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我好痛

蘇嶽找不到許綰，跑出了那條街區(qū)，他都沒能看見許綰的影子，雨越下越大，他渾身都溼透了，心裡擔憂的感覺更甚，心臟在不可遏制地狂跳，他好擔心。

那一瞬，蘇嶽不想問了，他不想問腦子裡所有關(guān)於許綰的問題，她打不打工，她愛不愛他，都不重要，只要她完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蘇嶽跑回了他剛纔經(jīng)過的巷子，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巷子裡有幾個路燈都壞了，一閃一閃地發(fā)著微弱的燈光，在大雨之中，蘇嶽根本看不見道路，他焦急地穿梭每一個他沒看過的小巷，雙手做成喇叭狀，對著漆黑的巷子裡大喊：“許綰！”

“許綰！”

許綰的外套被解下來丟到了一邊，此時她的身上除了裡衣，只剩一件單薄的線衫，淋了滿身都是雨，在那人的狂吻之下瑟瑟發(fā)抖。聲音喊道沙啞，手腕掙扎到磨破了皮，她突然心覺噁心，在哭喊求饒的過程中，一遍遍乾嘔。

那人在扯她的褲子，許綰差點兒就絕望了，甚至在想如果就這樣死掉該有多好。

從以前到現(xiàn)在，她似乎從來沒有快樂過，每天活得很艱辛，在痛苦、打罵、冷漠中長大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努力，未來就一定是光明的。然而一切都是白費，她這樣想了十多年，卻從來沒體會過光明帶來的溫暖，她突然覺得一點兒也不冷，甚至想要停止叫喊。

舌尖觸碰到牙齒，許綰那一瞬有些退縮，但屈辱瞬間讓她又充滿了勇氣，只要狠狠地咬下去，就再也不用擔心，再也不用假裝堅強，就可以解脫了……

“許綰！”

迷濛之中，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呼喊，在吵雜的大雨聲中，那聲音好像有些近了。

“許綰！”

是不是幻聽呢？這一聲，或許只是她給自己不想死找一個藉口而已，下一刻，她差點兒就狠咬自己的舌頭，然而那一聲清晰無比，就在巷口，朝裡面大喊了一聲：“許綰！”

幾乎就在那一剎，許綰心中積蓄的痛苦與折磨一瞬間釋放，她用盡自己所剩的力氣，朝著那個方向大喊著在心裡默唸無數(shù)遍的名字：“蘇嶽！”

“蘇嶽！救我！救我——”

蘇嶽，多希望你能早點兒出現(xiàn)，如果你早點兒出現(xiàn)，我一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不堪，在繼續(xù)痛苦和死亡邊緣徘徊，我一定可以活得快樂一點，哪怕只有一點。

下一瞬，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那人的手從她腰間停下，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許綰張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發(fā)狠地似乎要將那根手指咬下來，口裡立刻傳來血腥味，她乾嘔了幾下，讓那人有機會抽回手。

“有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那三個人立刻放開了她，打算朝另一邊跑去。

許綰伸手抓住自己尚在身上完好的衣服，靠著牆無力地滑坐在地，腹部一陣陣絞痛，她差點兒以爲自己就要這樣暈過去。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身影朝這邊跑來，很快，頂著大雨，藉著僅存地微弱的光芒，帶著焦急的喘息，跑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除了溼漉漉的雨，那懷裡還有熟悉的味道，薄荷之中帶著微微甜香，讓許綰心安的味道。

她抓住了對方的衣服，手指發(fā)抖，滿口血腥味，聲音沙啞脆弱地說出了三個字：“……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