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娃仰頭望著從樓上墜下來的人, 不得不快速的伸出手運起內力,單手輕鬆的接住了墜下樓來的人,面不改色的收回手, 轉身繼續用膳, 她可不想因爲這個人毀了飯桌, 壞了她和粟兒這頓素齋。
“嬌, 你沒事吧?”蘇紅粟擔心的盯著嬌娃, 剛纔那麼大的動靜,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何事,不過有嬌在身邊, 他是堅信嬌的實力,故而也並不擔心。
“我沒事?!眿赏掭p笑著回道, 只是一點小小的墜樓之力而已, 完全對她造不成任何影響。
墜樓之人愣站著, 也沒料到嬌娃會救下她,回過神, 立刻對著嬌娃抱拳道:“在下顏水落,多謝小姐出手搭救?!?
“我本就不是爲了救你,只是不想你毀了我一桌的好菜,你不用答謝?!眿赏奁届o的口氣,毫無遮掩的說道。
顏水落又是一怔, 臉色有些憋屈, 沒想到自己還比不上一桌飯菜, 一臉的苦笑, 繼續說道:“小姐畢竟還是出手救了在下, 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爲了好好報答小姐, 顏某定會牢——”
話還未講完,樓上衝下來一羣手拿刀劍的武林人士,全部氣勢洶洶的盯著顏水落,像是要把她活剝了一般。
顏水落被這些人打擾到跟嬌娃的談話,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頭,側身,不動聲色的望著這些人。
而酒樓裡的客人看到如此的陣仗,大多數嚇得站起了身,灰溜溜的就往客棧外跑了,酒樓裡的掌櫃,小二也都嚇得全鑽在櫃檯下避難,捂著嘴不敢吱聲,這武林中人的打鬥,可不是她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招惹的。
嬌娃仍然自顧自的抱著蘇紅粟用膳,根本不去管身後到底是何場面,發生了何事。
“顏水落,交出那東西,不然你今個就別想從這裡活著走出去?!边@時,領頭的一個彪悍女人兇狠的發話了。
“反正今個我這不交也是死,交了還是死,我還真就不能交出來了?!鳖佀淠樕蠏熘ζΦ男?,不怕死的回道。
嬌娃聽到這句話,嘴角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淺笑,這個女人的性格,還真是欠扁,不過她
還滿欣賞的,就不知說出這麼囂張的話,有沒有能力脫身了。
“顏水落,你別得意,今天我們這裡這麼多人守在這,爲了就是你,你別仗著你輕功不錯,以爲就逃得出去,今天,你是插翅也難飛了。”彪悍女人哼了一聲,陰冷的笑道。
“我想走,你以爲就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還真的留得住我?!鳖佀淠樕下冻龀爸S之意,要不是她被下了藥,這些人又豈能傷得了她,還真是夠卑鄙無恥的,全都是一羣道貌岸然的人。
彪悍女人面怒兇光,這下是徹底被顏水落激怒了,轉身對身後一羣拿刀劍的女人,吼道:“我們殺了她,她現在失了大部分內力,是怎麼也逃不出去的,只要殺了她,我們還怕找不到需要的東西?!?
