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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于謙的淡定,瓦剌來使!貪官如豬狗

第107章 于謙的淡定,瓦剌來使!貪官如豬狗爾,朕想殺便殺!

“不是怕!”

張志懷察覺到不妙,給吳興使眼色。

吳興也看向門口。

楊信卻站起來,擋住吳興的視線:“吳老闆,俺們就想買點(diǎn)糧食,雖然是官兒,卻也好商好量的和你們談,有什麼可怕的呢?”

張志懷連說不怕。

“張先生可能手有病,倒酒手抖,說話哆嗦,卻連說不怕,有點(diǎn)意思。”

于謙笑問:“那請張先生回答本帥一個問題……”

話沒說完,張志懷就想多了,下意識要喊。

噗!

一根筷子扎進(jìn)了張志懷的臉頰上,隨即張志懷慘叫,但聲音剛剛傳出,于謙便將酒杯塞進(jìn)他的嘴巴里。

“不許叫!”于謙語氣平淡。

張志懷瞪大眼睛,鮮血順著筷子尖滴落下來,他神情驚恐。

“張志懷,你做過什麼,爲(wèi)何如此心虛?”

于謙順著他的眼睛,往外瞟一眼,冷笑道:“別看了,本帥知道你的家丁把酒樓團(tuán)團(tuán)圍住,但此刻本帥的大軍已經(jīng)進(jìn)城,伱的家丁敢動,你我便玉石俱焚,反正第一個死的準(zhǔn)是你!”

張志懷臉色一僵,驚恐地看著于謙。

他怕死,紮在腮幫上的筷子,實(shí)在太疼了。

“爾等也無須驚慌,本帥單刀赴會,不是與爾等玉石俱焚的,而是真心想和各位合作!”

于謙表情淡淡:“倘若不信,也可叫家丁進(jìn)來,殺死本帥,本帥一路走來,什麼陣仗沒見過?”

“哼,狹路相逢勇者勝,本帥也不會束手就擒,鹿死誰手並未可知,可以試試!”

咕嚕!

楊信和蔣琬心裡著急,拼命給於謙使眼色。

您怎麼把底細(xì)給漏了呢?

萬一這些商賈瘋了,將吾等殺死在這,豈不冤枉死了?

于謙視而不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要不,試試?”

蔣琬咳嗽一聲,您就別逼他們了呀!

噗通!

吳家的家主吳興,徑直跪下:“吳家乃大明良民,願意聽元帥之令!家丁不過護(hù)衛(wèi)吾等的,絕非對於少傅動手的!”

“真不動手?”于謙看著他問。

“不敢動手,家丁只是護(hù)衛(wèi),豈敢對朝廷命官動手啊!”吳興還拼命解釋。

于謙讓他起來,又拍拍張志懷的臉蛋:“看看人家多懂事,再看看你!”

每拍一下,都有血流出來。

張志懷痛卻又不敢叫,十分難受,哭著說:“張家也願意聽命。”

他心裡擔(dān)憂,于謙是來清算的。

畢竟他們做了叛國之事,朝廷必然不會放過他們。

可反抗有用嗎?

宣鎮(zhèn)數(shù)十萬大軍近在咫尺,恐怕已經(jīng)進(jìn)城了,憑藉他們這點(diǎn)家丁,能擋得住誰?

其實(shí)就不該貪圖于謙那點(diǎn)好處,提桶跑路纔是正道。

于謙拿起一雙乾淨(jìng)筷子,旁若無人地夾了口肉,放進(jìn)嘴巴里慢慢咀嚼,然後又端起張志懷倒的酒,一飲而盡。

“酒菜不錯。”于謙又倒了一杯,根本不看那些商賈們。

更不擔(dān)心家丁衝進(jìn)來,殺死他。

商人向來趨利避害,見於謙鎮(zhèn)定自若,顯然是相信宣鎮(zhèn)大軍已經(jīng)進(jìn)城,反抗都是徒勞的。

慢慢的,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請求于謙原諒。

于謙還不理睬他們,品鑑著酒菜,還賦詩一首。

過了半晌,商賈的腿都跪麻了,于謙才道:“讓家丁都退下,本帥好好吃頓飯。”

于謙專挑肉夾,出京一個多月了,一口肉沒吃過。

將士們吃什麼,他以身作則,便吃什麼。

軍中軍糧不足,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又連連打敗仗,他沒心思吃食,人瘦了許多,滄桑了不少。

“都退下!”張志懷大吼之後,對著門外做了個手勢。

這是約定好的暗號。

然後又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地上。

于謙聽到了家丁悉悉索索退下的聲音,滿臉不屑。

這表情看在張志懷眼裡,心裡發(fā)苦,在於謙面前,他做再多都是徒勞的,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上千家丁,隨時都能衝進(jìn)來將於謙分屍。

可於謙怕了嗎?

不但不怕,還旁若無人的大吃二喝,讓所有商人跪著,看他吃喝,就憑這份自信,強(qiáng)大到讓人恐懼。

楊信和蔣琬就放不開了,看著大帥吃喝,也嘴饞,卻做不到于謙這般身陷敵營的淡定。

雖然面色如常,但後背都是汗。

大軍進(jìn)城,是需要時間的。

于謙身邊,就帶了不超過三十個護(hù)衛(wèi),倘若張志懷來硬的,于謙等人都得死這。

酒樓包間變得十分詭異。

于謙坐著吃喝,楊信、蔣琬一左一右站立,數(shù)十位商賈全都跪著。

吃飽喝足,于謙認(rèn)真擦了擦嘴,以及嘴角的鬍鬚。

“還跪著呢?不站起來吃點(diǎn)?”于謙表情淡淡。

“不、不敢!”

吳興也觀察著于謙,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但于謙的表情,從未變化,偶爾笑,也是假笑,非常假。

他心中也佩服,這纔是天下名將。

“知道本帥設(shè)宴,請你們來是做什麼的嗎?”

于謙沒讓他們起來:“宣鎮(zhèn)三戰(zhàn)三敗,原因爾等最清楚,這就是本帥宴請爾等的目的!”

果然!

