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一臉決絕:“明德自知罪孽深重,萬死不辭,但此事與大將軍無關(guān),請陛下處置明德,不要遷怒大將軍!明德死而無憾!”
明德說完,突然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一邊的柱子,發(fā)出了一聲悶響,很快,血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明德高大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癱軟在地上。
誰都沒想到明德會突然以死明志,李錫震驚之餘站起身來。
“明德!”
“老明!”
陸嚴(yán)和柳敬文急忙去查看明德的傷勢,蕭熠上前了兩步,倏地回過頭,銳利的目光向晉國公望去。
晉國公被他陰厲的眼神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心生退意,後退了一步。
蕭熠瞇了瞇眼,這才收回了目光,他的眼神落在了李錫的身上,冰冷如霜:“此事,我蕭熠記下了!”
李錫渾身一凜,蕭熠已經(jīng)移開了目光,在衆(zhòng)位大臣中滑過,每個被蕭熠看的人都是渾身一僵,有一種被狼盯住了的感覺,這讓他們打從心底裡發(fā)寒,忍不住低下了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明德那一撞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當(dāng)場死亡。
明德的死對蕭熠一黨的打擊極大,這可以說是蕭熠當(dāng)權(quán)之後受到的最大的挫敗。
將軍府裡燈火通明,卻籠罩著一股沉?壓抑的氛圍,院子裡停著一口棺槨,放著明德的屍體,懸掛的燈籠上圍著一層白布。
大廳裡,蕭熠沉?不語。一邊的陸嚴(yán)最先沉不住氣,“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老明就是被他們逼死的!”
柳敬文眉頭微微蹙了蹙,他若有所思:“這件事出的有些蹊蹺,處處都在針對著明德……”
他的話音未落,陸嚴(yán)就已經(jīng)瞪了他一眼:“你說的什麼話?老明人都死了,這都是他們害的!”
陸嚴(yán)一直就不是個有腦子的人,柳敬文搖了搖頭:“你想想,那副將跟著明德那麼多年,怎麼就突然叛變了呢?你不覺得這個手法有點似曾相識?”
陸嚴(yán)愣了愣,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又有些蒙。柳敬文便又道:“別忘了,今天朝堂上,那羣大臣口口聲聲針對的可是大將軍!”
“所以,他們其實是衝著大將軍來的!”陸嚴(yán)呆愣愣地回了一句。
柳敬文白了他一眼,根本就懶得搭理他,他看向蕭熠:“大將軍,我看此事肯定有內(nèi)情,我們還是要小心微妙。”
蕭熠不置可否,從明德出事以後他就沒開過口,管家此時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忐忑地看了蕭熠一眼。
柳敬文便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見有人詢問,管家鬆了一口氣:“將軍,陛下宣大將軍進宮覲見。”
此言一出,柳敬文和陸嚴(yán)都齊齊地看向蕭熠,尤其是柳敬文,蕭熠對小皇帝的心思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其實這件事小皇帝也沒什麼錯,他們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見蕭熠一臉不爲(wèi)所動,柳敬文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大將軍要面子,他得給大將軍找面子啊,便開口勸道:“陛下召見大將軍定有要事,大將軍儘快進宮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誰知蕭熠卻依舊一動不動,柳敬文心道,大將軍還真傲嬌,便催促了一句:“大將軍?”
“不去!”蕭熠終於開口了,聲音卻冷到了極點:“回去告訴陛下,就說本將軍沒空!”說完,他擡起眼,盯著管家道:“原話告訴陛下,聽懂了麼?!”
