏了,人也消瘦了許些,只是眼神還是望著趙辰,就這麼看著,靜靜的。
一眸相望,轉(zhuǎn)眼萬年。
歲月在左眸中流逝,右眸卻刻滿了永恆的情愫,下一世,你我、是否還能相遇?
笑了,女孩的眼前開始模糊,是淚水嗎?模糊了雙眼,只是那笑容卻如花,勝如桃花盛開,春水盪漾。
忽的,望向趙辰的模糊雙眼徒然刺痛了一下,好像是被針尖紮了一下,讓慕容欣猛然驚醒,眨巴去眼淚,定睛再看,卻楞住了。
眼眸,趙辰的一雙眼眸中竟然隱約迸射出道道細(xì)微的血色光芒,就好像是刀光一樣,只是比刀芒更加的驚人刺眼。
“刀勁?不刀勁絕對沒有這麼恐怖!難道是刀意?”
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以趙辰的年紀(jì),若是領(lǐng)悟了刀意,哪怕只有一絲,也能讓他成爲(wèi)青州,乃是整個南域中最年輕領(lǐng)悟刀意的武者。
想到這裡,慕容欣心中滿是後悔,若是沒有她,趙辰也不會身陷絕境,一種彷彿是毀了一件世間僅存的藝術(shù)品的愧疚之意升上了心頭。
她低聲的喃喃著:“你會怪我麼?”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只會責(zé)怪他人,只有懦夫纔會那麼幹?!?
不知何時,趙辰眼中的光芒消失了,整個人一掃剛纔的疲倦,就宛如一柄出鞘的長刀一樣,散發(fā)出一股讓人難以迎視的銳利氣息。
到此,趙辰還是沒有參悟刀經(jīng),只是略有領(lǐng)悟而已,這一頁刀經(jīng)講述的並非是刀法的招式,而是一種意境,一種揮刀自斬的勇氣,也是一種忘我的境界。
當(dāng)然,這只是趙辰的領(lǐng)悟,以刀經(jīng)的深奧,同一頁,不同的人去領(lǐng)悟,得到的心得都是不一樣的,不然刀經(jīng)也不配是刀經(jīng)了。
“不要放棄,我們絕對不會死在這裡的,相信我!”
話語說的十分決斷,好似趙辰真的有辦法活著走出去,神色也顯的格外的自信。
搖搖頭,慕容欣苦笑一聲,道:“你不用安慰我了,一路上都是你在安慰我,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我已經(jīng)什麼都不怕,死就死了,只不過連累了你,讓我有些愧疚!”
“我說過,要我死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相信只要領(lǐng)悟了刀經(jīng),就能一刀劈開藤蔓逃出去,趙辰冷哼一聲,並沒有多說,再次將
心神安靜下來,凝神去參悟刀經(jīng)。
以眼下的情況,他要儘快的參悟刀經(jīng),要是耽擱的時間長了,就算是他參悟了刀勁,也會被血藤吸食的沒有力氣脫困了。
溶洞中再次安靜了下來,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欣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頭都很難擡起來,目光也變的有些模糊。
她望著趙辰,喃喃道:“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又何必拿沒有希望的事情,安慰我呢?”
“是嗎?”
驀然的,趙辰睜開了雙眼,迸射出兩道刺眼的精光,手中的黑鐵長刀一轉(zhuǎn),只聽一陣好似悶雷的聲音響過,纏繞在他周身的藤蔓竟然被一股莫名的氣息撕裂了一根!
“這!”
慕容欣猛然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趙辰,驚聲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稍微轉(zhuǎn)動了一下黑鐵長刀,趙辰就開始喘息,面色也變的更加的白,不像其他人,他從刀經(jīng)中並沒有領(lǐng)悟到任何的招式。
但是,他卻領(lǐng)悟了一種意境,一種自由長刀的忘我境界,只要進入這個意境中,他以前所修煉的,類如清水、洪流、暗流,再次施展起來,威力會比之前暴增數(shù)倍!
刀勁也在其中!
就像剛纔,他所用的不過是暗流的起手,都差點斬斷了一根纏繞在身上的血藤,若是將暗流的整個招式施展出來,又豈能斬不破血藤?
只是可惜的,這種意境所消耗的神魂也是巨大,以趙辰現(xiàn)在狀態(tài),根本不能徹底進入其中,本來在血藤的吸納下,他的神魂就很疲倦,再加上參悟刀經(jīng)的消耗,讓他的神魂意境到了一種崩潰的邊緣。
“一炷香!只要給我一炷香的時間,在玉佩的滋養(yǎng)下,我就能恢復(fù)了神魂,斬斷血藤脫困出去!”
一股不甘從趙辰的心中升起,現(xiàn)在的情況,在血藤的吸食下,他的神魂不但難以恢復(fù),還會逐漸的虛弱下去。
眼看希望就在眼前,卻又咫尺天涯,不禁讓趙辰深深的喘息起來。
嗖嗖嗖。
就在此刻,溶洞中忽然響起了一陣密集的破空聲,一條條黑邪蛇從巖壁山的小洞中竄了出來,所到之處,藤蔓飛速的退避著,好似十分的懼怕黑邪蛇。
半晌,就有足足幾十條手臂粗細(xì)的黑邪蛇涌入了溶洞中,吞吐著猩紅的舌頭,圍在了血藤周圍,個個目光陰冷,卻充滿了興奮。
嗖!