張志懷臉色一變,牽動臉上的疼痛,卻不敢叫出聲。

嘭!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踹開,幾顆腦袋被丟了進(jìn)來。

張志懷臉色一變,這些都是他的家丁啊!

不是說好了,不殺人的嘛!

“啓稟大帥,幾個不老實(shí)的,被末將宰了!”成山伯王琮身披鎧甲,渾身是血。

完了!

張志懷渾身發(fā)虛,于謙很有可能要?dú)㈦u儆猴!而自己,就是那隻寄!

“說吧,誰是主謀?”于謙緩緩開口。

張志懷癱軟在地上。

吳興等人立刻指向了張志懷,說張志懷將妹妹嫁給杜爾伯特部的權(quán)貴,也是他和博羅納哈勒來往過密的!

“殺了!”于謙語氣平平。

“你不能殺我!我妹妹嫁給了博羅納哈勒!是大元田盛大可汗的兒媳!”張志懷嘶吼。

蔣琬愣神:“田盛大可汗是誰?”

“也先!”楊信回答。

這個博羅納哈勒,就是也先的長子,也先的瓦剌帝國崩潰後,分爲(wèi)三部,杜爾伯特就是其中一部,勢力最大的一部。

“也先的兒子,竟然娶了商賈之女,真是丟人!”

于謙撇嘴冷笑:“別說你妹妹嫁給的是也先兒子,就是嫁給也先的爹,本帥想殺你,便殺你!”

“殺了你,本帥倒要看看,也先能不能從棺材板裡蹦出來,跟本帥對質(zhì)!”

“他敢嗎?”

“就算他復(fù)生歸來,見到本帥,也得退避三舍!”

“他也先,在本帥面前尚且不敢放肆,他兒子博羅納哈勒,又算個什麼東西!而你,不過他衆(zhòng)多妾室中的岳丈罷了,本帥想殺便殺!誰敢說不!”

于謙面容凌厲,景泰三年時,他曾上書當(dāng)今皇帝,趁瓦剌空虛分裂瓦剌,奈何當(dāng)時京師內(nèi)黨爭厲害,朱祁鈺否決了于謙提議。

咔嚓!

鮮血噴射。

然後,張志懷的人頭,被放在酒桌之上。

所有商賈震恐,連連磕頭求饒。

“本帥說過了,單刀赴會,並非要和爾等辯個雌雄。”

“本帥網(wǎng)開一面,乃天恩浩蕩,只誅首惡!”

“但需要爾等,將爾等所做之事,寫在紙上,呈交上來。”

“安心,本帥說到做到,說不殺爾等,就不會殺。”

“但是,若有人將本帥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本帥便誅你全族!沒得商量!”

“給他們紙、筆,寫!”

于謙端坐,讓所有商賈跪著寫。

然後,交代楊信、蔣琬、王琮三人,兵分三路,封鎖宣府城門,包圍各家,今晚發(fā)生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傳到瓦剌的耳朵裡去。

商賈隨寫,他隨看。

越看越觸目驚心。

宣鎮(zhèn)商賈多爲(wèi)晉商分支,從主宗移出來後,在河北落戶,又藉著主家的商路,快速發(fā)展起來。

因爲(wèi)地理原因,以邊貿(mào)爲(wèi)生,所以和瓦剌打交道很多,再加上這些年沒了戰(zhàn)事,漠北與大明貿(mào)易頻繁,所以多家都和瓦剌有聯(lián)姻,甚至有的聯(lián)姻了幾代人。

張志懷只不過運(yùn)氣好,妹妹被博羅納哈勒給臨幸了。

瓦剌分裂之後,各個部族爲(wèi)了爭奪大汗的位置,已經(jīng)打出狗腦子來了,彼此攻伐,草原上無數(shù)部族消亡。

而去年冬天,天氣驟冷,冬季漫長,凍死了很多牲畜,瓦剌部族的日子愈發(fā)難過。

真正把瓦剌引進(jìn)大明的,不是商賈。

據(jù)說是朝中有大臣,和漠北做了一筆生意,邀請瓦剌人南下,答應(yīng)的就是杜爾伯特部。

杜爾伯特部剛剛南下,在宣府碰了幾次釘子。

楊信可圈可點(diǎn),甚至還開關(guān)野戰(zhàn),完全擋住了杜爾伯特部的前鋒部隊(duì)。

也先被刺後,瓦剌戰(zhàn)鬥力下滑,再加上多年內(nèi)耗,杜爾伯特部和楊信軍野戰(zhàn),竟然打個平手。

博羅納哈勒不得不徵召全部落,攻打關(guān)隘。

楊信呈守勢,懷來的趙輔不斷接應(yīng),和大同的郭登呈三角狀,彼此呼應(yīng),杜爾伯特部沒討到便宜。

忽勒孛羅和昂克禿率領(lǐng)和碩特也來分一杯羹,雙方合計(jì)五萬人,和楊信打得難解難分。

楊信逐漸守不住時,阿失帖木兒率領(lǐng)準(zhǔn)噶爾部從西方而來,一路洗劫,趕到宣府,送給楊信一場大敗。

之後。

瓦剌便聯(lián)絡(luò)當(dāng)?shù)厣藤Z,給瓦剌人充當(dāng)眼睛。

本來商賈是不同意的,畢竟他們的根在大明,倘若通敵賣國,必然被處以重刑。

但是,博羅納哈勒納了張志懷的妹妹爲(wèi)妾,張志懷開始攛掇商賈,允其重利,瓦剌在宣鎮(zhèn)所掠一切物資,分給他們一半,三番五次勸說之下,便有人心動。

所以于謙剛到,便有小型三戰(zhàn)三敗。

真正讓宣鎮(zhèn)商賈,勠力同心的是,京中傳來消息,晉商支脈俱被殺戮,宣府商賈大怒之下,送了于謙第二敗。

“瓦剌三部,都在這裡?”于謙想一口氣,打崩瓦剌。

雖然敗績不好聽,但他損失並不大。

朝中聖旨不斷,皆是鼓勵他,並未怪罪,而且朝中還在催糧,運(yùn)送軍械等,可見朝堂支持之心。

所以他也並不慌亂,接連吃了大敗之後,反倒想著設(shè)下一計(jì),打崩瓦剌九萬大軍。

不然,他心裡那道坎兒過不去。

“今夜赴宴的消息,可傳去瓦剌老營?”于謙問。

“傳去了。”吳興小聲道。

于謙皺眉:“張志懷的死,會不會引起懷疑?”

