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針興奮的左右瞻望著一路上看到的各種琳瑯滿目的小物品,只要是他沒見過的,他都會好奇的上前用手摸摸,十足的一個單純小孩,更離奇的是,他居然在小販的攤子上掏出一特蟋蟀罐子,問嬌娃這是什麼?
明明是小孩子玩時很常見的東西,他卻皺著眉深思的望著嬌娃,嬌娃也耐心細緻的跟他講,完全滿足他好奇寶寶的心思,直到無針一副瞭然的表情,十分不捨的放下物品,決斷的拉著嬌娃就朝下一個攤位走去。
嬌娃輕柔的拉住他的手,止步,不解的問道:“針兒既然喜歡,爲什麼不買?”
“針兒只是想知道,它到底是幹什麼的?而且嬌不是已經(jīng)告訴針兒了嘛!”無針理所當然的回答,眼神透著純真的望著嬌娃。
“好。”嬌娃好笑的回道,這樣的一個人兒,單純?nèi)绨准埖乃跄茏屗频瞄_目光。
“嬌,走了,我們?nèi)ツ沁吙纯矗菍艉闷痢!睙o針歡喜的扯著嬌娃的手,目光又被街道對面販賣的一對花燈吸引了目光。
兩人繞過人羣停在賣花燈的地方。
無針喜愛的拿在手中,這一次,沒有放下,愛不釋手的樣子,期待的目光看向嬌娃,意思很明顯,他喜歡這對花燈,要買。
嬌娃寵溺的對他笑笑,低身拿起攤位上另一個花燈細看,這一對花燈,作工十分小巧,應該是用一種罕見的蘆竹手工編織而成,外部用來套花燈的紙雖然過於粗糙,但紙張上用心畫上去的一對正在戲水的鯉魚,到是有一種畫龍點睛的高雅,一點也不失它原有的美觀,簡單而精緻。而且,這些都還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最讓人移不開目光的是花燈下巧妙的設計了一個觀音蓮臺,這樣花燈即使放到河中後,也不會很快就被河水淹沒,心思巧妙的設計,別緻獨特的構思,與別處所賣的花燈到是有很大的不同,怪不得一眼,都能讓針兒看中,喜歡上,甚至連她,都很中意。
“老闆,這一對花燈怎麼賣?”嬌娃觀看完,直截了當?shù)木蛦柪祥浕舻膬r錢。
“小姐,公子,實在抱歉,這對花燈是別人定製的,不賣的。”賣燈人是一中年女人,身形高高瘦瘦,面對嬌娃,神色有些爲難的說道。
嬌娃站起身,嘆了口氣,她就知道,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會沒賣出去,原來是別人定製的,望著身邊聽了小販回答的無針,依依不捨的目光,看得嬌娃一陣心疼,很快的,嬌娃望著花燈上的鯉魚畫,心思一轉,再次笑著對小販說道:“老闆,我看你這燈與別處實在大有不同,別處的燈根本未設計這精巧的蓮臺,而且這燈上的畫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吧,能畫出這樣畫的人,到是個才華橫溢的人。”
“這個,我也不瞞小姐,這畫就是我家夫郎畫上去的,我家夫郎沒嫁給我之前,家裡很有錢,認得字,後來落魄了,纔不得不下嫁給我這個窮人,不過,這蓮花臺,不是跟小姐吹,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編制手法,別處可都是沒有的,我憑著這手藝,也在這裡賣了十年花燈了,現(xiàn)在,很多名門的公子,小姐,誰不知道我這賣的花燈。”賣燈人一聽到嬌娃讚美她,臉上歡喜,跟嬌娃的距離也親切了,立刻一五一十的把嬌娃問的話,全都老實交代了。
這個賣燈人,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望著嬌娃新奇的樣子,就愛滔滔不絕,接下來,更是把這花燈的來歷,還有關於雙燈節(jié)的傳說,全部都拿出來講給嬌娃和無針聽。
嬌娃也不插嘴,由得她講,反正這些,她只是聽客棧內(nèi)的人說了一些,確是知道得不多,而無針,更是專注的聽得津津有味。
“老闆知道的還真是多,我跟我夫郎都是剛從外地來的,對這雙燈節(jié),到還真是知道得不多。”嬌娃坦白的說道。
無針聽著嬌娃叫他夫郎,暈紅著臉,彆扭的低著頭。
“這些,羅織國的人都知道的事,小姐既然是從外地來了,不知道倒是不足爲奇了,不過,小姐能和你家夫朗趕巧遇上這雙燈節(jié),倒是有緣,況且,小姐和你夫郎,一看就是很恩愛的一對,這到逝情河放燈,小姐可千萬別錯過了纔好。”小販友好的說道。
“我跟夫郎也不想錯過到逝情河去放燈,可是,到現(xiàn)在,也逛了街市內(nèi)不少的地方,還是沒有讓夫郎能看上眼的花燈。”嬌娃臉露失望之色,“老闆,不知你這對燈,是何人定製的,爲何到現(xiàn)在還不見人來拿?這樣,要是我能遇到買主,也好出雙倍的高價跟買燈人直接買過來就好了,老闆也不用太爲難。”
賣燈人經(jīng)嬌娃一提醒,看了看街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少了很多,怕是都出城去逝情河了,立刻想起這麼晚了,跟她定製燈的人也早該來了,可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暗想人怕是也不會來了,以前,她也遇到過同樣的事情,現(xiàn)在,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這燈賣給眼前的這對,第一,她對眼前的嬌娃和無針很有好感,第二,她也能有一筆較高的收入,不然,這燈要是賣不出去,她和自家夫郎的生活之後定會節(jié)儉清苦很多,確定了心中的想法,賣燈人立刻開口道:“小姐,我看這來拿燈的人怕是不會來了,要不這燈就賣給小姐送於夫郎,這對花燈的價錢,小姐就按定製的價格給,如何?”