管家被盯得打了個寒顫,急忙點頭,下去回報了。
柳敬文便又嘆了一口氣:“大將軍,你這又是……”
他突然不說話了。也許這纔是最好的,畢竟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出現(xiàn),總不能讓大將軍一直妥協(xié),這是他們身份立場造成的矛盾,無法調(diào)和。
“你說什麼?!蕭熠居然這麼說?!”御書房裡,李錫聽到小?的回覆,忍不住大叫出來。
小?縮了縮脖子,怯生生地說了句:“是……這是大將軍原話。”
派去傳話的內(nèi)侍也是實在,大將軍說啥就怎麼回過來啥,以至於小皇帝氣得又摔了茶杯,這個月都多少個了。
李錫也來了脾氣,這段時間二人一直在冷戰(zhàn),本來她想著,明德去了,蕭熠心裡肯定不好受,她心就軟了,便想著好好與他談?wù)劊谛』实劭磥頉]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
想法很美好,但可惜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人家蕭大將軍壓根就沒想過解決。
李錫雖然性格溫和,但實在架不住蕭大將軍願意縱容她,所以性格柔順的小皇帝逐漸變成了現(xiàn)在恃寵而驕,一個不高興就來了脾氣,愛來不來,她還不稀罕呢!
蕭熠果然沒來。
李錫一個人坐在御書房裡,憤憤不平,哼,以前好的時候說的那麼好聽,現(xiàn)在不好了連面都不露,果然是負(fù)心漢!她最討厭他了!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李錫立刻驚喜地擡起頭望去,是江映雪端著晚膳過來看他。
“陛下,時間不早了,該用膳了,雖說國事重要,可陛下的龍體也很重要呀,陛下可要好好保重。”
看到江映雪,李錫的頭更疼了。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天江映雪的溫柔小意會用在她的身上,說實話,她承受不來啊!
李錫僵硬著面容,乾笑著道:“勞煩麗妃娘娘了,日後這種瑣碎的事就讓奴才們做就好,娘娘就不要親自動手了……”
江映雪笑容一頓,睜著朦朧的眼歪著頭看著李錫道:“可是臣妾就是想要服侍陛下,可怎麼辦呢?”
俏麗的佳人嬌嗔的語氣,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喜愛,李錫臉色不由得一紅。江映雪忍俊不禁地輕輕笑出來,更是美麗嬌豔。
江映雪怎麼都不會想到,當(dāng)初她怎麼都看不上的小皇帝居然會這麼可愛!會臉紅會害羞,只要她一靠近他,就渾身僵硬,滿臉的不自在。
這讓江映雪覺得有趣極了,以前還總擔(dān)心他會佔自己的便宜,現(xiàn)在想想她真是傻啊,小皇帝壓根就沒有那個意思好麼!反倒是她自己,好像是在佔他便宜一樣。
嶺南出事之後,江映雪就徹底的看清了自己對蕭熠的感情,就算她再喜歡蕭熠。可是看著蕭熠對她、對嶺南冷漠的態(tài)度之後,再火熱的心也冷卻了下來。
倒是那個一直平凡無奇的小皇帝,卻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擔(dān)當(dāng),一個人願意瞭解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他和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至少現(xiàn)在江映雪看李錫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李錫摸了摸鼻子:“那,那朕就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唄。”
江映雪忍不住輕笑一聲,溫柔地將碗遞給了李錫,李錫剛要接過來,她卻退後了一步,然後躍躍欲試地建議道:“要不,臣妾喂您吧?”
李錫:“……”
李錫急忙拿過勺子:“朕,朕,朕自己吃。”
連話都不會說了,小皇帝怎麼就能那麼可愛呢!
江映雪含笑看著李錫吃著飯,不時地問他擦擦嘴,“慢一點。”然後如願以償?shù)乜吹叫』实奂t了耳朵。
門外的蕭熠面無表情地看著江映雪對他媳婦一臉殷勤討好,轉(zhuǎn)身大步地離開。
一邊的小?都要糾結(jié)死了,他是不是該提醒一下陛下,剛纔大將軍來過了?他直覺認(rèn)爲(wèi)是因爲(wèi)陛下跟麗妃娘娘太過親密而生氣了,看來傳言果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小?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們家陛下魅力太大,麗妃娘娘移情別戀也是正常的,但這也不能怪他們家陛下不是?畢竟他們家陛下跟麗妃娘娘可是正經(jīng)夫妻。
李錫三口兩口的吃完飯,就開始看起奏章來,都是關(guān)於戰(zhàn)事的,江映雪也收起笑意,低聲問道:“可是,可是我哥哥那裡又傳來不好的消息麼?”