“這……”

商人最奸猾,立刻想到于謙想用他們爲(wèi)?zhàn)D,引誘瓦剌上鉤,這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啊。

瓦剌人可都很大方,搶掠的一半,都要分給宣鎮(zhèn)商賈。

所以商賈們才如此賣命。

“看出來了?的確是聰明人,難怪本帥被爾等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于謙冷笑:“若幫本帥誘得瓦剌人上鉤,爾等罪責(zé)既往不咎。”

“陛下還會大加賞賜,爾等親屬在京畿的生意,不是被某些不法之人給屠戮了嗎?”

“倘若做成此事,本帥親自上書陛下,請求三法司找尋兇手,再將一切家產(chǎn),返還給爾等,可好?”

于謙對陛下殺雞取卵的做法,十分不滿。

奈何他人在宣鎮(zhèn),鞭長莫及,但他勸諫的奏章,已經(jīng)送出去了。

“這……”

吳興眼中有點(diǎn)貪婪。

他和吳正,是家族兄弟,感情一點(diǎn)都沒有,而他也知道,吳正那一支在京中有多大的生意,家資是他的十倍開外,倘若弄到自己手上來……

“小的願意爲(wèi)大帥效忠!”吳興趕緊磕頭。

跪了小半個時辰,雙腿發(fā)麻,哪哪都痛。

“起來吧。”于謙嘴角翹起。

見吳興能站起來了,不少商賈跟著磕頭,說願意效命。

但也有和瓦剌關(guān)係極深的,倘若瓦剌人沒了,他們的生意也就沒了,還怎麼賺錢?

“瓦剌和大明,打了這麼多年,無非是打打和和,本帥又非嶽武穆附體,豈能一仗打死了瓦剌?”

“再說了,京畿突遭大難,市場空虛,正是爾等商賈趁虛而入的時候。”

于謙說著,取出三枚未鐫刻的銅符,擺在桌子上:“此符,乃陛下親鑄,獎勵大功於社稷者,相當(dāng)於免死金牌!”

“倘若爾等這次立下大功,本帥親自上書陛下,請陛下將此符賜給爾等,爾等持這免死金牌,在京師之中,誰敢欺辱爾等?而且,持此符者,家眷可參加科舉。”

猛地,所有商賈瞪圓了眼睛。

參加科舉啊!

他們爲(wèi)何是商人,社會地位低下?

不就是家裡沒有當(dāng)官兒的嗎!

他們有多是錢,就是沒權(quán)!所以被當(dāng)成肥羊!

就算跑去瓦剌能當(dāng)權(quán)貴,但瓦剌權(quán)貴過的日子,都比不了本地土財(cái)主,當(dāng)了人了,還能退化去當(dāng)野人?若能當(dāng)上大明的官兒,讓他們立刻自首都行!

“大帥,我願意啊,我願意啊!”

剩下的商賈,全都磕頭。

于謙嘴角翹起,金符纔是免死金牌,銅符啥用沒有。

至於爾等還想著後代做官呢,想太多了吧……

你們是真不瞭解陛下啊,就你們做下的那些事,換做陛下來,能用一萬種方法折磨死爾等,不帶重樣的。

本帥不過權(quán)宜之計(jì),鼠目寸光的傻子!

“大帥,這銅符真能賜給我等商賈?”吳興嘴巴乾乾的,問。

“此乃聖命,本帥豈敢假傳聖命?”

于謙指著銅符說上面會鐫刻名字、功績等。

宣鎮(zhèn)商賈們直接就瘋了。

都想弄一塊回家,供起來。

“想得到此符,就得按照本帥說的來!”

于謙打算坑瓦剌一把大的,心裡有腹稿,卻要詳細(xì)琢磨,多方聽取意見,才能做出決定。

“本帥說了這麼多,爾等要如何取信於本帥呀?”于謙問。

“啊?”吳興等人一愣。

“本帥要如何相信爾等?”于謙又問。

“這……我等願意將家眷放在大營裡,倘若大帥不信我等,可隨時殺我等家眷!”吳興豁出去了,爲(wèi)了這枚銅符,豁出去了!

至於不信于謙?

他還有選擇嗎?

看著外面如狼似虎的官兵,只要他說句不信,張志懷就是他的下場。

所以,他們只能跟著于謙一條道跑到黑了。

“那就這樣吧,本帥派兵丁入駐你等家中,安心,兵丁沒本帥的命令,不會干擾你等生活的!”

于謙要用他們的家人,威脅他們,爲(wèi)自己辦事。

“這城中可有暗道?”于謙忽然問。

“沒有!”

吳興說,因爲(wèi)之前沒有準(zhǔn)備,張志懷組織人挖過,但因爲(wèi)巡邏官兵密集,就沒有挖。

“那你等是如何與瓦剌人聯(lián)絡(luò)的?”

如今戰(zhàn)時,城池、堡壘、墩臺全部封鎖,很難傳信。

吳興咬了咬牙:“用金雕傳信!”

蒙古人擅養(yǎng)金雕,瓦剌也有訓(xùn)雕人,他們會把需要傳出去的信件,放在食物裡,如羊的臟腑裡,等著金雕叼著食物,飛回去,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給金雕準(zhǔn)備的食物,加了特殊的藥粉,引得金雕來吃。

“金雕,本帥駐紮宣府將近一月,從未見過金雕啊?”于謙覺得自己疏忽了,這宣鎮(zhèn)能人輩出啊。

吳興卻說,不止金雕傳信,還有很多辦法,能將信傳出宣府。

于謙安置好了商賈,臨走時,讓人把酒菜錢結(jié)算了,便連夜回營。

將衆(zhòng)將召集起來,商量出一個埋伏的地方。

“就算敗了,我軍也不損失什麼。”于謙把心中想法說了一遍。

“大帥此言有理,末將認(rèn)爲(wèi)龐家堡很適合,這個龐家堡,在我軍後身,綿延著峽谷,叫龐家峽,是個埋伏的好地點(diǎn)。”

楊信說著,在地圖上指出來。

“這龐家峽在我軍身後,如何吸引瓦剌上鉤呢?”趙輔很聰明,跟隨於謙移駐宣鎮(zhèn)以來,便不斷吹捧于謙,大有迎合之意。

奈何落水無情,于謙對他不鹹不淡,反而看重楊信和蔣琬。

“敗!”

