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生小心地打開天臺的‘門’,探頭探腦地走了下去。他直撮牙‘花’子,雖然他是真心想下來打頭陣,但是這被“玩‘弄’”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他身上綁著繩子,如果前面安全的話,他就會拽三下繩子,這樣後面的人就會跟過來。
醫院裡早就停電了,現在外面光線也不好,走廊裡顯得格外‘陰’森。裘生硬著頭皮慢慢向前走,現在他明白爲什麼張恆下來一分鐘不到就跑上去了,在這種環境下,真要是發現什麼,他說不定比張恆跑得還快。
他心驚膽戰地向前走去,頭部搖擺的頻率和張恆之前出奇的一致。他很快來到了把張恆嚇跑的拐角,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左右張望,發現沒有水人存在,就拽了拽繩子示意後面的人可以跟過來了。
戰曉、張恆還有李明陽跟了下來,他們負責接應打頭的裘生,排查隱藏的危險,這樣大部隊下來的時候安全才有保證。戰曉緊緊抓住手裡的繩子,生怕出什麼意外,在這種環境下不由得他不緊張。
張恆看到他的樣子,嘲笑道:“現在知道了,這底下才沒這麼容易走呢。當時我可是在這下面呆了足足三分鐘,厲不厲害?佩不佩服?”
戰曉瞥了他一眼,糾正道:“是一分鐘,一分鐘不到!另外不要說話,把那些東西招過來怎麼辦?”
張恆當即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嘴前,大聲喊道:“兔崽子們!本大爺來……”
前面的裘生神經正緊繃到極致,這一嗓子把他嚇得一哆嗦,差點摔到地上去。反應過來之後,他十分氣惱,對著後面咆哮道:“張恆,你鬼嚎什麼?”
此時的張恆被戰曉牢牢捂住了嘴,戰曉十分氣憤,完全沒察覺他把張恆的鼻子也捂住了:“你幹什麼?生怕我們死得不夠快是不是?”
張恆直翻白眼,臉很快憋成了青紫‘色’。戰曉這才發現張恆兩個“進氣口”都被他堵住了,忙鬆開手,張恆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說道:“幹嘛?幹嘛?殺人啊你?剛纔那個教授不是說這些水人沒有聽覺麼?我吆喝一聲振奮一下士氣不好嗎?”
戰曉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振奮你個大頭鬼!你知道什麼叫做推論嗎?這是沒有經過證實的推論啊。萬一這些東西能聽見怎麼辦?神經再大條也不能拿這麼多人命開玩笑啊,出了問題你負責得起嗎?”
張恆耷著腦袋,看樣子是知道錯了,小聲說道:“知道了知道了,需要這麼大的反應嗎?以後不大聲說話就是了……”
戰曉也覺得剛纔說的話稍微有些重,這時候繩子動了動,他把要說的話咽回肚子裡,示意張恆和李明陽繼續前進。
不知是這些怪物真的沒有聽覺還是四人的運氣太好,這一路非常順利。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把第三十三層完全排查完畢,沒有發現任何危險。四人聚在一起,都是擦了擦汗,準備再排查兩層,就可以讓倖存者們進入到醫院裡了,畢竟有兩層作爲緩衝,即使發生什麼危險衆人也可以及時撤離,雖然天臺並不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醫院裡安靜的出奇,戰曉四人大氣也不敢出,儘量放輕腳步慢慢排查。饒是如此,那回‘蕩’在走廊裡的腳步聲還是讓四人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慌,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拐角有沒有蟄伏著一隻怪物,誰也無法保證下一扇‘門’後面會不會跳出一隻水人來。
四人如履薄冰,每次拐彎開‘門’都有種閻王‘門’前過一圈的感覺,最後他們來到了第三十一層最後一扇‘門’,戰曉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他剛一推開‘門’,眼前一‘花’,就覺得一陣勁風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向後一躲,緊接著耳畔“咚!”一聲巨響,把他的耳朵震的嗡嗡作響。