“就是?!鄙磲幔恢钦l高聲的回了一聲。
彪悍女人得意的盯著顏水落冷笑了一聲,第一個就拿著武器朝顏水落攻去。
“慢著。”顏水落伸出手攤開手掌,制止著彪悍女人的動作,現在這裡這麼多人,她又失了一大半內力,她可不是傻子,被動的就讓這些人攻擊她,至少要讓這些人狗咬狗,小小的解恨一下。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彪悍女人停下腳步,不解的盯著顏水落。
“我能有什麼花樣,你們這麼多人一起追殺我,我現在內力幾乎都沒有,逃也逃不掉,所以當然要爲自己尋條出路了。”顏水落這話說得似真似假,不過一臉無奈的表情倒是顯得很逼真,加上此時的處境,絕對的言之有理。
彪悍女人深思的想了想,放下刀,乾脆道:“只要你肯交出東西,我就能保證完好無損的放你離開這裡?!彼念^料想這個顏水落是逃不掉了,萬一殺了她,東西又不在她的身上,豈不是所有的計劃都將工愧於虧,到時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先拿到東西在解決此人。
“嬌,我吃好了,走吧!”蘇紅粟頷首,雙眸柔和的看著嬌娃,開口示意嬌娃可以結賬離開了。
“好?!敝浪趦菏穷檻]這裡即將發生拼鬥,嬌娃笑著答應,抱著蘇紅粟站起身,坐下的木凳頓時發出摩擦地面的聲音。
身後,一羣人齊刷刷的全部看向了嬌娃這邊,只有顏水落撐著虛軟的身子站在嬌娃身後,嘴角含笑盯著嬌娃的背影,這個人,真是越來越讓她好奇了。
嬌娃毫不受身後無數雙眼的影響,旁若無人的替蘇紅粟整理好披風,扔了一塊布給吃撐的猴子“吱吱”讓它擦擦手,待“吱吱”擦完跳上她的肩頭,嬌娃扶著蘇紅粟一起走到櫃檯前,叫道:“掌櫃的,出來結賬了。”
掌櫃的畏縮縮的從櫃檯下爬了起來,打量的看著嬌娃,又有些害怕的盯了盯酒樓裡一羣武林人,最後目光掃了掃嬌娃用膳的桌子,膽顫的輕聲道:“小姐,一共二十兩。”
嬌娃直接從懷裡掏出銀兩,付了錢,帶著蘇紅粟,大搖大擺的直接走人。
“陳姐,真的放那人離開,說不定她跟顏水落是一夥的,要不剛纔她也不會出手救人了?!币粋€矮小精瘦的女人望著嬌娃離去的身影,輕聲的問著同樣臉色凝重,目視著嬌娃背影的彪悍女人。
“你別管,聽剛纔那人的話,跟顏水落應該沒什麼關係?!北牒放撕瘸庵菖?,憑她幾十年看人的眼光,這個人的內力深不可測,就憑那人剛纔接住顏水落輕鬆的一掌,她就根本無法招惹得起,只是她想不明白,什麼時候,武林中又有一位武功如此難測的高人了。
顏水落當人沒心思去聽彪悍女人那邊的談話,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未離開嬌娃的身上,直到看著她帶著夫郎消失在視線中,才一臉的若有所思。
“顏水落,你到底想好沒有?”彪悍女人回過身,再次望向顏水落。
“你幹嘛如此著急,反正我也跑不了,不過——”顏水落戲倪的回道,臉帶笑意的盯著彪悍女人,頓了頓,語氣認真道:“那樣東西現在可不在我身上?!?
“你別想玩花樣?!北牒放酥佀湟恢彼V妫俸玫哪托砸矔l飆,但很快,表情又一變,和氣道;“只要你告訴我們東西放在哪裡,我派人前去找到東西,自然也會放你離去,絕對不會爲難你。”
顏水落表面沒有任何表情,內心卻不屑的哼哼,自然是不相信彪悍女人所說的話,不過,想她第一次說實話,別人還不相信,那樣東西剛纔是在她身上,可現在已經到了別人手中了,甚至連她也是不久後才發現身上東西不見了,她一個江湖上人人小心提防著的神偷,居然反被人扒了,她還納悶了,真是有苦難言啊!