蔣琬笑道:“我軍反正已經(jīng)不是敗一次兩次了,接著敗下去,把宣府讓出來,讓給瓦剌人。”

“再在路上,丟棄大量軍械物資,做落荒而逃的模樣,甚至把大營丟給瓦剌都行。”

“牧民貪財(cái),他們打仗本就是爲(wèi)了更好的繳獲嘛,必然四散搶掠,軍無戰(zhàn)心。”

“我軍再掉頭搦戰(zhàn),反覆數(shù)次,消耗其士氣。”

“瓦剌人必然深信不疑。”

“別忘了,還有給他們充當(dāng)眼睛的商賈呢,只要商賈報給他們錯誤的信息,他們就會孤軍深入。”

“至於會有多少進(jìn)入龐家峽,末將不敢說。”

“就算不進(jìn)入龐家峽,前面埋伏成功後,瓦剌後軍必然大亂,再加上沿途搶掠,軍心已亂,我軍再四散衝殺,瓦剌大敗便在眼前!”

蔣琬笑著說。

“定西侯果然有名將之資!”趙輔誇讚蔣琬,他誰也不得罪。

“不敢當(dāng)。”蔣琬臉色一紅。

倒是楊信大大咧咧道:“那便沿途多設(shè)疑兵,反正我軍敗退,瓦剌人也不會多想,疑兵設(shè)得足夠多,就能多多殺傷瓦剌人的有生力量。”

于謙頷首:“如今大明將星雲(yún)集在此,由諸多名將名臣率一軍,肯定沒有問題。”

這還真不是誇張,京中勳臣全都在這呢。

有的指揮幾萬人不行,指揮數(shù)百人肯定綽綽有餘。

“大帥,末將有一言。”

張??行禮後開口:“這些商賈可信嗎?倘若我軍丟下宣府,他們會不會立刻向瓦剌報信?”

于謙皺眉:“你有什麼看法?”

“用完便殺!絕不能將風(fēng)聲走漏出去!”張??更狠。

“殺?若殺了,等瓦剌入駐宣府,豈不知道了?他們白白得了宣府,咱們可就損失了。”

于謙也在思考,商賈該殺該留。

“今天夜深了,大家回去思考,明早再議,拿出一個章程來,咱們要儘快佈下陷阱!速戰(zhàn)速決!”

于謙掃視所有人:“本帥兩戰(zhàn)兩敗,這口氣本帥咽不下去!你們呢?想不想揹負(fù)著戰(zhàn)敗之名回京?”

“末將等不想!”所有人行禮。

“爾等,爾等父祖的顏面,都在這一仗上!若贏了,爾等光宗耀祖,昂首挺胸回京受賞!”

“敗了,本帥一世英名葬送,爾等也永遠(yuǎn)再無出頭之日!”

“所以,這一仗,必勝!”

于謙苦苦等待的,就是一雪前恥的機(jī)會。

八年前,他能在北京保衛(wèi)戰(zhàn)中,挽狂瀾於既倒。

八年後,他歷經(jīng)兩敗之後,照樣能一雪前恥,打崩瓦剌!

揮退衆(zhòng)將。

于謙坐在篝火之前,陷入沉思。

楊信留在身邊侍奉,他一直視於謙爲(wèi)偶像,只是沒想到,第一次見偶像,是在他戰(zhàn)敗的情況下。

當(dāng)時他羞憤欲死,幸好,于謙非但沒輕視他,還帶在身邊,有收爲(wèi)衣鉢傳人的架勢。

“大帥,今天在酒樓裡,您真就不怕嗎?”楊信猶豫很久,才問出來。

他以爲(wèi),天下名將,當(dāng)如大帥一般,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于謙歪過頭,看了他一眼:“怕,本帥也是人,如何不怕?”

“啊?”楊信大吃一驚,堂堂于謙也會害怕?

“人人都會害怕,但本帥料定,張志懷不會亂動,他只有上千家丁,若他有上萬大軍,本帥也不敢深入虎穴啊!”

楊信先是驚訝,後來琢磨其深意。

于謙鎮(zhèn)定自若,源自他的謀略,他早把商賈看透了,利益至上,鼠目寸光。

所以纔敢單刀赴會。

于謙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學(xué)吧,日後爲(wèi)大明效力,陛下是有大志向的人,必然橫掃漠北,犁庭掃學(xué),本帥看好你。”

“末將不敢受大帥誇獎。”

楊信不解:“您正值壯年,掛帥出征的人選,應(yīng)該是您呀。”

于謙目光深邃,幽幽一嘆。

沒有回答。

陛下,防他如虎,豈可再放他出京?

“去想想吧,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打贏這一仗,把面子贏回來!也不枉埋骨的英靈,咱們要爲(wèi)他們爭一口氣回來!”

于謙拍拍他的肩膀,他很看好楊信,認(rèn)爲(wèi)楊信有名將之資。

他以爲(wèi)自己再無出京帶兵之日,所以想把一身所學(xué),傳給楊信,讓他做個衣鉢傳人。

“唉!”夜色之中,于謙長長嘆息。

……

勤政殿。

朱祁鈺閱讀于謙上奏。

“這個于謙,遠(yuǎn)在宣鎮(zhèn),也在干涉京中諸事!”朱祁鈺對於謙胡亂插手十分不滿。

奏疏上,于謙勸說他,不要行殺雞取卵等暴戾之法,此法後患無窮。

宣鎮(zhèn)商賈徹底投靠瓦剌,便是後遺癥。

“朕難道不知道嗎?”

朱祁鈺面色不愉:“但朕手裡沒錢,如何養(yǎng)兵?如何擴(kuò)大皇權(quán)?後患,和傀儡相比,朕寧願選擇後患無窮,朕也決不當(dāng)傀儡!”

若無殺雞取卵,內(nèi)帑哪來的六百萬銀子?

