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shù)涝彩莻€倔脾氣的,說要找朱棣,便真就跑到朱棣面前告狀了。
“殿下,那個姓何的小子根本就不懂鍊鋼之道,他完全就是個欺世盜名之徒,我請求殿下立刻將那姓何的小子逐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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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揉了揉眉心,頗爲(wèi)無奈的說道:“魯先生,請你相信本王的眼光,何先生是有大才的人,絕非你所說的欺世盜名之徒。打造神器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總要給何先生一些時間才行啊!”
魯?shù)涝迥_道:“殿下,你根本不清楚這小子這些天都做了什麼,他一直在……”
朱棣打斷道:“本王不需要知道何先生這些天在做什麼,本王只需要等何先生的結(jié)果就好了,魯先生你這些天也辛苦了,就暫時先別去工坊了,休息一下吧!”
魯?shù)涝獡P起下巴道:“老夫不休息,殿下你已經(jīng)被那姓何的小子給矇蔽了,我非要在你面前揭穿他不可!”
朱棣頓時覺得頭痛無比。
這也太倔了!
要不是因爲(wèi)這是朱棣岳父手下的人,朱棣早就派親衛(wèi)把他給叉下去了。
“這樣吧,魯先生,本王去找一下何先生,跟他談一談,你就先別過去了,如何?”
朱棣耐著性子向魯?shù)涝f道。
魯?shù)涝肓讼耄c頭道:“可以,殿下正好去看看那小子到底是如何的胡作非爲(wèi),到時候殿下就明白老夫所言非虛了!”
“那本王就先去了,魯先生你歇著吧!”
說完,朱棣像是腳底抹了油一樣,快步走出了書房。
……
鐵匠工坊。
何秋嘴裡叼著一根香菸,指揮著鐵匠們幹活。
香菸自然是這段時間裡面簽到得到的獎勵。
吸菸有害健康,何秋本來是不想抽的。
但仔細想想,這或許是他跟現(xiàn)代社會唯一的交集了。
所以他便愉快的抽了起來。
“各位,攪動的時間再久上一炷香,鉻礦粉的分量再加上半勺,鎳礦粉的分量減上三分之一勺……”
鐵匠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麻木了。
他們根本不考慮這一爐鋼水會不會煉廢,只需要按照何秋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朱棣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勺又一勺的礦粉被倒進了鋼水裡面,瞬間就將通紅的顏色染成了斑駁雜色。
這讓朱棣的眼角不由得跳動了一下。
這場面看起來確實不太像是正經(jīng)鍊鋼的場面。
“何先生!”
朱棣向何秋打了個招呼,隨後便快步走到何秋身旁。
何秋淡淡的說道:“殿下是接到魯先生的告狀了?”
朱棣尷尬一笑道:“確實如此,不過本王沒有聽信魯先生的話,何先生不必擔(dān)心!”
何秋撇了撇嘴道:“其實殿下大可以聽魯先生的,暫停這件事情,我並不能向殿下保證何時才能煉出改良火器所用的不鏽鋼!”
朱棣頓時沉默了。
如果他現(xiàn)在富足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支持何秋。
但說到底,他也只是剛剛就藩的王爺而已,還沒有聚攏到足夠的財力。
就連五千斤生鐵都要求助自己的老丈人,完全沒有浪的資本。
何秋看出了朱棣的猶豫,但也沒有勸說,而是繼續(xù)指揮著鐵匠們幹活。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朱棣突然開口道:“何先生,七日之內(nèi),我會再爲(wèi)你籌措五千斤生鐵,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何秋笑了。
不愧是能當(dāng)皇帝的人,這胸襟氣度,絕了。
“殿下,生鐵暫時不用再籌措了,今天我就能給你一個結(jié)果!”
何秋將香菸扔到地上踩滅,快步走到鍊鋼爐前面,抓起一把鉻礦粉扔進坩堝,大聲喊道:“加大火力,風(fēng)箱加速!”
學(xué)徒們趕緊用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氣鼓動風(fēng)箱。
瞬間,鍊鋼爐裡的火苗就躥起了丈高,火焰呈現(xiàn)出了亮白色,連空氣都被灼燒到扭曲。
鍊鋼爐附近的人毛髮都被燙捲了,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何秋也有點不好受,但他依然扯著嗓子喊道:“都加把勁,我要的東西快成了!”
此時鍊鋼爐裡的鋼水已經(jīng)由斑駁的暗紅色逐漸變亮,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同來。
鼓風(fēng)的學(xué)徒們頓時更加賣力,胳膊上的肌肉都是高高隆起。
每一次推動風(fēng)箱,爐子裡面的火苗就更旺盛了一分。
大約半炷香之後,鋼水裡的駁雜完全消失,徹底變成了亮紅色。
何秋拿起一瓢涼水澆到自己頭上,隨即嘶吼道:“出爐!”
十個老鐵匠同時行動,將亮紅色的鋼水倒進早就準(zhǔn)備好的十個沙模裡面。
隨著沙模注滿,鋼水也開始慢慢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沙模上,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包括何秋。
截止到現(xiàn)在,廢掉的生鐵已經(jīng)有三千斤了。
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jì),再浪費一萬斤何秋也不在乎。
但在這個年代,生鐵的價格太貴了。
如果把這三千斤生鐵浪費完還沒有結(jié)果,何秋著實有點沒臉見朱棣。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沙模裡面的鋼水終於凝固了。
十條鋥亮的鋼塊出現(xiàn)了,沒有絲毫雜色。
何秋鬆了一口氣,隨即輕笑道:“成了!”
瞬間,整個鐵匠工坊裡面的人都開始歡呼起來。
朱棣頗爲(wèi)激動的走到何秋身旁,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何……何先生,不鏽鋼……煉出來了?”
何秋點頭道:“幸不辱使命!”
“太好了!”
朱棣揮舞了一下拳頭,神情極爲(wèi)亢奮。
何秋斜眼看向朱棣道:“殿下,我勸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這不鏽鋼也是分標(biāo)準(zhǔn)的,這一次煉出來的不鏽鋼硬度到底如何,還需要實驗才行!”
朱棣楞了一下,隨即忙不迭的點頭道:“對對對,先生所言極是,確實應(yīng)該再實驗一番,本王太著急了,何先生打算怎麼實驗?”
何秋想了想,開口道:“先用最簡單的方法吧,刀砍!”
說完,何秋便拔出了別在腰間的****。
朱棣眼珠子一轉(zhuǎn),抓住何秋的手腕道:“何先生,等本王把魯先生叫過來,然後再進行實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