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山城四年,生活艱辛,日子緊巴,雖然後來在廠子裡找到了工作,生活也日漸寬裕起來,但到底比不上在慕家的那段日子。
果汁倒是經(jīng)常給樂樂喝,不過用的都是擺水果攤時有些壞了或者賣不掉的水果,檔次不高。
怎麼可能像今天這樣,用上等新鮮的水果呢?她一個大人倒是無所謂,只是苦了樂樂這個孩子。
樂樂喝了一杯,又要了一杯。
葉路淇說:“樂樂,不要喝太多,早上果汁喝太多會頭暈的,快吃飯。”
“嗯,媽媽。”樂樂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
葉路淇問周阿姨:“我今天可以去什麼地方?”
“這個……”周阿姨眼神閃爍,結(jié)結(jié)巴巴的,似乎有話要說,可又不方便說出來。
“該不會我哪裡都不能去吧?”葉路淇替她說出來。
“是……是這樣。”周阿姨也只能點(diǎn)頭承認(rèn)。
葉路淇冷笑著,剛纔因爲(wèi)早餐而泛起了一點(diǎn)點(diǎn)感動頓時消失不見。
“慕廉景就是個卑鄙小人。”
同時,葉路淇心裡在說,我剛纔還對他有所感動,真是太笨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了,或許並不是他改變了,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樂樂吃飽了,摸著自己的肚子:“媽媽,我吃好了。”
樂樂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
因爲(wèi)在小山城裡,葉路淇的經(jīng)濟(jì)狀況一直不佳,樂樂的成長環(huán)境一直不太好。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樂樂就是如此。
周阿姨說:“樂樂,慕先生給你買了好多玩具,過一會兒就會有人送來。”
“有玩具槍嗎?”
“這個……不清楚啊!”周阿姨怎麼可能知道呢。
樂樂鼓起兩腮,有些不滿:“有玩具槍也不好,就我一個人,沒人陪我玩,我想要爸爸陪我。”
葉路淇摸著樂樂的頭,安撫著說:“樂樂,彆著急,用不了幾天,爸爸就會來接我們。”
“嗯,爸爸肯定回來。爸爸是警察,來這裡抓壞人。”
他嘴裡的壞人無疑指的就是慕廉景。
“壞人……”葉路淇滿臉苦澀,“樂樂,不能這麼說,而且,你更不能這麼說。”
“爲(wèi)什麼?”樂樂不明白,“那個壞人把我們抓到這裡來的,好兇啊!”
該怎麼和樂樂解釋呢?葉路淇顯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樂樂,這世界上誰都可以說他是壞人,唯獨(dú)你不能說,唯獨(dú)你不行。”
“爲(wèi)什麼啊?”樂樂又是緊緊追問了一句。
“爲(wèi)什麼……樂樂,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總之,聽媽媽的,你以後會知道的。”
葉路淇這麼說,樂樂也不再問了。
他低下頭嘟囔了一句:“又是長大以後。”
葉路淇也沒辦法,樂樂的身世牽扯太多,不是幾句話可以解釋清楚的,也不是他這個年紀(jì)可以理解的了得。
還是等以後樂樂長大一點(diǎn)再和他說吧!
樂樂把面前的餐具拿起來,說是要送到廚房去。
周阿姨趕忙接過來,說:“讓我來吧,這是我們下人應(yīng)該做的。”
樂樂說:“媽媽說了,吃完了飯要把餐具收拾好,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他不把餐具給周阿姨,而是固執(zhí)地自己拿起,走到廚房,想把餐具放到洗碗槽裡,可是洗碗槽太高,他放不進(jìn)去。
這個時候周阿姨說:“樂樂小少爺,還是給我吧!你看,你也放不到進(jìn)去。”
樂樂想了想,說:“那好,我給你。”
說完,他把餐具遞過去,然後說:“謝謝周阿姨。”
周阿姨不由微微一笑,這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也怪不得慕先生會喜歡。
在別墅餐廳的角落裡有個攝像頭,餐廳裡幾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被這個攝像頭時刻監(jiān)視著。
而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慕廉景低頭看著手機(jī)。
他通過手機(jī)連接了攝像頭,攝像頭拍攝的內(nèi)容第一時間傳到了手機(jī)上。
葉路淇接受了這頓早餐,而樂樂是如此聽話懂事。
慕廉景看在眼中,心裡自然是暖意洋洋的。
即便雖然現(xiàn)在葉路淇不能理解自己,樂樂也還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想到這,慕廉景心頭泛起一陣陣悲傷,他不明白自己爲(wèi)什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不過,既然已經(jīng)走到今天,不管怎樣,都要勇往直前。
因爲(wèi)只有勇往直前,以前付出的努力和辛勞纔會值得,否則前功盡棄。
不但自己的目的達(dá)成不了,說不定還會身敗名裂,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慕廉景默默地把手機(jī)上的視頻關(guān)掉。
他把手叉在腦後,昂著頭,盯著天花板。
看了一會兒,他又閉上了眼睛,在閉上眼睛的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了葉路淇。
葉路淇的身影一閃而過,接下來,就是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
“咚咚咚。”有人敲門。
慕廉景睜開眼睛,站起身,走過來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正是葉路淇現(xiàn)在的老公——華天樂。
和平常不同,現(xiàn)在的華天樂的那張臉緊繃著,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
“慕先生。”
華天樂的聲音如同三九天的冰塊一樣寒冷。
“有事嗎?”慕廉景沒有招呼華天樂進(jìn)來坐,他就站在門口,和華天樂面對面。
華天樂也沒有進(jìn)來的意思,他忽然說:“慕先生,我還是應(yīng)該叫你慕總裁?”