“回皇爺,宛平知縣張芳到了!”馮孝聲音傳來。

“宣進(jìn)來!”

朱祁鈺聲音一沉。

張芳風(fēng)塵僕僕,馬不停蹄入宮,進(jìn)了勤政殿,趕緊跪在地上行禮。

“呵呵,這是哪來的要飯花子呀?”

朱祁鈺看見張芳的扮相,就樂了。

張芳穿著官袍,洗到發(fā)白,還有很多破洞,包括官帽,都已經(jīng)打鐵了,身上還有泥污,都不曾清理。

但他本人卻白胖白胖的。

“陛下,宛平窮啊!”張芳一陣哭訴,說宛平民生多艱,訴了很多苦楚。

“原來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好官啊!”朱祁鈺陰陽怪氣的。

“微臣不敢說是好官,但對得起這身官袍!”張芳不卑不亢。

朱祁鈺頷首:“確實(shí)對得起,這衣服洗多少次了?怎麼不換一件?上書跟朕說,朕讓織造館再給你發(fā)一件。”

“微臣不敢麻煩陛下……”

“夠了!”

朱祁鈺陡然大怒:“裝什麼裝啊!你是什麼貨色,朕不知道嗎?”

張芳不斷叫屈。

“宛平糧長徐廣,和你什麼關(guān)係?”

“這……”張芳不敢回答了。

啪!

朱祁鈺拿著硯臺,狠狠砸在他的腦袋上。

張芳吃痛之下,下意識躲避?

“朕打你,你還敢躲?”

朱祁鈺聲音森寒:“谷有之,拿著砸!”

谷有之也是轎伕,慌忙進(jìn)來,拿起煙臺,狠狠砸張芳的腦袋。

鮮血,從張芳腦袋上流了出來,他腦袋懵懵的,依稀聽到皇帝的話:“回答朕!你和徐廣什麼關(guān)係?”

“聖君在朝,豈可對賢臣動刑?”張芳辯解,自比賢臣。

快把朱祁鈺噁心壞了。

錦衣衛(wèi)送來的情報,一沓紙,說是罄竹難書,都不爲(wèi)過。

“別砸腦袋了,再砸就真傻了,砸腿!”

朱祁鈺指了指他的腿:“別用朕的硯臺砸,砸壞了還得買!”

谷有之拿來木杖,狠狠砸張芳的腿。

幾下,腿就斷了。

張芳慘叫個不停。

“好,你裝傻不想回答,朕來幫你回答!”

“徐廣是你的舅舅!”

“你不過舉人出身,如何當(dāng)?shù)昧酥h?是你舅舅徐廣,走了順天府尹焦璐的門路,才當(dāng)?shù)耐鹌街h!”

“跟朕面前裝清官!”

“你起碼得瘦一點(diǎn)吧?當(dāng)朕是瞎子?還是錦衣衛(wèi)是瞎子!”

“你的老底兒,朕知道的一清二楚!連你家裡有幾房妾室,你外面有多少個相好的,朕都知道!”

“打,兩條腿都打斷了!”

朱祁鈺很生氣。

不是生氣他貪污,而是張芳不聽話。

他剛剛拿回皇權(quán),第一道聖旨,就是廢除打春陋習(xí),偏偏張芳往槍口上撞!

“陛下饒命啊!陛下!”

嘭!

谷有之是真打啊,不止是打斷腿爲(wèi)止,而是不斷往傷口上打,反覆捶打,整條腿打得血淋淋的。

“爲(wèi)何頂風(fēng)作案?視聖旨如無物?誰指使你的?”朱祁鈺懷疑,朝野之中,有人跟他作對。

張芳卻滿臉懵,他單純的想多貪一點(diǎn)。

“打得輕了!”

這還輕啊?

張芳看了眼自己的腿,右腿完全打廢了,連點(diǎn)知覺都沒有了。

“陛下,微臣檢舉,微臣檢舉!”張芳靈光一現(xiàn),爲(wèi)了保命,他豁出去了。

果然,朱祁鈺讓谷有之停下。

“微、微臣知道山東大澇的原因!”

霍!

朱祁鈺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微臣是山東人,知道原因!”張芳想跪下,但那條腿徹底廢了,人也暈暈乎乎的,只能躺著。

心中悲慼,就爲(wèi)了幾十兩銀子,賠上了性命。

“說!”朱祁鈺來了興趣。

“求陛下饒微臣一命,允微臣入主中樞!”

張芳這是想當(dāng)官想瘋了吧?

都這樣了,還想升官呢?

朱祁鈺動動手指,谷有之一杖打下來,張芳痛得一跳。

方纔谷有之沒用力,這一杖打在腰上,差點(diǎn)打斷了脊柱。

“微臣不要了,微臣什麼都不要了,就求陛下活命……啊!”張芳又慘叫一聲。

“說!朕不想聽廢話!”

張芳卻告訴他。

山東大災(zāi),是朝中、山東本地都願意見到的。

朱祁鈺皺眉,山東這個地方,在大明絕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地方。

而且,從洪武朝起,山東作亂便此起彼伏,最厲害的是唐賽兒暴動,搞得太宗焦頭爛額。

一直到現(xiàn)在,山東也不安穩(wěn)。

而且,山東還有一個太上皇坐著,孔家。

張芳的意思是,山東大澇,流民四地,反而對孔家爲(wèi)頭的士紳,好處巨大;對造反的頭領(lǐng)好處也不小。

甚至,山東大澇的源頭,還出在陳循身上。

陳循想用天災(zāi),保全自身。

“既然是檢舉,直接說名字!”朱祁鈺現(xiàn)在也不知道山東的具體情況,王越到了山東,竟如石沉大海一般。

他也不敢派錦衣衛(wèi)、東廠去,早就猜到孔家有問題,所以才折磨李賢。

“崔恭……”

“拖出去殺了!”朱祁鈺臉色發(fā)冷,崔恭都被殺了,還哪來的崔恭?

這個崔恭,也不是陳循的人,而是太上皇的人!

張芳完全在胡說八道。

“陛下,就是崔恭啊!微臣的家族就在山東,山東大澇,就是崔恭做的!”張芳嘶吼。

地毯上留下一道血跡。

若真是崔恭,背後就是朱祁鎮(zhèn)嘍?