“好,我告訴你東西在哪裡?!鳖佀鋸乃季w中回過神來,望著彪悍女人,雙眸中閃過一絲痛苦而堅定的眼神,象是下了好大的抉擇才做出的決定。
彪悍女人見顏水落如此表情,知道有戲,臉色頓時好看了很多,想這顏水落在生死關頭,也不敢在耍什麼花樣。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顏水落知道彪悍女人上當了,適時的提出下個要求。
“說,你還有什麼條件?!北牒放思鼻械膯柕?。
“你,過來,這個條件我只想跟你談,談妥了我自然會把藏東西的位置第一個率先的告訴你。顏水落指了指彪悍女人,故意把“第一個”這三個字說得語氣加重了一些。
“這——”彪悍女人遲疑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藏東西的位置,還是你不想要,或是怕我一個內力全失的人,傷得了你不成?!鳖佀涮谷坏谋砬?,苦澀的說道。
“陳姐,你過去吧!我們絕對相信你。”彪悍女人的身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接著陸續有人喊道:“就是,就是?!逼渲杏袃蓚€勢力的頭領,同時心想著:“有她們在,料彪悍女人也耍不出任何心機,獨吞得了那樣東西。”
彪悍女人得了身後衆人的信任,終於放下了心中的顧慮,走向了顏水落。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說完話後,彪悍女人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意,酒樓內,一干的武林人士臉色也跟著緩和歡愉了起來。
“你過來?!北牒放酥钢鴦偫u站在她身旁的矮小精瘦女人,臉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個剛纔從顏水落那知道的地址,吩咐她帶上其他勢力派出的人一起去查看,她可知道,現在這東西棘手得很,她可不想成爲衆人同時圍攻的對象。
可她也不知,她早就被顏水落算計了。
“顏小姐暫且休息一下,等我們的人前去找到東西,自然會放你離開?!北牒放艘桓膭偫u的態度,微笑有禮的衝著顏水落說道。
顏水落完全瞭解的笑笑,等這羣武林頭子派出去的人走了一會後,身上的內力早已恢復了七七八八,這羣傻子,還真以爲一點特製的藥粉,就能完全封了她的內力,要是這麼點東西就能難住她,她早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哎呀——”顏水落捂著肚子,故作難受的叫了一聲,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知顏小姐,怎麼回事?”彪悍女人皺著眉帶頭問道。
“我肚子可能是剛纔吃多了,現在急著想上茅房。”顏水落憋得臉色通紅,有些難堪的說道。
“這——?!北牒放私┝艘幌?,神色不變的跟身後幾個勢力的頭頭對視了一眼,指了兩個武功不錯的健壯女人,吩咐道:“你們找個小二,帶著顏小姐去茅房,好好的把人守好了。”
顏水落跟著兩個派著監視她的人離開,在衆人注意不到她的表情後,露出了一個陰險得逞的笑意。
她就不陪這些人玩了,還是快快離開,找到剛纔離開之人才是。
酒樓大廳內,久等的彪悍女人,始終不見顏水落還有那兩個派出去的人回來,心頭有些著急,正想親自去看看,未免這人真跑了,她就麻煩大了。
這是,酒樓外跑進來三人,正是離開酒樓前去尋找東西,矮小精瘦的女人和另外兩個勢力派出的人,精瘦的女人最先跑到彪悍女人的身邊,輕聲道:“陳姐,那女人騙我們,那個地方根本什麼都沒有?!?
“什麼?”彪悍女人大驚,立刻尋著顏水落剛纔離開的方向前去算賬,一行人走到酒樓後院的茅房旁,地面上昏睡的躺著兩個健壯的女人,可哪還有顏水落的身影,怕是早就逃得不知所蹤了。
這是,彪悍女人才知道自己上當了,正欲轉身開口解釋。
另兩個勢力的頭領卻同時懷疑般的嚷著要她說出真正藏東西的地方,因爲只有她纔跟顏水落接觸了,這藏私的事誰沒幹過,要是她故意不說出真正藏東西的地方了,說不定這顏水落還就是她故意放走的。
彪悍女人百口難辨,最終賭誓才勉強讓兩方勢力的頭領暫且相信了她,可她早就氣憤難當,心中那個怒,那個毀,暗暗發誓找到顏水落,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以泄她今日所受的欺騙和屈辱。
最終,一行人還是賠償了掌櫃的損失,臉色難看的離開了酒樓。
誰也未發現,從頭到尾,二樓角落處一直站著看戲的兩女一男,待樓下的衆人離去後,三人才從角落處出來,站在了走廊上。
“這羣人也真夠蠢笨的,還是讓那個顏水落逃了?!闭驹谥虚g帶著面紗的男子,語氣傲慢,眼中閃過濃烈的鄙夷和不屑。
“我倒覺得那個顏水落很聰明,怪不得我們追了這麼久,都抓不到她。”左手邊的女人,溫和的語氣,笑得很有深意。
“那個穿紅衣的女人,還真不簡單?!庇沂诌叺呐艘荒樌淙坏谋砬?,雙手環抱著劍,盯著樓下靠窗的位置,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轉身也不管身後的一男一女,直接邁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