李錫聞言擡起頭看了江映雪一眼,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你放心,嶺南城有江公子看著,不會有事的,你哥哥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麼?”
江映雪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咬了咬脣道:“那陛下,可還會出兵支援嶺南城麼?”
“會!只要朕在位一日,絕對不會背棄嶺南城!”李錫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纔是值得姑娘家託付終身的好兒郎!她以前可不是瞎了眼麼!
江映雪心中大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臣妾相信陛下。”說完,她輕輕地靠在李錫的肩膀上。
李錫渾身一僵,姑娘,你要是真謝謝她,能不能先離她遠(yuǎn)一點?
李錫看了一晚上的奏摺,回到寢宮的時候都快子時了,她揉了揉發(fā)脹的眼睛,有些疲憊地抹了抹臉,脫下外衣,剛要躺到牀上,就見江映雪穿著一襲白紗的一羣,緩緩地走了進來。
“你,你怎麼在這?”李錫顫聲問道。
江映雪臉色微微一紅。她穿成這個樣子,到他的寢宮,他居然還問她爲(wèi)什麼在這!
這麼青澀單純的樣子,哪裡像是出入青樓的,江映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陛下,我們是夫妻啊。”
當(dāng)初是她把他攆出了寢宮,現(xiàn)在又要把他請回來,這臉打得生疼,可江映雪打得還是挺心甘情願。
李錫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夫,夫妻!
“啊,對對對,夫妻,夫妻……”
“那夫妻,是要做什麼事呢?”江映雪拉長了聲音問道。
溫香軟玉的身體靠了過來,李錫全身都僵住了,她突然一把推開江映雪,滿臉的浩然正氣:“朕,朕突然想到御書房還有一封奏摺沒批,朕,朕去批奏摺,愛妃,愛妃。愛妃就先休息吧!不用等朕了。”
說完,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寢殿,門外的內(nèi)侍看到,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哦,又被麗妃娘娘趕出寢殿了啊。
可憐的李錫開始睡書房的生涯,不過朝中倒是盛傳,說陛下憂心國事,每日睡在御書房,真真是用功刻苦,連女色都不近了。
蕭熠自然也聽到了這樣的傳言,他的反應(yīng)是冷笑一聲,小皇帝倒是想近女色,她倒是得有那個功能啊!
這一天李錫又睡在了御書房,爲(wèi)了坐實了自己是爲(wèi)了操勞國事的名聲,御書房裡連個睡榻都沒準(zhǔn)備,李錫坐在椅子裡支著腦袋不停地點頭。
蕭熠悄悄地推開門走了進去,李錫正好沒支住,腦袋磕在桌子上,蕭熠急忙伸出手拖住了她,避免了她的頭與桌子親密接觸的機會。
李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到面前的人,還以爲(wèi)自己睡糊塗了。“哦,做夢怎麼還能夢見那個討厭鬼!”說完,吧唧吧唧嘴,轉(zhuǎn)過頭閉上眼睛打算繼續(xù)睡。
蕭熠:“……”
蕭熠戳了戳李錫的臉頰,李錫一爪子拍了拍他的手,繼續(xù)戳,小皇帝終於怒了,霍然擡起頭:“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
李錫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wèi)看到蕭熠冰涼的目光,一下把她冷醒了。
不過很快,李錫就別過頭去了,哼,不是不來麼,不是不見她麼?現(xiàn)在又過來幹什麼?她纔不要理他!
蕭熠眉頭一皺,沉聲道:“你背後罵我,還有理了是吧?”