奈何崔恭已經(jīng)死了,那天在宮城裡,故意放崔恭跑,平定商賈之後,崔恭被抓後,就被斬首了。

“許感呢?讓許感去南宮,問問太上皇,山東大澇,和他有什麼關(guān)係!”

朱祁鈺目光閃爍。

不管真假,倒是可以此爲(wèi)藉口,針對太上皇。

“傳旨,讓劉吉代理宛平知縣,原宛平知縣張芳悖逆,誅族,宛平糧長徐廣族誅!”

馮孝卻遲遲不動。

“怎麼?”朱祁鈺眼神一陰。

“皇爺,宛平知縣可死,但糧長不能族誅啊!”馮孝小心翼翼道。

朱祁鈺皺眉,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鄉(xiāng)下真正做主的是地主,而地主的頭目,就是糧長。

這糧長,還真殺不得呢。

殺了這糧長,恐怕秋賦就收不上來了。

“罷了,殺了張芳便算了!”

朱祁鈺忍下來:“等宣府清理乾淨(jìng),朕要親設(shè)官員,皇權(quán)要到最基層才行。”

糧長先不能動,牽一髮而動全身,等戰(zhàn)爭消停了的。

“馮孝,你說這京畿該如何清洗一遍呢?”朱祁鈺想不通。

大明百姓都是農(nóng)戶,農(nóng)戶掌握在鄉(xiāng)紳地主手裡,所以這鄉(xiāng)紳地主,要動就要快刀斬亂麻,否則最好不要動。

馮孝哪裡敢?guī)终剑?

跪伏著,一言不發(fā)。

“若是再來一場北京保衛(wèi)戰(zhàn)就好了,沿途都能清洗一遍。”朱祁鈺撓頭髮,如何讓皇權(quán)下鄉(xiāng)呢?

馮孝咋舌,皇爺?shù)男氖钦婧莅 ?

“皇爺,宮外遞進(jìn)牌子進(jìn)來,說瓦剌使者抵達(dá)京師,鴻臚寺請問如何安置?”傅綱弓著腰進(jìn)來稟告。

“瓦剌使者?先讓蕭維禎應(yīng)付著,探明目的,再來稟報於朕!”

朱祁鈺有些糟心,宣鎮(zhèn)打敗了,他說話都不硬氣!

瓦剌派使者來幹什麼?

……

瓦剌使者楚魯金一身毛氈,又矮又壯,看似是個莽漢,其實(shí)是樞密使。

帶著上百人,騎馬而來。

進(jìn)入京師後,看見大明本該繁華,實(shí)則荒涼的京師,楚魯金哈哈大笑:“阿碧雅思,看到?jīng)]有,明人被咱們打怕了!”

“連京師都一片淒涼,本樞密使真同情明人皇帝,他的哥哥被我們俘虜,弟弟在京師裡瑟瑟發(fā)抖!”

“八年過去了,還畏懼我們?nèi)缁ⅲ ?

阿碧雅思一身儒衫,舉止儒雅,倒像是富家公子,在這支由野蠻人組建的使者團(tuán)裡,好似他纔是使團(tuán)的靈魂人物。

“楚魯金,不要小視明人。”阿碧雅思語氣淡淡,說的居然是漢話!

楚魯金聽不懂,阿碧雅思又重複了一遍,楚魯金哈哈怪笑:“明人都是軟骨頭!”

一行人下榻會同館。

蕭維禎帶著鴻臚寺官員一路陪同,宴饗司準(zhǔn)備飯菜,因爲(wèi)瓦剌使者入京時間太晚,是以很多禮節(jié)需要明日早朝上進(jìn)行。

蕭維禎想重獲皇帝歡心,他想從瓦剌使團(tuán)中旁敲側(cè)擊些消息,獻(xiàn)媚皇帝。

“蕭大人,大明便這般懼怕我瓦剌?”楚魯金直言不諱地問。

通譯翻譯過來,蕭維禎臉色一變,凝重道:“使者大人,大明絕不懼怕任何對手!反而貴國,擅自破壞盟約,惹得我大明皇帝不快,欲徵召百萬帶甲之士,討伐漠北……”

蕭維禎硬氣的話沒說完。

楚魯金哈哈大笑:“瓦剌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明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在我瓦剌人的鐵蹄下瑟瑟發(fā)抖!”

蕭維禎大怒,剛要反駁。

阿碧雅思趕緊代替楚魯金道歉,說些軟話。

蕭維禎對這個會說漢話的瓦剌人感官極佳。

甚至,阿碧雅思能和談?wù)撔┙?jīng)義,惹得蕭維禎大驚,難道瓦剌人也讀聖賢書嗎?

見蕭維禎前倨後恭的模樣。

楚魯金跟其他扈從怪笑,說些難聽的話。

飯後,蕭維禎等人告辭。

剛出了會同館,蕭維禎臉色一沉:“這瓦剌人來者不善,必是來探聽虛實(shí)的!”

“大人何以見得?”

“楚魯金和阿碧雅思一唱一和,當(dāng)本官聽不出來?”

蕭維禎冷笑:“如今瓦剌在宣鎮(zhèn)佔(zhàn)據(jù)主動,遣使入京,恐怕是逼大明簽訂城下之盟!而且,這使團(tuán)入京蹊蹺,本官揣測,應(yīng)該是想從大明得到些什麼!”

“茶、鐵?”

“未必這些,也許還有火器!”

蕭維禎冷笑:“本官速速入宮,將所探所知告與陛下!”

此時,會同館裡。

楚魯金收斂了莽撞的笑容:“何時動手?”

“要快,趁著明人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動手。”阿碧雅思打開一張地圖,赫然是京師詳圖。

這份地圖,宮中有收藏。

而在地圖上,畫著幾個圓圈,標(biāo)註之地,竟然都是番寺!

楚魯金等使團(tuán),目標(biāo)根本不是什麼火器,而是讓大明和烏斯贓關(guān)係混亂!

