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今天中午我給你燉了雞湯,趕緊過來喝。”
“你大爺?shù)模憔筒恢赖驼{(diào)點,少爺下令餓我三天呢,你倒好,直接把雞湯端來了,是不是擔(dān)心別人不知道我偷吃?”
“嗨,現(xiàn)在誰不知道三哥你是少爺跟前的第一紅人,就算是其他三個人加上來都比不上你,誰會去告狀,我跟你說,這雞湯裡面可是加了不少好東西,專門給你補(bǔ)血的,你可得都喝了。”
說話的兩個人正是程孝廉和張鵬,自從昨天少爺撂下了狠話,大家都明白了,袁小三這次算是真正的發(fā)達(dá)了,不過可沒人不服,據(jù)張鵬和王五說,當(dāng)時胡國柱的刀子差點就把三爺?shù)哪X袋剁下來,要不是三爺機(jī)靈用胳膊擋了一下,估計當(dāng)時就被砍死了。
所以這份榮耀是人家用命換來的,叫自己去自己也沒有膽子,所以也沒什麼好嫉妒的,就算是嫉妒又能怎麼樣呢,少爺都撂下這麼狠的話了,難不成他們還敢觸黴頭?
而張鵬和王五也趁機(jī)留在了這邊,美其名曰三爺?shù)馁N身跟班,朱韶雄根本沒把這倆人放在眼裡,找人的小四也不敢在這個風(fēng)頭上告狀,所以兩個人就留在了這邊,這不剛到中午,張鵬就端著一盆雞湯前來獻(xiàn)殷勤了。
程孝廉喝了一口雞湯:“好喝。”
“嘿嘿,那當(dāng)然了,要是三哥說一句不好喝,我立刻就去把劉廚子他們家給燒了去,騙人的玩意也不會往這裡端。”
“那騙人的玩意都往哪裡端?”
“當(dāng)然是。。。。。。嘿嘿,三哥,你還是不知道爲(wèi)妙,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
“你不說我也知道,往老爺那屋裡端是不是?”
“噓,三哥,你小點聲音,這要是讓劉廚子聽見了,得拿菜刀跟你拼命。”
“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節(jié)省慣了,要是做得太好吃,他就說是廚子們又浪費錢了,所以廚子就做成一般的味道,老爺也吃的津津有味的。”
“咱們老爺是不是受虐狂?”
“受虐狂是什麼?不過可能是老爺太喜歡銀子了,只要是不花銀子的事情,都能讓他開心。”
“王五,你在府裡這麼久了,咱們府裡有沒有什麼大小姐之類的?”
“沒有啊,老爺就少爺一個兒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這不是打算做老爺?shù)纳祥T女婿,讓少爺做我的便宜大舅哥麼?”
“咳咳咳!”王五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我說三哥,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這話誰聽見了,都得把你活活打死,咱們府裡面的尊卑關(guān)係分得最是清楚了。”
程孝廉叼著塊雞骨頭:“我就這麼一說,你看三哥像是吃軟飯的人麼?三哥的人生信條,就是讓天下所有的女人吃三哥的軟飯!”
“所有的女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你不擔(dān)心把你吃窮啊?”
“你說得倒是有道理,那就讓天下所有漂亮的女的吃我的軟飯吧!”
張鵬嘿嘿笑了起來:“我倒是沒有三哥這麼大的志向,我就想著等攢夠了錢,娶一房媳婦,生好幾個兒子,然後讓他們?nèi)珌砀蠋只睿綍r候就能賺更多的錢了。”
“我說張鵬,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生好幾個兒子就是爲(wèi)了伺候人的?你就不能讓他們讀書考個狀元?”
“嘿嘿,三哥,我就是把我家祖墳藏到五華山上面去,家裡都出不來一個秀才,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到了我這一代可好,連地都弄沒了,他們要是能在我死之前,把那片地買回來,我就知足了,回頭到了下面也好跟我爹交代啊。”
“你爹死了?”
“哎,得了場病,我們這種人,得了病也沒錢治,只能看老天爺,老天爺要是想讓你多活幾年你就能挺過去,要是不想讓你多活,你連一天都挺不過去,我爹得了病,三天就沒氣了。”
程孝廉嘆了口氣:“生在亂世,人不如狗啊。”
“嘿嘿,三哥,你又胡說八道了,這哪裡算得上亂世了,已經(jīng)好幾年不打仗了,只要不打仗,就是好日子了。”
程孝廉壓低了聲音:“要是我告訴你馬上又要打仗了呢?”
張鵬臉色一變,轉(zhuǎn)而嘿嘿笑了起來:“到時候我就跟著三個混,三哥當(dāng)總兵,給我弄個隊正當(dāng)當(dāng),我也好光耀門楣,到時候也算是有官職了。”
程孝廉嘆了口氣:“我可真的不是說笑啊。”
再說另一邊,胡國柱得到了程孝廉的消息,立刻趕回了五華山平西王府,吳三桂正在校場上面跟著夏國相騎馬,看到胡國柱來了,笑了一聲:“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吳三桂已經(jīng)將近六十歲的高齡了,但是從身板上一點都看不出老來,身手更是保持在壯年八成左右的水準(zhǔn),可以稱得上是老而彌堅。
胡國柱低聲說著:“屬下有要事稟報!”
“跟你說了,沒外人的時候不用自稱屬下。”
夏國相十分識趣,開口說著:“家裡還有些事,我就不在這裡陪父王了,先告辭了。”
說著下了馬大步走出了府門,吳三桂嘆了口氣:“金樑,你爲(wèi)何總是跟驍將不對付?”
胡國柱嘟囔著:“我纔沒有,就是看不慣他一副盛氣凌雲(yún)的樣子。”
吳三桂無奈地?fù)u了搖頭:“我的兒子如今被困在京城之中,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兩個兒子,若是你們兩個都不合,咱們家豈不是要大亂了?”
胡國柱撓了撓頭:“我下次注意。”
吳三桂嘆了口氣,心裡知道這不過是胡國柱的應(yīng)付之詞,但是也不好說重了,只能咳嗽一聲:“你說有要事,什麼要事?”
“我今天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小皇帝要削藩了!”
吳三桂笑了笑:“無稽之談,他不敢。”
“父王,你不要以爲(wèi)他不敢,他若是對父王沒有意見,怎麼可能一次又一次來書斥責(zé)父王?”
“小孩子上位不久,總要顯擺顯擺自己的威風(fēng)罷了!”
“父王,你怎麼就不相信呢,他已經(jīng)給朱國治去了信,問朱國治能不能削藩,你猜朱國治怎麼回答的?”
“怎麼回答的?”
“朱國治說,父王還沒老,時機(jī)不好,一旦逼急了父王,天下必遭戰(zhàn)亂,等父王老得騎不動馬了,再削藩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