“我,我又沒說錯!”小皇帝心虛地結(jié)巴了一下,然後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還有膽子衝著蕭熠哼了一聲。
幾天沒見,小皇帝的膽子見漲啊,李錫不高興,蕭熠也不高興。
雖然李錫的立場很爲(wèi)難,可蕭熠就是不滿她總是站在別人那邊,與他搞對立。她怎麼就不能向著他呢?
接下來,蕭熠和李錫二人,就關(guān)於是誰做錯了展開了激烈討論。
呃,也不算是二人吧。
李錫:“你蠻不講理,無理取鬧,還衝我發(fā)脾氣!”
蕭熠:“……”
李錫:“你不是不見我麼,你走啊,走啊,別再來啊!”
蕭熠:“……”
他,他有麼?好像是有,但是:“那我不是改變主意……”
“我也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見你了!”李錫毫不猶豫地說道。
蕭熠總算是相信了。小皇帝還真的是女子,很是難養(yǎng)。
最後蕭熠一個火大,直接乾脆動手了,他一把扛起李錫直接壓在了御書房的書桌上。
李錫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幹什麼?”
那顫抖的小眼神,讓蕭熠心底涌起一股興奮,他不爲(wèi)所動,直接動手開始解衣服:“我發(fā)現(xiàn)了,對你就不應(yīng)該用說的,直接用做的就夠了。”
“蕭熠!你敢!”
脫衣服這種事,對男人來說是本能,根本不需要多加練習(xí)就足以爐火純青。
好幾天沒碰到小皇帝了,蕭熠早已相思?xì)餅E,俯下身就吻了上去,一邊吻一雙手在她白皙滑嫩的肌膚上游弋。
李錫被吻的氣喘吁吁,一雙鳳眸裡水波瀲灩,蕭熠這才微微鬆開了她:“我是發(fā)現(xiàn)了,對你就不能用說的,直接採取用做的,比什麼都好用!”
李錫:“……”
蕭熠就是一個混蛋!
今天的蕭熠比以前都更加激烈,李錫緊緊地咬著脣,才能忍住即將溢出口的哀叫聲,她的人設(shè)可是愛民如子、勤勤懇懇的好皇帝,若是從書房傳出歡愛的聲音。她還有什麼臉面走出去?
偏偏李錫越是隱忍,蕭熠就越是用力,喜歡看她被折磨的樣子,結(jié)果一個沒控制住,李錫的腰差點都折了。
最後李錫癱軟在蕭熠的懷裡,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蕭熠爲(wèi)她清理好身體,粗糙的手指碰到她敏感泛紅的肌膚,李錫微微瑟縮了一下,“不,不要了。”那聲音,比貓叫也大不了多少。
蕭熠愛憐地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脣角,身心舒暢的男人無比的好說話。很是愧疚:“對不起,我沒控制住。”
這樣的道歉實在是沒有什麼誠意,李錫心中恨極,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頭上,可她實在太累了,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對蕭熠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蕭熠居然還很好脾氣的把自己另外的肩膀送到了她的嘴邊:“哪,這邊咬不咬?”
蕭熠覺得,反正小皇帝力氣也不大,咬幾口也不疼,反而還挺舒服的,如果能讓她出氣。他也很樂意啊。
李錫瞪了他一眼,可剛剛經(jīng)歷歡愛的小皇帝,一雙鳳眸裡滿身水意,眉眼間風(fēng)情萬種,沒有一絲威懾力不說,反而覺得嫵媚入骨。
蕭熠的喉頭動了動,身下抵住了她的腿,低聲道:“你要是不想再來一次,就別這麼看著我。”
李錫翻了個白眼,直接轉(zhuǎn)過頭,這次她都不看他了。
李錫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寢殿了。她第一個念頭就是‘額的親孃啊!’她的母后大人啊!