阿碧雅思忽然道:“從那明官口中,聽得出來,當(dāng)今景泰皇帝,似乎並不平凡……”

“屁呀!當(dāng)初他像個小寄崽子一樣,縮在京城裡不敢出來,八年過去了,宣鎮(zhèn)又?jǐn)×耍贿^碌碌無爲(wèi)之君罷了!”

楚魯金忽然正色道:“當(dāng)年祖父尚在時,便說過景泰帝得位不正,必遭反噬,如今看來,祖父一語成讖!”

“噤聲!”

阿碧雅思捂住楚魯金的嘴巴:“不許胡說!你的身份最是保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別忘了,我在扮演你,你卻是我!知道了嗎?”

楚魯金大笑:“別那麼緊張嘛,這些都是我的安答,信得過的安答!不會出賣我的!”

“小心爲(wèi)上,如今畢竟在大明京師。”阿碧雅思道。

求訂閱!

(本章完)

第186章 一天推平一個土司!第435章 盤點(diǎn)歷代帝王,朕朱祁鈺千古第一!第403章 唐國金國篇:大融合和議會第172章 朕不殺人,心裡難受,去把和張瑾有第454章 至暗來臨:對朱見深的歉意(七)第204章 主打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看我陶魯第309章 明中六大奇案,妖書案(15萬)第220章 用毛衣控制漠北還不夠,胡濙要用李第411章 鍾國英國衛(wèi)國楚國篇第133章 朕賞你的,你得接著,朕不給你,你第30章 不必審了,夷三族!第436章 縱向?qū)Ρ惹Ч诺劬捱€是第一!第324章 景泰十二年,新增一省第461章 大戰(zhàn)起,成化二十一年,朱見漭崩(第252章 朝鮮大亂,出兵吞其民,放其地,當(dāng)第305章 抵達(dá)南京,快刀斬亂麻,引蛇出洞第357章 皇帝教子,招攬?zhí)煜戮⑷氪竺骺刹?/a>第49章 給皇太后送去!第346章 陳嘉猷回國,燈塔廣州,女子當(dāng)家第6章 拖出去,杖斃!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236章 年夜飯殺器,麻辣火鍋!第218章 秋天的第一件毛衣,金忠遭難!第164章第84章 啪!你的賢名是用皇爺?shù)膼好麚Q來的!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222章 刑不上大夫,哪來的狗屁規(guī)定!第273章 釋奴令,漢兒不爲(wèi)奴!第36章 封爵換兵權(quán),朕要斬破這牢籠!(求收第316章 屠龍者終成惡龍,狠狠鞭笞王誠!第259章 胡濙妙計(jì),四龍降世,死結(jié)變同喜!第205章 不遵聖旨的後果,就是殺無赦!築京第58章 清算開始!先剁手指頭!再挖錦衣衛(wèi)叛第483章 【番外一:朱祁鈺的模擬器(3)完】第158章 天降騎兵,畏威而不懷德!紅薯 土豆第329章第257章第16章 朱祁鎮(zhèn),你就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第25章 來人,把這個亂臣賊子剮了!(求收藏第99章第22章 陛下爲(wèi)何如此暴戾?(近三千字!求收第5章 皇帝,該吃藥了第274章 重建武廟 文廟,新建帝王廟!論祖制第132章 你們不要聖人的臉,朕還要呢!賜爵第442章 朱祁鈺的反向求生,爲(wèi)成仙獻(xiàn)祭朝廷第369章 聯(lián)軍侵西,火燒阿爾罕布拉宮第43章 於少傅,天下可無朕,不可無君!(求第324章 景泰十二年,新增一省第393章 隋國篇:揮動翅膀的樞紐國第127章 出家人不打誑語?啪!把你的字給摘第329章第109章 火燒宣府!萬民之罪,加於我身!天第436章 縱向?qū)Ρ惹Ч诺劬捱€是第一!第472章 戰(zhàn)後復(fù)甦:電腦的誕生(三)第266章 計(jì)劃趕不上變化,邊境向南推,開疆第240章 改革吏治,元宵賜蟒服!第94章 撒歡兒地?fù)專潘恋貧ⅲ】熳尷献釉谘?/a>第414章 巡視南方,天壤之別第289章 請陛下上路,獻(xiàn)皇后於後庭第222章 刑不上大夫,哪來的狗屁規(guī)定!第190章 殺呀殺呀,殺出了大案,有人聚兵意第352章 截流印度河,灌溉西域,千古第一大第197章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xué)學(xué)你家養(yǎng)的那第159章 誰能使大明變強(qiáng),爲(wèi)朕所用,朕就允第33章 朕殺不死朱祁鎮(zhèn),還戳不死你?(求收第287章 朝鮮版奪門之變,獻(xiàn)朝鮮于陛下!被屏蔽了第246章 斷頭臺加超人飛拳,打到你腦溢血!第55章 太上皇沸騰的胃!(吃飯勿看)第297章 敲骨吸髓,朝鮮第一彈!大炮打蚊子第345章 大明版Made In China,碎葉,大明的第427章 人造塔里木湖,大明第一富,浙江第115章 啪!于謙,你就這般求死?第238章 景泰九年第一場朝會,佈局東南諸國第355章 太子,你娘和楊氏同時掉進(jìn)水裡,你第304章 先屠安南,再求老撾一指之地,劍指第309章 明中六大奇案,妖書案(15萬)第215章 遇伏,誰敢殺我歐信?第36章 封爵換兵權(quán),朕要斬破這牢籠!(求收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127章 出家人不打誑語?啪!把你的字給摘第77章 飛翔的感覺!死了多可惜,朕就願意看第61章 戲水!陛下,你的手……朕最後一枚銅第51章 三江感言—致我最可愛的讀者朋友們!第343章 大明速度,收回巴爾喀什湖第199章 湯太妃摔個四仰八叉!太妃讓朕難堪第292章 景泰九年大總結(jié),君臣無時不在鬥(第263章 合縱連橫,出使安南!第338章 兩年,東南聯(lián)軍覆滅,平暹之戰(zhàn)第370章 屎一樣的波面,奧斯曼發(fā)狂,歐羅巴479又沒了第182章 朕要讓漠北人,對景泰帝的恐懼深入第436章 縱向?qū)Ρ惹Ч诺劬捱€是第一!第15章 死太監(jiān)!哀家誓要?dú)⒛悖?/a>第250章 宗室,把你們殺了當(dāng)肥料養(yǎng)花,花都第392章 魏國篇,用水挾制諸侯國的霸主國第130章 興河西文脈,拆分孔氏!兩軍並出,第8章 仁壽宮前,凌遲處死!第317章 陳瘋子,老天不公,老子代老天幫你第403章 唐國金國篇:大融合和議會