一條黑邪蛇突兀的跳了起來,撲在了一根手指粗細(xì)的血藤上,張嘴咬破了血藤,整個身軀都開始一鼓一鼓的,顯然是在吸食。
有一條黑邪蛇動了,其它黒邪蛇也按耐不住了,紛紛挑選了一根細(xì)小的血藤,去吸食,在數(shù)十隻黑邪蛇的吸食下,一條條血藤在顫抖中變的乾癟,慢慢的死亡了。
“我明白了!”
雙眼一亮,趙辰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之前在隧道中,他一共也就碰到了十幾只黑邪蛇,手臂粗細(xì)的黑邪蛇更是沒幾隻,現(xiàn)在一下子出現(xiàn)了這麼多,顯然在溶洞中也滋生了不少的黑邪蛇,和之前隧道里的蛇羣並不是一波。
而這些黑邪蛇恐怕是古代的時候,有人刻意培養(yǎng)
出來的,爲(wèi)的就是剋制血藤,讓血藤又能活下去,卻不會長的太恐怖,畢竟,血藤雖然恐怖,其身上的死氣,卻正是黑邪蛇所喜歡的!
這也就解釋了,爲(wèi)什麼此地沒有類如亂葬崗和古戰(zhàn)場那樣衆(zhòng)多的屍體,還能滋生這麼多的黑邪蛇,就是因爲(wèi)死氣最中的血藤的存在!
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明白的是,原本必死的血藤根莖是怎麼再次逢春發(fā)芽的?還有被斬斷的藤部又去了哪裡?
也就片刻,血藤就被有百餘根細(xì)小的藤蔓被吸的乾枯了,或許是不能忍耐了,幾條纏繞在趙辰和慕容欣身上的手臂粗細(xì)的藤蔓紛紛鬆開二人,呼嘯著砸向了黑邪蛇。
手臂粗細(xì)的黑邪蛇雖然能剋制細(xì)小的血藤,卻顯然不是同樣手臂粗的血藤的對手,數(shù)十條黑邪蛇在五六根血藤的甩打下,不多時就死傷大半。
只是在衝突中,也有手臂粗細(xì)的藤蔓在黑邪蛇的圍攻下,被咬的慘不忍睹,慢慢的枯萎了。
一場激戰(zhàn)以黑邪蛇全體陣亡告終,但是根莖上手臂粗的藤蔓卻也只剩下了六根,分別纏繞在趙辰和慕容欣的身上,而細(xì)小的藤蔓也是死亡大半,顯然在黑邪蛇和藤蔓之間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使得兩邊都不會成長起來,卻又相互滋養(yǎng),生機不絕。
古人精心佈下著一切,又是爲(wèi)了什麼?
在黑邪蛇圍攻血藤中,趙辰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鬆,再加上後來身上只是纏繞著三條血藤,在玉佩滋養(yǎng)下,他的神魂開始緩慢的恢復(fù)起來。
他有玉佩的滋養(yǎng),慕容欣卻沒有,雖然也在黑邪蛇圍攻血藤的時候鬆一下,卻還是不能支撐三條血藤的吸食,眼神都有些迷離了,望著趙辰,她笑了笑,道:“豬頭,別在勉強自己了,血藤是你我斬不斷的,我先走一步了?!?
“你敢!”
恢復(fù)的差不多了,眼見慕容欣奄奄一息的摸樣,趙辰不敢耽擱,閉起雙眼,漸漸的一股莫名的氣息籠罩了他的身軀,讓他整個人都好像變的有些飄逸和隱約。
“破!”
手臂一震,手中的黑鐵長刀上驀然爆發(fā)出六道血色的光芒,好似六道水柱一樣從黑鐵長刀上迸射而出,升到半空,打了一個弓形,猛然折返下來,不分前後的撞在了纏繞趙辰的三根血藤上。
轟轟轟!
一震好似天崩地裂的響聲,六道血柱相聚爆破,六股強大的氣流抱成一團,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光團,讓人難以看清光團中的景緻。
“你又何必爲(wèi)難自己?臨死了,還要讓自己受罪?”
眼前的一團血光遮擋了慕容欣的視線,在她看來,趙辰是不甘就這麼死去,像上一次一樣再次超越極限的爆發(fā),終究還是難以斬破血藤。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一聲低沉的笑聲從血光中傳出,緊接著就聽一聲破空聲,聲響中,一道人影猶如奔雷一般從血光中遁出,一身銳利的鋒芒猶如驕陽一樣,讓人不能直視,手提一柄長刀,不是趙辰又是誰?
在半空中一個翻身落在地上,趙辰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息了一下,擺擺手道:“你等我歇歇,馬上就把你弄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