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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爺倆的真情流露

他們經(jīng)常背地裡說朱棣是文盲,現(xiàn)在被啪啪打臉。

文官們頓時一個個老臉憋紅。

待散朝後,心情大好的朱棣,又忍不住朝宮外走去了。

這些天,他一直拉不下臉去見朱辰,除了心中還有氣之外,也對朱辰有些愧疚。

自己的孫子這麼好,讓自己在大臣們面前又風(fēng)光一把,可自己卻罵他不忠不孝,甚至還踹了他一腳。

十一年來,他本就沒得到朱家的享受,反而歷盡磨難,那自己又怎能要求他忠孝呢?

哎,此事是他的錯,應(yīng)該循序漸進(jìn)教孫子的。

對,不急不急,指派瞭解縉當(dāng)他的師父,解縉會教好他的,明初三大才子之一,解縉的才華,是朱棣交口稱讚的。

要不然,也不會特赦解縉,饒他一命。

……

不知不覺間,朱棣就走到了西大街,朱辰的小院前。

苦笑一聲,朱棣直接推門走了進(jìn)去。

今日,朱辰還沒來得及起牀,還在房間內(nèi)呼呼大睡,等到朱棣走到他牀前,朱辰也沒發(fā)現(xiàn)。

臭小子,都辰時了,還在偷懶。

他望著朱辰那張面孔,眼神漸漸的軟了下來,眼中露出憐愛之色。

這孩子,長得倒是真像極了我老朱家的種。

除了你爹那張大餅?zāi)槪劾现旒覀€個都是英武不凡,你二叔三叔都長得好,你比他們還好。

我朱棣有這麼個文武雙全的孫子,倒是很滿足了,那天爺爺踹你一腳,實(shí)在是氣頭上,希望你不要怪爺爺。

爺爺一心也想爲(wèi)了你好。

爺爺是個粗人,行軍打仗慣了,踢你那一腳,爺爺回去就後悔了。

你吃了十一年的苦,爺爺虧欠你的太多了,還踢你一腳,你心裡肯定不好受吧?

發(fā)誰的火,也不該發(fā)你這臭小子的火啊。

看著朱辰安詳?shù)乃扉Σ唤劭粲行┌l(fā)紅,心中自責(zé),忍不住伸出滿是老繭的大手,輕輕的撫在了朱辰的臉上。

動作很親密,那是一個爺爺對孫子的疼愛,是朱棣對朱辰無限的寵愛啊。

即便是朱瞻壑,從小也沒受到過這樣的待遇,朱棣最多也只是抱抱他而已,哪會露出這般真實(shí)的情感。

畢竟,朱辰纔是嫡長孫。

直到現(xiàn)在,朱棣還有一種恍然如世的感覺,自己消失了十一年的太孫真的回來了!

摸著朱辰的臉,朱棣的眼中升騰起霧氣:“乖孫兒,讓爺爺好好摸摸你……”

誰又能想到,鐵血大帝也有這麼柔情的一面呢?

粗糙的大手,讓朱辰悠悠轉(zhuǎn)醒,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朱棣。

朱辰心中軲轆一聲,又連忙揉了揉眼睛,那個身影一直沒有離開,真的是老爺子!

朱辰心中頓時歡喜起來。

自從上次吵架後,老爺子已經(jīng)好幾天不來找自己了,搞得這幾天晚上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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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你來了?”

朱棣連忙別過頭,臉色有些不自然,呵呵笑道:“都來好一會了,日上三竿了,還在偷懶。”

朱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拉住朱棣的手,鄭重道:“老爺子,我知道錯了,那天我不該頂撞你,這幾天我都在後悔,解先生也告訴我了,要忠於君王,孝於長輩。”

是朱辰身爲(wèi)後世思維,忽略了古代禮儀的嚴(yán)苛。

說到這,朱辰有些落寞,他低下頭,抓著朱棣的手:“老爺子,我沒有爹孃,也沒有親人,在這偌大的應(yīng)天府,我也只有你還能說說話了……”

朱辰給朱棣認(rèn)錯,模樣盡顯落寞,孤獨(dú),看得朱棣又是一陣心酸,眼眶再一次紅了。

他摸著朱辰的腦袋,語氣中盡是疼愛:“臭小子瞎說,誰說你沒有爹孃和親人了。”

朱辰嘆息一聲,落寞道:“我本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

朱棣聽著這話,簡直比挖心還難過,這可是自己的親孫子,血濃於水啊,卻說出這般心酸之言。

哪怕吃敗仗,都沒這話扎心難受啊。

朱棣再也忍不住,眼眶唰唰的紅了,他抱著朱辰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膛:“臭小子,別說這話,聽了老頭子我心裡萬箭穿心吶……”

“誰說你是孤兒啦?或許你在這世上還有親生的爹孃,還有親爺爺呢?”

“不要怕,孩子,一切有我在,你感受感受爺爺?shù)男靥牛葬徇@就是你最大的避風(fēng)港,以後誰都不敢欺你害你!”

爺爺那天不該踹你一腳,踹完回去就後悔了,更不該幾天不來找你,讓你被這世界遺忘,被孤獨(dú)吞噬……

幹孫子也就罷了,可這是親孫子啊,身體裡留著老朱家的血呢。

朱棣突然展露真情,讓朱辰的眼眶也驟然忍不住紅了,十一年來所受的委屈,在此刻全部爆發(fā)出來。

十一年來,除了養(yǎng)父母外,沒人對他這麼好過,更不會有人把胸膛借給他,讓他靠得如此堅(jiān)實(shí)!