第186章 一天推平一個土司!第435章 盤點(diǎn)歷代帝王,朕朱祁鈺千古第一!第403章 唐國金國篇:大融合和議會第172章 朕不殺人,心裡難受,去把和張瑾有第454章 至暗來臨:對朱見深的歉意(七)第204章 主打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看我陶魯第309章 明中六大奇案,妖書案(15萬)第220章 用毛衣控制漠北還不夠,胡濙要用李第411章 鍾國英國衛(wèi)國楚國篇第133章 朕賞你的,你得接著,朕不給你,你第30章 不必審了,夷三族!第436章 縱向?qū)Ρ惹Ч诺劬捱€是第一!第324章 景泰十二年,新增一省第461章 大戰(zhàn)起,成化二十一年,朱見漭崩(第252章 朝鮮大亂,出兵吞其民,放其地,當(dāng)第305章 抵達(dá)南京,快刀斬亂麻,引蛇出洞第357章 皇帝教子,招攬?zhí)煜戮⑷氪竺骺刹?/a>第49章 給皇太后送去!第346章 陳嘉猷回國,燈塔廣州,女子當(dāng)家第6章 拖出去,杖斃!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236章 年夜飯殺器,麻辣火鍋!第218章 秋天的第一件毛衣,金忠遭難!第164章第84章 啪!你的賢名是用皇爺?shù)膼好麚Q來的!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222章 刑不上大夫,哪來的狗屁規(guī)定!第273章 釋奴令,漢兒不爲(wèi)奴!第36章 封爵換兵權(quán),朕要斬破這牢籠!(求收第316章 屠龍者終成惡龍,狠狠鞭笞王誠!第259章 胡濙妙計(jì),四龍降世,死結(jié)變同喜!第205章 不遵聖旨的後果,就是殺無赦!築京第58章 清算開始!先剁手指頭!再挖錦衣衛(wèi)叛第483章 【番外一:朱祁鈺的模擬器(3)完】第158章 天降騎兵,畏威而不懷德!紅薯 土豆第329章第257章第16章 朱祁鎮(zhèn),你就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第25章 來人,把這個亂臣賊子剮了!(求收藏第99章第22章 陛下爲(wèi)何如此暴戾?(近三千字!求收第5章 皇帝,該吃藥了第274章 重建武廟 文廟,新建帝王廟!論祖制第132章 你們不要聖人的臉,朕還要呢!賜爵第442章 朱祁鈺的反向求生,爲(wèi)成仙獻(xiàn)祭朝廷第369章 聯(lián)軍侵西,火燒阿爾罕布拉宮第43章 於少傅,天下可無朕,不可無君!(求第324章 景泰十二年,新增一省第393章 隋國篇:揮動翅膀的樞紐國第127章 出家人不打誑語?啪!把你的字給摘第329章第109章 火燒宣府!萬民之罪,加於我身!天第436章 縱向?qū)Ρ惹Ч诺劬捱€是第一!第472章 戰(zhàn)後復(fù)甦:電腦的誕生(三)第266章 計(jì)劃趕不上變化,邊境向南推,開疆第240章 改革吏治,元宵賜蟒服!第94章 撒歡兒地?fù)專潘恋貧ⅲ】熳尷献釉谘?/a>第414章 巡視南方,天壤之別第289章 請陛下上路,獻(xiàn)皇后於後庭第222章 刑不上大夫,哪來的狗屁規(guī)定!第190章 殺呀殺呀,殺出了大案,有人聚兵意第352章 截流印度河,灌溉西域,千古第一大第197章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xué)學(xué)你家養(yǎng)的那第159章 誰能使大明變強(qiáng),爲(wèi)朕所用,朕就允第33章 朕殺不死朱祁鎮(zhèn),還戳不死你?(求收第287章 朝鮮版奪門之變,獻(xiàn)朝鮮于陛下!被屏蔽了第246章 斷頭臺加超人飛拳,打到你腦溢血!第55章 太上皇沸騰的胃!(吃飯勿看)第297章 敲骨吸髓,朝鮮第一彈!大炮打蚊子第345章 大明版Made In China,碎葉,大明的第427章 人造塔里木湖,大明第一富,浙江第115章 啪!于謙,你就這般求死?第238章 景泰九年第一場朝會,佈局東南諸國第355章 太子,你娘和楊氏同時掉進(jìn)水裡,你第304章 先屠安南,再求老撾一指之地,劍指第309章 明中六大奇案,妖書案(15萬)第215章 遇伏,誰敢殺我歐信?第36章 封爵換兵權(quán),朕要斬破這牢籠!(求收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127章 出家人不打誑語?啪!把你的字給摘第77章 飛翔的感覺!死了多可惜,朕就願意看第61章 戲水!陛下,你的手……朕最後一枚銅第51章 三江感言—致我最可愛的讀者朋友們!第343章 大明速度,收回巴爾喀什湖第199章 湯太妃摔個四仰八叉!太妃讓朕難堪第292章 景泰九年大總結(jié),君臣無時不在鬥(第263章 合縱連橫,出使安南!第338章 兩年,東南聯(lián)軍覆滅,平暹之戰(zhàn)第370章 屎一樣的波面,奧斯曼發(fā)狂,歐羅巴479又沒了第182章 朕要讓漠北人,對景泰帝的恐懼深入第436章 縱向?qū)Ρ惹Ч诺劬捱€是第一!第15章 死太監(jiān)!哀家誓要?dú)⒛悖?/a>第250章 宗室,把你們殺了當(dāng)肥料養(yǎng)花,花都第392章 魏國篇,用水挾制諸侯國的霸主國第130章 興河西文脈,拆分孔氏!兩軍並出,第8章 仁壽宮前,凌遲處死!第317章 陳瘋子,老天不公,老子代老天幫你第403章 唐國金國篇:大融合和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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