不管她是怎麼回來的,都肯定跟蕭熠脫不開館續(xù),想到自己昏迷不醒,然後被蕭熠從御書房裡抱出來,一路上招搖過市,在內(nèi)侍和宮女們的注視下,回到了寢殿,李錫就羞憤欲死。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蕭大將軍肯定不是那種在意別人眼光的人,根本不懂什麼叫避人耳目,她一直以來保持的形象啊!
李錫立刻就要去找罪魁禍?zhǔn)姿阗~,“蕭熠!”她怒氣衝衝地喊,可是寢殿內(nèi)都沒有任何迴應(yīng)。
李錫下了牀,剛踩到地地上,腿一軟差點摔了一跤,她急忙扶住牀沿才穩(wěn)住了身體,她在心裡又把蕭熠給痛罵了一頓,吃幹抹淨(jìng)不負(fù)責(zé)就跑嗲了!簡直是渣!
李錫悄悄地走出內(nèi)室,就看到蕭熠站在窗前,面前的窗戶打開著,月光灑了進來,照在他的身上,一身的清冷。
李錫看著他孤寂的背影,眼睛突然就酸了,明德,纔剛死呢。
他那麼愛護屬下的人,甚至爲(wèi)了明德不惜與她叫板,現(xiàn)在明德死了,他一定會很難過吧?
李錫走到蕭熠的身後,悄悄地伸出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微微用力抱緊了他。
蕭熠倏地回過神來,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的小手,一身的冷意漸漸散去。
他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我沒事。”
李錫突然就覺得有些難過,爲(wèi)他覺得委屈,因爲(wèi)蕭熠是常勝將軍,從來沒有打過敗仗,所以他勝利是應(yīng)該的,而沒有人去關(guān)心他爲(wèi)了能贏而付出過什麼。
因爲(wèi)他一直都是堅強的,強勢的,所以沒有人去想,他這麼做到底是爲(wèi)什麼,是不是對的,他們只看到,他霸道的對待反對他的人。
沒有人想過他是不是會脆弱,是不是會難過,只因爲(wèi)他是蕭熠,無所不能的蕭熠,冰冷如霜,一身傲骨,從不妥協(xié),也從不退讓。
或許他溫柔的一面只有李錫見過吧。
蕭熠低下頭,看到她那雙璀璨明亮的鳳眸裡掩飾不住的心疼,冰冷的心微微開始回暖。
李錫悶聲道:“對不起,明德的事……”
蕭熠嘴角的笑容淡了淡,他溫聲道:“其實他本就是一心求死,出了這件事,壓垮了他的最後神經(jīng)。”
李錫知道明德跟秀兒的事情,可是她還是悶悶不樂:“如果沒發(fā)生這件事,也許他能活的久一點。”
這麼說完,李錫就覺得自己有些卑鄙,出事的時候她還想著讓蕭熠放棄明德,現(xiàn)在又說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反覆無常,小人行徑。
“現(xiàn)在想想,我倒是覺得,這對他來說可能是解脫。”蕭熠淡淡地說道。
他一心想要救明德,可實在是架不住明德一心求死,他沒辦法去救一個早已經(jīng)心死的人,所以看到明德自盡,雖然震驚,但並不覺得意外,會對那些大臣們怒目而視,也只是因爲(wèi)心裡意難平罷了。
他的屬下,應(yīng)該金戈鐵馬,馬革裹屍,戰(zhàn)死沙場,明德的榮譽在戰(zhàn)場上,就算是死,也應(yīng)該是爲(wèi)了保家衛(wèi)國,而不是死在陰謀詭計上。
李錫以爲(wèi)他說的是千溪城的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明德將軍還不能釋懷,他真的是一個好軍人。”
蕭熠卻是笑了笑,伸手輕輕地颳了刮她的鼻子:“是因爲(wèi)秀兒死了,所以他纔沒了活下去的信念,”頓了頓,他漆?的眸子對上了她,擡起手,輕輕地?fù)芰藫芩~前的發(fā):“以前我還不太理解他,現(xiàn)在嘛……倒是有幾分感同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