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小五在那“指手畫腳”,兩隻飛僵就像沒了汽油的汽車,沒了電池的玩具,一下子停了下來,轟然倒地?!鞍ィ宜闶侵拦硗觞h一直撈錢卻一直不夠用的原因了,就這麼把好端端的兩隻飛僵扔在這裡走了,真特麼浪費?!睆娮訐u頭嘆息。飛僵的製作材料是趕屍,而趕屍的製作極其複雜,要在極陰之地有趕屍人耗時數年,其本身絕對是國寶級別的,要不是心理上難以接受,我都想收藏了。
“你這麼喜歡,擡回家給你看門去,保證嚇死一切小偷?!?我腳踩著一隻飛僵道?!安徊徊?,嚇死的絕對不是小偷,是我自己?!睆娮庸麛嗑芙^,“要不再把大便超叫回來,告訴他垃圾不要隨便亂扔?”馬上又自我否定道,“雖說可能微不足道,但能讓鬼王黨少兩根汗毛也不錯?!?
“絕對不是兩根汗毛哦,你自己不也說了,飛僵製作過程漫長,現在趕屍人又幾乎絕跡,少一隻是一隻,說是石油也不爲過了。況且邢璐走了,沒了財源,吳乃定他們走了,沒了手腳,厲永年最近肯定也不好過?。 蔽曳治龅?。“嘿嘿,活該!”強子聽了心情特別敞亮,當然,我也一樣。
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但也不能任由屍體扔在這兒,尤其是被強子他們擰掉頭顱的那幾只飛僵,個個身首異處,慘不忍睹。原本我想依葫蘆畫瓢,仿效一下趙哥、李哥的處理方式,奈何剛結束戰鬥,不是像我一樣皮開肉綻,就是像強子一樣四肢無力,於是我只好指著泗水上面離我們最近的一處露出水面的沙洲道:“扔那去吧?!蹦翘幧持薮绮莶簧砻媸呛窈竦囊粚佑倌?,我猜雨季的時候泗水能夠輕鬆把它淹沒。
我們一共五個人,我和另外兩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地傷,所以光榮的“拋屍”任務就落在了強子和另一個人的身上。強子一直罵罵咧咧,一邊搬動屍體一邊將他們當成“我”,變著法兒的罵,對此我表示絲毫不在意。
“哎!老子不行了,一大早就被那婆娘整的疲於奔命,一直到現在,一口飯還沒吃呢,老子還從沒聽過跟流氓打架還要自己打掃戰場的?!睆娮訐涞乖谖业纳磉吢裨沟?。我瞄了一眼:“還有一具呢,處理完了再過來?!?
強子一個側身看著我:“口袋裡沒幾張毛爺爺你學當什麼資本家啊,處處剝削老子?”我看了一眼樹林深處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嘛?!薄安挥萌耍乙呀浗吡?。放心吧,老吳會處理好的?!比螒{我怎麼說,強子就是不起身。老吳,就是剩下一個沒受傷的同事。
“你從剛纔起就一直在看樹林,幹嘛呢?”強子支起身子扭頭望著樹林道。“不知道郭毅那邊怎麼樣了?!蔽一卮鸬??!澳阈挪贿^我還信不過老郭嘛,他天生就是殺人越貨的一把好手?!睆娮有牟辉谘傻恼f道?!昂么跞思乙菜阃?,說話就不能好聽一點?”我皺眉道。
“嗚~~~”異變陡升!原本正揹著最後一具飛僵的老吳突然從河中間“消失”,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回事!”一名隊員一瘸一拐的衝到岸邊大叫道:“塌了!牀塌了!”
“塌你妹!餓暈了吧,這鳥地方哪來的牀?”強子挾怒而起,然後也跟著喊道:“牀塌了!猴子!”“不用你說,老子沒瞎!”我已經站了起來,“不就河牀陷下去了嘛,快去救老吳!呃……”強子將我拉住,略顯懊惱道:“我去吧,哎,不就想偷會兒懶嘛,這事整的,現在就我一個健康的了?!?
一羣驚鳥從林間飛起,不顧一切的扇動著翅膀,飛向足以另它們粉身碎骨的耀陽,頗有一種飛蛾撲火的傻勁兒,將我的注意力從強子身上轉向身後略顯幽暗的樹林。細微的“吭哧吭哧”聲越來越清晰,我低頭看了一下地面,柔弱的小草正在瑟瑟發抖,地面上浮起的泥塊微微震動著?!笆遣皇怯惺颤N東西?”一人同我並肩站立,是黃正平的好友。
“看來不是我耳鳴??!”我道,又擡頭望了望天,只剩下稀稀拉拉幾隻驚鳥還在胡亂展翅?!皝砹?!”那人大喊,我連忙低頭,一隻渾身棕黑色的野豬攜帶者一股惡臭迎面朝我衝來!我剛收進去的冷汗再一次流淌下來,趕緊側身飛撲躲過,肩上的傷口撞到地面,疼得我雞皮疙瘩一身,但我還是迅速擡頭觀察野豬的位置,不看還好,一看我差點魂飛魄散!“強子!”
