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戳一戳白色肉團(tuán),白色肉團(tuán)稍稍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再戳一戳,白色肉團(tuán)更往裡縮了。
簡年哭笑不得的盯著眼前的小傢伙,“小狼狼~”輕輕喚一聲,“嗚~”像小狗一般發(fā)出委屈的叫聲。
“就算再生我氣,也不用現(xiàn)出原形吧。”簡年搔了搔後腦勺,胸中那股煩躁之氣已經(jīng)一掃而空了。
“火火是個大壞蛋,變成這樣,就親不到小狼了,”景小狼撅了撅小屁股,“呃......”簡年徹底無語。
一路上,景小狼始終保持屁股對著自己的姿勢,似乎這是她景小狼特有的抗議方式。
“小狼狼,啥時候考慮變回來,”簡年頭痛的說道,“哼!”景小狼保持著她的高傲。
“傲嬌妹紙可不是你這樣的。”簡年打趣道,小傢伙是跟自己鬧脾氣來著。不過也怪自己,簡年認(rèn)命了。
“小狼纔不是傲嬌!”白色肉團(tuán)終於有轉(zhuǎn)過身子的趨勢,“小狼狼,我向你道歉。”
“剛纔是我太沖動了。”簡年語氣變得誠懇。
“嗚嗚嗚!小狼的初吻沒了!!!火火你個大壞蛋,你賠我!”景小狼終於暴露了整個身子,嗚嗚咽咽的抽泣著,兩隻耳朵無精打采的耷拉了下來。
“初吻......不是在小時候就沒了嗎?我記得不是給你的女神,歐陽姐姐了嗎?”簡年說道。
“嗚嗚嗚!火火大壞蛋!小狼現(xiàn)在只想給汁水姐姐。”景小狼“哇哇”大哭。
簡年心中一窒,又是納蘭止水。那個脾氣暴躁得像頭喝了過期牛奶而發(fā)狂的母牛究竟有什麼好?爲(wèi)什麼想到用奶牛來形容她,潛意識的來自於納蘭止水那比簡年大上好幾倍的胸!
“景小狼面對現(xiàn)實吧,她不要你了。”簡年決定快刀斬亂麻,趁那隻愛情鳥還沒放飛的時候,將它扼殺在鳥巢中。雖然這樣做有些殘忍,但她更不忍心讓景小狼受傷。
納蘭止水只會讓景小狼受傷,無論是肉體還是心靈,簡年下著定論。
“嗚嗚嗚!止水姐姐不會不要我的。”景小狼咆哮著張牙舞爪,一會兒又哭了起來。
“她到底有什麼好?”簡年搖了搖頭,無法贊同景小狼那扭曲的觀念。
“小狼就是喜歡汁水姐姐,想待在她身邊。”景小狼j□j裸的說道,簡年感覺胸口又中了一針。
“盲目的愛情嗎......”簡年喃喃自語,景小狼你何時會對我盲目?!簡年心中吶喊。
“嗚嗚嗚......”又是一陣持續(xù)的哭泣聲,擾得簡年都無法專心致志的開車。
“就算我現(xiàn)在把你送回去,也只會被人當(dāng)垃圾一樣丟出來。”簡年近乎殘忍的說道。
“火火,汁水姐姐是嫌棄小狼又笨又什麼事都不會做嗎?”景小狼吸了吸鼻子,用爪子撓了撓。
“這並不解決任何問題。”簡年說了一句,中止了談話。她怕再繼續(xù)聽下去,會忍不住蹂躪一隻狼。
景小狼繼續(xù)哭泣,簡年仍然鎮(zhèn)定的開著車。
當(dāng)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好不容易到家的時候,景小狼又固執(zhí)的不肯下車。
“小狼要去汁水姐姐那裡!”一隻肉爪拍在窗玻璃上,瞪著兩隻圓圓的藍(lán)眼睛。
簡年撫額,深吸一口氣,用力喊道:“景小狼,你做夢!”
強(qiáng)硬的將那隻小狼崽從車上拽了下來,景小狼不甘示弱的在她手背上留下好幾條爪痕。
但這依然不能改變最後的結(jié)果,簡年固定住她圓滾滾的身子,抱她進(jìn)了大樓。
“嗚嗚嗚!火火,我討厭你!”景小狼後腳連踢帶踹的在簡年懷裡折騰,“討厭就討厭吧,反正你經(jīng)常說這句話。”簡年絲毫不在意,“嘶”臉上不小心又中招了,她決定回去就給她把指甲給剪了!
