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曉本以爲劉新會詢問舉辦音樂會的原因，最起碼也要商議一下才對。沒想到劉新半句廢話都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好，明天我和陳佳會出現的。”
戰曉對劉新的爽快表示驚奇，說道：“你不問一問問什麼嗎？”
劉新站起身來，將陳佳拉到自己身旁，沒有回答戰曉的問題，而是說道：“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戰曉明白自己問了句廢話，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沒有別的事情了，你們請回。”
劉新和陳佳沒有耽誤時間，很快就起身離開辦公室。戰曉坐在椅子上，揉揉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雲緋輕輕走到戰曉身後，將雙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幫他慢慢按捏著，她開口說話，聲音很好聽：“恩……不好好休息一下嗎？這幾天你都是在連軸轉，時差都快倒過去了。”
戰曉瞇著眼睛，躺在椅子上，非常享受：“沒關係，我的睡眠質量可是很好的，只不過最近用腦量大了一些，要是我有胡研的能力就好了……”
整天分析來分析去，每一個小細節都要細心考慮半天，這種思考量的確十分大，直觀來說，就像是連續做幾十張數學試卷，而且是題型完全不同的試卷，這之後的疲倦可想而知。
雲緋很體貼很細心，站在戰曉身後，聲音輕柔，和煦如風：“肚子餓了嗎？想吃點什麼？”
“說得就像我說了你就可以做一樣，辦公室裡可沒有廚房啊。”戰曉伸了個懶腰，順勢將手放到雲緋的手上，“倒是你，晚上肯定休息得不太好吧……”
“我沒事的，以前就是護士，熬夜熬慣了，這種程度還不礙事。不過你也別一心一意撲在末日上面，也該關心關心戰曦了，你這幾天都很少跟她說話……”雲緋說道。
戰曉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很久都沒和戰曦好好聊聊天了，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忙，連這個親妹妹都有所疏遠。雲緋這一提醒，他也立刻感到不妥，說道：“恩，我知道了，會找個機會跟她好好交流一下。”
兩個人心照不宣，都沒有稱呼對方的名字，也沒有用一些亂七八糟甜到膩人的暱稱，更多時候還是用“你”或者“恩”，這倒另有一番甜蜜。
“那個……我有一個問題啊。”雲緋說道。
“什麼？”戰曉仍然十分享受地坐在椅子上，對雲緋說道。
“喂，你正經點，我就是想問問……”雲緋欲言又止，“算了，我還是不要問了。”
“有什麼就問嘛，哪來這麼多顧忌，快說。”戰曉催促道。
雲緋眼睛一閉，快速地說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個替代品啊……”
她很緊張，生怕會惹戰曉生氣。事實上她的出現本來就突兀到不能再突兀，而且在無形之中將劉瑜的一步之遙變成咫尺天涯，她知道在自己之前還有一個雲緋，但她畢竟不是她，難免會懷疑戰曉是不是把她當做了一個替代品。
戰曉擡頭看著她，說道：“我還想問問我是不是替代品呢……”
雲緋沒想到戰曉會這麼回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什……什麼？”
“就是說是不是你原來就喜歡戰曉醫生，然後人家看不上你，末日來了之後剛好碰上我，於是我就成了戰曉醫生的替代品呢？”戰曉說道。
雲緋嘟起嘴巴，氣道：“你在說什麼啊，那個戰曉跟你完全沒有可比性好不好，那種軟腳蝦……我怎麼可能喜歡啊。”
“沒有感情基礎，你怎麼這麼快就喜歡上我了，恩？”戰曉繼續問。
“這……我怎麼知道啊。”雲緋被這幾個問題問得方寸大亂，說道，“喂，好像是我先問的好不好，到底我是不是替代品啊，你爲什麼會喜歡我？”
戰曉攤攤手：“你剛纔自己都說出答案了好不好……恩，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雲緋揪戰曉的耳朵：“不許糊弄，快說。”
戰曉將椅子轉過去，伸手捉住雲緋的纖腰，將她抱到腿上，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你當然不是替代品……喜歡就是喜歡了，理由什麼的，說出來還嫌矯情了些，知道了麼？”
雲緋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劉瑜拿著東西，急急忙忙走出來，說道：“戰曉……”
然後她就看到雲緋坐在戰曉腿上，兩個人面對著面，戰曉的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那個姿勢看上去實在有些……曖昧……
劉瑜捂眼，忙向後退：“我不看，我不看，你們繼續……”
雲緋羞紅了臉，伸手打了戰曉一下，起身追向劉瑜：“劉瑜姐姐，不是這樣的……”
戰曉默默地從懷裡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他和雲緋，兩個人郎才女貌，正在開懷大笑，戰曉的眼睛都瞇得看不到了，十分幸福開心。
戰曉目露感傷，伸出手在照片上雲緋的臉上摩挲幾下，而後又看向雲緋離去的方向，隨後輕輕嘆了口氣，慢慢走到窗邊。
他用雙手抓住照片，但終究還是沒捨得將它撕開，他咬咬牙，打開窗戶，將一整張照片扔了出去，照片在風中旋轉翻飛，不一會兒就完全失去了蹤影。
過去……總歸要過去。戰曉看著自己的手，心裡百感交集，他這樣說服自己。
而就在這個時候，學校門衛處……
老大媽坐在桌子後面，非常精神，但凡有一隻蒼蠅飛過，都逃不出她的法眼。
她看到一個人朝學校走過來，這個人看上去很不正常，皮膚慘白得可怕。
那個人越來越近，老大媽覺得周圍的空氣都降低了幾度，這感覺讓她非常不舒服，起身質問道：“幹嘛的？”
她這一站起來，立刻被嚇了一跳。剛纔她坐著的時候，由於視角原因，只看到一個人，而現在站起來，她赫然看到，起碼有數百個渾身慘白的人，低著頭朝學校大門慢慢走過來！
老大媽嚇得倒退，哪裡還敢留在原地，轉過頭就向最近的教學樓跑去。
她一口氣向前跑了數百米，這纔敢回頭查看，但是她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那數百人好像人間蒸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但是老大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等一等……這怎麼是教學樓？
老大媽冷汗接著就下來了，她剛纔向後面的教學樓跑去，回頭看到的應該是大門口才對，怎麼會看到教學樓？
老大媽立刻把頭轉過去，然後……
她看到學校大門口就在自己眼前，面前仍然是那張桌子，一個全身慘白的人就站在桌子對面，距離她不到一米！
老大媽六神無主，雙腿不斷哆嗦，接著，那個“人”一把捏住她的脖子，竟然……就從她的嘴裡鑽了進去！
老大媽躺在地上，不斷翻滾掙扎，殷紅的血不斷從七竅中流出來，她慘嚎，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最後她停止掙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突然睜開眼睛，目光漠然，空洞恐怖！
之後，數百個渾身慘白的人，跟著老大媽，一個接一個地走進了霍爾姆茲學院之中！
而門衛室的監控當中，卻什麼都沒有！
與此同時，“朱步說”也出現了，他就站在教學樓門口，臉上仍舊是恆久不變的詭異的笑，他衝那些“人”招手，姿勢機械呆板，目光呆滯死氣凜然，竟然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而這一切，正在策劃音樂會的倖存者們，全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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