“還是叫我慕先生吧!要不然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麼總裁了,現(xiàn)在的我只不過是個打工仔,在我岳父的公司裡幫忙做些事情。”
慕廉景十分謙虛地說著。
華天樂說:“慕先生太謙虛了,我有些話想要和慕先生說,不知道有沒有空。”
“說吧!”
慕廉景依舊沒有閃身躲開,那意思就是告訴華天樂,有事情就快說,就在這裡,在門口。
“昨天我的老婆忽然不知道去哪了。”
華天樂盯著慕廉景的眼睛,用冷冰冰的平緩語氣把這句話說出來。
“嗯。”
慕廉景臉色不變。
“您沒有什麼話可說的嗎?”
“很遺憾,也很糟糕,尊夫人大概是鬧了什麼彆扭,你可以去她孃家問問,畢竟女人生氣了就喜歡回孃家住,過幾天氣消了估計……”
“慕先生。”華天樂打斷慕廉景,毫不客氣地質(zhì)問,“你在裝傻嗎?”
“不。”慕廉景搖著頭,“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意思。”
“我的老婆叫葉路淇,慕先生對這個名字很熟悉吧?”
華天樂直接點(diǎn)明瞭這一點(diǎn),慕廉景的臉上動了一下。
“葉路淇,這個名字我是很熟悉,不過,我覺得不會是一個人吧?”
“你說呢?”華天樂乾脆反問了一句。
“我怎麼知道。”慕廉景還是在裝傻。
華天樂握緊了拳頭,他真想衝上去給慕廉景一拳頭,然後把他壓在地上,逼問葉路淇的下落。
真的想那麼做,可是,理智告訴他,那樣做不行。
華天樂強(qiáng)壓著心中的怒氣:“慕先生,明人不做暗事。你把我老婆和孩子綁架走,這樣做太不光明磊落了,你……”
“我先提醒你。”這次換成是慕廉景打斷華天樂的話,“你別老是我老婆,我孩子的。你應(yīng)該想清楚,那個叫葉路淇的女人,到底是誰的老婆,樂樂到底是誰的孩子。”
兩個人對視著,目光中彷彿帶著電光和火花。
“慕先生,別裝糊塗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說什麼嗎?”
眼下兩個人都沒有把話挑明瞭,卻都已經(jīng)明白對方的心思,再談下去根本沒必要了。
華天樂轉(zhuǎn)過身,大踏步地往外走,走了幾步,他站住,猛地回頭。
“慕先生,我提醒你,不要陷得太深,否則,你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慕廉景冷笑一聲:“我不需要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言盡於此,多說無益。
華天樂頭也不回地走了。
慕廉景站在那裡好久才推回去,一甩手,把門關(guān)上。
他背靠著房門,緩緩地出了口氣。
剛纔他眼角的餘光發(fā)現(xiàn)牆角有人,估計是秦道的耳目。
不知道剛纔的那番對話能否把這些人瞞過去,更重要的是能否把秦道瞞過去,那隻老狐貍……
算了,別想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隨遇而安吧!
中午,慕廉景給周阿姨發(fā)了個短信過去。
告訴周阿姨,葉路淇喜歡吃什麼,要周阿姨儘量滿足葉路淇的口味。
周阿姨回了個信息,說,樂樂喜歡玩具槍,還喜歡玩警察抓壞蛋的遊戲。
一看這個,慕廉景就非常不舒服。
玩具槍?警察抓壞蛋?
不用問,平日裡都是華天樂陪著他玩的。
你華天樂是警察,壞蛋是誰?毫無疑問,現(xiàn)在慕廉景就佔(zhàn)據(jù)了這個位置。
本想不理會,可又一想,孩子就是孩子。孩子又能懂什麼。
他給郝林發(fā)了個信息,讓郝林把市裡最好的玩具槍都買下來,給樂樂送去。
郝林回覆一句,說知道了,馬上就去辦。
郝林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也是個能力強(qiáng)的好幫手。更爲(wèi)重要的是,郝林對自己忠心耿耿。
中午草草的吃了一些東西。
慕廉景開始盤算著下午的活動。
下午要去碼頭倉庫接受那批貨,幾天前,慕廉景就已經(jīng)從蕭絕那裡得到了消息,說那批貨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