可現(xiàn)在,老爺子的胸膛,分明孔武有力啊。

朱辰一個孤兒,哪受得了這個,當(dāng)即眼淚就不住的往下掉,顫聲道:“或許我的爹孃還活在這世上,但他們或許並不接受我。”

“又或者我的血統(tǒng)不純正,爹孃是蒙古人,不然怎麼會有這狼頭徽章……”

“放屁,你的血統(tǒng)要是不純正的話,天底下就沒人血統(tǒng)純正了,這狼頭徽章,或許只是你家族的某個人殺敵的證明,不能證明你就是蒙古人啊。”朱棣心疼道。

“或許吧,老爺子,今天我失態(tài)了……”朱辰嘆息道。

他並不是需要家人來依靠,他能靠自己的力量,打出一片天下。

可在這異世大明中,沒有親人,朱辰總覺得自己是無根浮萍,不知飄向何方。

“沒事,以後我多來陪陪你。”朱棣強(qiáng)行擠出一道笑容。

朱棣心疼壞了,他張了張口,甚至想告訴朱辰,你就是大明的皇嫡長孫,你爺爺是永樂大帝,你爹孃都還健在。

但這麼做,對朱辰?jīng)]有好處啊。

望著朱辰,朱棣心中情緒難平。

孫兒,爺爺現(xiàn)在不能把實(shí)話告訴你,等爺爺替你掃清一切威脅,就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接你回家!

到那時候,爺爺會給你復(fù)位,會讓你成爲(wèi)真正的皇長孫,會讓滿朝文武,會讓天下人都給你慶賀……

只是,要等等,再等等!

朱辰吐出一口濁氣,連忙道:“老爺子,等我先起來,我給你做點(diǎn)好菜。”

今天失態(tài)了,朱辰也怪不好意思的。

朱棣隱藏悲傷,哈哈大笑:“好,你快穿衣服,我在外面等你的好酒好菜。”

朱辰嘿嘿一笑:“好嘞。”

很快,朱辰穿好衣服,就開始燒火做飯了。

朱棣則在一旁等著,望著朱辰的眼神都是隱藏的疼愛。

等飯菜上齊備後,爺倆就開吃了,山珍海味,也比不上這幾個平常無比的小菜,朱棣吃得津津有味。

爺倆‘哭’了一場,關(guān)係倒恢復(fù)如此,再也沒有疙瘩了。

不過今日的天氣有些陰鬱,溼氣越聚越多,陰雲(yún)密佈,彷彿是要下雨了。

爺倆吃完,朱辰就提議要去地裡看一趟,他得通知那些流民停工,不然沒他的命令,這些傢伙可能不敢停下,冒雨幹活。

與老爺子一起,快走到城郊的時候,地面就溼潤了不少,一腳踩下去,土地鬆軟,黏巴巴的,是下雨的徵兆了。

一路上,老爺子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勁,等到了田裡,朱辰通知流民們停工之後,老爺子走路姿勢就不正常了。

朱辰忍不住問道:“老爺子,你腿怎麼了?”

朱棣呵呵一笑:“沒事,打韃子的時候,箭頭卡腿裡了,這些年溼氣稍微重點(diǎn),這腿就不舒服,老寒腿了,沒事。”

“不用擔(dān)心我,走,回去吧。”

朱辰哪裡忍得下這個心, 當(dāng)即不由分說,就把老爺子拉到了流民們臨時搭建的棚子內(nèi),強(qiáng)行給老爺子脫鞋。

“臭小子,你要幹嘛?”朱棣疑惑。

朱辰嘆息一聲,看了看外面陰雲(yún)密佈的天氣:“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我給你脫鞋,拿熱水泡泡腳,有用沒用都試試,總不能讓你一直疼著吧。”

朱棣心中一暖:“臭小子,有心了。”

不一會兒,一個流民就端著熱水跑來:“東家,東家,熱水來了。”

這東家,喊的自然是朱辰了。

朱辰接過熱水,直接把朱棣的腳摁在裡面。

滾燙的水,在冒著熱氣,沸騰。

朱棣驚呼一聲:“臭小子,燙死我了!”

朱辰?jīng)]鬆手,笑著道:“好好泡泡,緩解一下。”

小半刻鐘後,朱棣的臉色由漲紅漸漸適應(yīng)下來:“還挺舒服,倒是沒那麼疼了。”

“臭小子,你有心了啊。”朱棣的心中又暖呼呼的。

太子爺不會給他洗腳,因爲(wèi)太子爺怕他,老二老三不是真心的,能真正給他洗腳的,也就這親孫子了。

哪怕是鐵血大帝,也架不住朱辰這般孝順和關(guān)懷啊。

只不過,在那岸上,有一個肥胖的肉球冒著雨,怔怔的望著棚子內(nèi)。

太子爺最近太忙了,早就聽楊士奇說兒子院試第一,奪得案首,可把太子爺高興得不行。

前幾天就想著出宮看看朱辰,只是政務(wù)繁忙,今天好不容易抽開點(diǎn)空,就看見他們爺倆在一起了。

而且朱辰還在給老爺子泡腳。

老爺子成了多年傷腿的事,太子爺也知道,他也想盡孝,可一直拉不下這臉來,怕老爺子說他虛情假意。

孫兒給爺爺泡腳,這一幕倒充滿了溫馨。

太子爺看著看著,眼窩子又紅了。

“爹,您的好孫兒給您泡腳了,相處得好就行。”

“瞻基,你和你爺爺好好的,不要惹你爺爺生氣,不要再像爹一樣,這麼不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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