另一邊,強子正蹲在塌陷的河牀邊,手搭在嘴巴邊上吼著:“老吳,沒事吧?”他的屁股一翹一翹的,正擋在野豬衝鋒的路線上?!班唬?!”野豬大吼一聲,有力的後蹄用力一蹬,將自己騰空而已。
“嗯?猴子,叫我幹嘛?”強子剛一回頭,臉上所有的血色都如潮水般退去,“我勒個親孃咧!”然後,連人帶豬一起掉進了塌陷區。
“沙沙沙”。“這回又是啥?”我們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各自都能聽見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和心跳聲。漸漸地,幽暗的林間出現了兩條長長的影子,影子被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近,只是不再是單一的沙沙聲,中間居然還夾雜著腳步聲和輕微的說話聲!
“呼!”我長舒一口氣。高飛的鳥羣、震動的地面、莽撞的野豬,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郭毅跟龐海波!“哎,讓那隻雜毛畜生跑了,真是可惜!”當郭毅懊惱的額神情出現在衆人眼前,大家都大大鬆了一口氣。當龐海波的身影顯現時,大家又都一臉震撼:他的背上,居然是吳乃定!
“他……”我本能的戒備。“別緊張,他做不了害了?!惫愎首鬏p鬆道。龐海波則將吳乃定隨手一扔:“幸不辱命。只是孫宗武被小五就走了。”“小五?”我有點意外。郭毅點點頭:“是的,她身邊的那個男的偷襲了我們,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偷襲手上也不拿點東西,至少跟你一樣找塊石頭也好,一下子就能把我們打的還不了手?!蔽覜]有解釋郭毅的疑惑,只是心裡知道田超手下留情了。
“我還以爲會是孫宗武先死呢?!蔽叶紫律?,首次近距離的看著吳乃定的臉,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令人膽寒的瞇瞇眼,沒有了那陰冷的表情,只是微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一般。“誰說他死了,只是被我們打暈了而已。”郭毅道。
“什麼!”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又迅速站起來,退開去幾步遠,“那你們怎麼不把他綁起來?”郭毅攤開手:“沒有繩子,再說了,不是已經暈過去了嗎,怕什麼?!?
“那也得小心點兒?!蔽疫€是不放心,主動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最後索性將整件衣服都給郭毅了,自己扒了吳乃定的衣服穿上?!拔覀円呀洿驍嗔怂耐取獎e這樣看我,是在打鬥過程中,我還沒那麼殘忍——他現在就是沒了毒牙的毒蛇,毫無威脅?!惫銓ξ业男⌒闹斏骱軣o奈,但也照做了。沒辦法,吳乃定已經給我造成了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奇怪,爲什麼小五不一起救了呢,偏偏只救走孫宗武?”將吳乃定捆結實了後,我纔有心思想問題。龐海波回答道:“我在天機門的時候有聽人說起過,小五跟孫宗武的關係很曖昧,孫宗武叛逃,除了因爲吳乃定,還有就是他在鬼王黨已經待不下去了。”
“原來是給厲永年戴了頂帽子?!蔽颐掳偷?,孫宗武外形俊朗,身材爆炸,小五如狼似虎的年紀,天天對著厲永年那老頭兒肯定是慾求不滿,兩人都是勾搭的水到渠成。怪不得剛剛小五都是跟孫宗武說話,還一口一個“小舞小武”的,要知道,吳乃定纔是他們的頭兒?。?
“猴子,猴子!”背後傳來細微的叫喊聲?!斑?,盧強呢,這傢伙跑哪去了?”郭毅四下找了一番,沒見到強子的身影。
“壞了!”我一拍大腿,急忙道,“趕緊下去撈人,強子和老吳還在地下躺著呢!”郭毅順著我的目光看到了泗水中間那一個陷坑,皺眉道:“他怎麼跑下面去了?”我不禁白了一眼郭毅:“還不是你們害的,沒事招惹什麼野豬,那畜生慌不擇路,把強子一屁股頂下去了。”郭毅和龐海波均是一臉的尷尬汗。
“這坑有古怪!”離得最近的一名同事一隻腳已經跨進了河裡,喊道。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陷坑四周的淤泥漸漸地不斷地往下掉,終於露出了它的全部面容,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陷坑,絕對不是自然生成的!
“這……”我的內心突然狂跳起來,難道歷代帝王尋找了千年的大周王鼎要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