四人驚魂未定,看向那‘門’口,那‘門’口已經堵了一個相當巨大的水人。那水人高足有三米,體型‘肥’碩,甚至身上都能看出來肌‘肉’的輪廓。還好這水人大的過頭,被‘門’框卡住無法自由行動,要不然戰曉只怕危矣。
“還好還好……看來李明陽你的推論果然不錯,這些水人變大之後對我們的威脅反而小了,這樣我們呆在房間裡應該就安全了……”戰曉說道,他被嚇出一身冷汗。
那水人用力捶打著牆面和‘門’框,臉上的裂口張到極致,看上去是憤怒到了極點,它的力氣很大,每一次拍打都能讓樓層搖晃。
“聒噪聒噪!你再嘚瑟啊,恆大就在這裡,你來咬我啊哈哈,咬不到咬不到哈哈……”張恆掐著腰說道,他最先調整過來,竟然對著那個水人做了個鬼臉。
那水人也不知道有沒有神智,如果有的話估計是要被氣到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了,它那顆巨大的腦袋上裂口不斷變化,朝著張恆“嘶吼”不已。
“不是我說,我看到那口子就想‘尿’‘尿’怎麼辦?”張恆撓著腦袋說道,好像想‘尿’‘尿’這件事讓他很困‘惑’。
李明陽不爲所動,說道:“那咱們三個先走,給他們倆一點‘私’人空間。”
戰曉這時候又想起來之前那檔子事,問李明陽說道:“你那個小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李明陽的臉立刻拉了下來,又回覆到了那張死人臉,他語氣冰冷:“你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事沒完。”
聽見李明陽這麼說,裘生和張恆都看向戰曉,張恆調侃道:“大舅子你就招了,到底咋把人媳‘婦’拐跑了,說出來聽聽哈哈。”
戰曉‘欲’哭無淚,他對什麼小紅小藍小綠是一點概念也沒有,他回憶了一下自己屈指可數的幾次戀愛,確定絕對沒有各種顏‘色’出現,又說道:“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我實在是不記得有什麼小藍了。”
現在四個人正在往樓上走,聽到這話李明陽停了下來,回過頭去看著戰曉,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竟然說你忘了?這件事情你也可以忘了?”
戰曉叫苦不迭,他發現跟李明陽糾結在這件事情上完全是不明智的,於是主動岔開話題:“在這個醫院裡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怪物體型過大,來把它們困在某個地方,這樣可以讓我們暫時安全下來。”
裘生問道:“但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它們幹掉?”
“不知道,這還要做實驗。”戰曉說道,“我看這些東西就是怕張恆揍,以後遇到危險,把張恆放出去就行了,絕對好使。”
“喂喂喂。”張恆不樂意了,說道,“人家跟你說正事呢,扯到我身上幹嘛?”
戰曉攤攤手,說:“我是確實不知道。現在能看出來這些水人的弱點一個是體型太大,而且似乎沒有多少智商,再有就是它們看似堅不可摧實際上很脆弱的外殼了,或許咱們可以對裡面的水做點文章……”
裘生靈機一動,說道:“比如說凍住它們,讓它們沒辦法行動?”
戰曉點頭:“這是一個辦法,但是可能沒什麼用,畢竟這些水連蒸發的能力都失去了,會不會結冰也難說。”
戰曉四人說話的工夫,很快來到了天臺。他們告知倖存者們下面的危險已經基本排除,現在可以下去休息了。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在這天臺上很是受罪,加上下雨連睡覺都是個問題,進入到醫院裡先不說有沒有食物和水,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也是極好的。
戰曦和劉瑜將倖存者們安置好,向戰曉彙報情況:“現在倖存者還有88人……”
“怎麼回事?怎麼還少了一個?”戰曉疑‘惑’道,剛纔在天臺上還有89個人,這不多一會兒怎麼會少了一個?
“不知道啊。”劉瑜一臉茫然,“沒人出意外啊,大家都安安全全地下來了。”
“你們不覺得少了一個人嗎?”裘生說道,他率先發現了不對勁。
戰曉數了數,在場的一共五個人,戰曦、劉瑜、李明陽、裘生還有他。他終於反應過來到底是誰不見了,忙問道:“張恆呢?那貨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