“好。”嬌娃跟小販周旋如此久,目的終於達成。
“小姐,這對燈五兩銀子。”賣燈人道出價格。
嬌娃快速的從懷中掏出雙倍的銀子,遞給了賣燈人,道:“老闆,這是十兩銀子,錢你不用找了,就算是感謝老闆剛纔跟我和夫郎,介紹了這麼多的東西。”
賣燈人笑著接過錢。
嬌娃和無針對著賣燈人道別後,一人拿著一個花燈笑著離去。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賣燈人望著嬌娃和無針離去的背影嘆道,墊了墊手中的銀兩,今晚,她還真是大賺了一筆,有了這錢,就能給夫朗和家中的孩子,置辦一身像樣的衣物。
賣燈人興奮的把銀子揣進懷裡,擡頭,攤位前站了一羣人,爲首的小姐,第一眼讓人注意的就是她的臉,紅腫著青一塊紫一塊,這一細看,不正是前頭時間被嬌娃修理了的朱小姐,此刻,穿著一身耀眼的大綠色,緊緊的包裹著肥胖的身軀,身後照樣站著一羣侍衛(wèi),十足十的紈絝小姐一個。
只見,小姐身旁站出一個兇神惡煞的侍衛(wèi),衝著賣燈人大喝道:“我們家小姐定製的燈了,趕緊拿出來。”
賣燈人身子一抖,嚇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燈在哪裡?快說。”侍衛(wèi)再一吼。
“那燈,已經(jīng)賣了,就是剛剛纔賣出去的,買燈的那個小姐穿著一身奇怪的紅衣,身邊跟著一個戴面紗的男子,這會纔剛走不久,就朝那條街走的,現(xiàn)在去追,應該還來得及。”賣燈人忐忑的心情,手指著嬌娃離去的方向,雖然害怕,但還是終於把話說全了。
“什麼,我家小姐定的東西,你也敢賣人。”侍衛(wèi)氣得吼聲更高了,轉身對著身後的另一個侍衛(wèi),吩咐道:“你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小姐要的燈,也敢買?”
侍衛(wèi)領命,立刻朝著嬌娃離去的地方追去,不到一會兒就跑了回來,低身回話時也不知到底回報了什麼。
朱小姐頓時臉色大變,兇狠的瞪大著眼,不知不覺的開口,怒道:“派人暗中盯著她,切記不要打草驚蛇,這次新仇加舊恨,我一定會報的。”說罷,帶著一羣人也來不及找賣燈人的麻煩,急匆匆的就朝著另一面離開了。
賣燈人眼見朱小姐一羣人離開,想都不想的也趕緊著收拾了攤位,匆忙的回家去了。
而另一邊,嬌娃陪著無針穿梭在各類小吃鋪前,滿足的看著無針興高采烈,高雅的品嚐著不同類的吃食,回首,滿眼精光的望了望另一個方向,自從離開賣燈人的地方不久,她就已經(jīng)察覺到,一直有那麼一個心懷不軌的人,暗中跟著她和針兒。
但這個人此刻並未散發(fā)出任何殺氣,她也就沒管,由得這麼蹩腳的人跟蹤。
嬌娃回過頭,目光溫柔的凝著無針,想著,等針兒品嚐完吃食後,就帶著他去逝情河,兩個人單獨的放燈。
※
深夜,狼毒花客棧已經(jīng)打烊,早先人滿爲患的大廳也冷清了下來。
蘇紅粟站著身,望著客棧門外,愁緒滿眉。
“公子,這麼晚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小雙擔憂的望著身罩披風的公子,再次勸解道。這樣的話,今晚,他都不知說了多少遍了。
“小雙,我們在等一會,好嘛?”蘇紅粟祈求的雙眼,望著小雙,他在等一會,就一會,他就離開。
“好吧!”小雙不情不願的回道。
櫃檯邊,終於處理完賬本的小蜜,也是一臉無奈,就這樣的對話,她都聽得爲那位蘇公子心疼,這生病的人,也不愛護自己在家好好養(yǎng)著,都差不多吹了一夜的冷風了,小蜜勸也勸了,就是沒法讓這位蘇公子放棄,心頭也只有暗自埋怨道:“這嬌姐也是,都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蘇紅粟身子一個搖晃,小雙手快的扶助他,急促而來的咳嗽聲,哪有他的心難受,無以倫比的疼痛,一陣一陣的心酸,他是不是,怎的不該來,不該在這裡等她,讓她爲難,也讓自己心傷。
這樣不恥的自己,怎能不讓人討厭,連他自己都開始厭惡,看不起自己。
嬌娃把無針送回皇宮y以後,心想針兒玩得也累了,她爲了讓針兒好好休息,陪了他一會,也就離開了。
出了皇宮後,她就直接朝狼毒花客棧走去,遠遠的看見,狼毒花客棧大廳竟然還未休業(yè)的亮著燈,心頭正好奇,這麼晚了,莫非還在招待什麼重要的貴客?
她加開腳步,剛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就聽一聲喊叫。
“公子,嬌小姐回來了。”小雙一看到嬌娃,立刻拉了拉身旁恍神的蘇紅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