納蘭止水做了一個夢,一個她無法想起卻能感受到它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夢境。
慢慢的她從黑色的泥沼中爬出來,她的眼皮動了動,她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刺眼的白色光線,以及椅子上手捧著一本書的優(yōu)雅女子,書的封面寫著倉央嘉措四個字。
“我這是在哪兒......”疼痛覆蓋在每根神經(jīng)上,侵蝕著她的大腦。納蘭止水頭痛欲裂,左右晃了晃腦袋,手背自然的貼上了額頭。
“這裡是我的工作室。”簡短的回答,白凌合上了書,大腿換了一下方向,交叉疊在一起。
納蘭止水緩緩從沙發(fā)上起來,視野有些震顫,妖媚的女子,優(yōu)雅的女子,兩重疊影交合。
“我睡著了?”茫然的問了一句,“看樣子是這樣的。”白凌雲(yún)淡風(fēng)輕的回了一句。
“現(xiàn)在是幾點?”眼角瞥見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遠(yuǎn)處零零散散又璀璨奪目的燈光,昭示著黑夜的降臨。
“晚上九點。”白凌並未看時間,數(shù)字從她的嘴裡脫口而出。
“這麼久?!”納蘭止水拍了下腦袋,她到達(dá)這裡的時候是晚上六點。
“美好的時間總是匆匆而過。”白凌手指翻動,劃出了完美的流水線。
“你到底是誰?”這一次是質(zhì)問,昏睡並沒有抹去大腦深處逐漸甦醒的記憶,納蘭止水冰冷的目光直視著面前的女人。
“應(yīng)該是我來問,納蘭止水,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白凌輕笑道,一種被人掌控全局的感覺在納蘭止水周圍漂浮,令她感到難受。
見納蘭止水不回答,“許多人一生的追求是功名利祿,將它視爲(wèi)一種人生圓滿的標(biāo)誌。”
“而我的看法則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類纔是最聰明的。”白凌手指朝納蘭止水胸口的方向指了指。
“沒有什麼是我想要的東西......”納蘭止水語氣低落,“撒謊並不明智。”
“承認(rèn)愛上一個女人並沒有什麼可恥的......”“但她是個心智不全,看上去比我小上很多的女人!”納蘭止水嘶吼道。
等到那些話語自然而然從嘴中流出的時候,納蘭止水驚愕的目光移向自己張開的嘴。
“終於說出來了呢。”白凌拍了兩下手,“非常好。”“不!”納蘭止水別開視線,開始否認(rèn)剛纔說出的話語。
“別逃避。”白凌耐心的說道,“愛上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錯的事。只不過,你愛上的那一個碰巧只是個女人而已。”白凌輕鬆的說道。
“白老闆,說起來輕鬆。”“曾經(jīng),我的愛人也是一名女子。”白凌笑著打斷了她。
“啊?”納蘭止水張嘴,擡起頭看了看她。
“起初她並不愛我,可我總是緊緊的追在她的身後。無論何時何地,就算她不想見到我,我也會悄悄的躲在暗處。”白凌依然笑著,只是笑聲中多了一絲蒼涼。
“纏得久了,她開始漸漸習(xí)慣了我的存在,不再排斥我。儘管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但她並沒有接受我。”
“直到有一天,她要嫁人了。我明白是我該消失的時候了,因爲(wèi)從此以後會有另一個人陪在她身邊,愛她保護(hù)她,並且她也是愛著他的。”一絲透明的液體自白凌眼角落下。
“所以婚禮那一天,我沒有跟在她的身邊......”“然後,她竟然來找我了......”
“其實你不必......”似乎被她所感染,納蘭止水想要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不......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所有的事,所有一切關(guān)於她痛苦,煩惱的事。她是人類,而我是......我們無法長久在一起......所以她選擇沉默,只是當(dāng)她真的要嫁給一個不愛的男子時,她退縮了。她發(fā)現(xiàn)她無法做到這一切......”
“我說我不在乎,只在乎這一刻我們是在一起的。”她卻笑著搖了搖頭,她說“這就是我們不一樣的地方。”
“她自殺了......就死在我的懷裡......”白凌眼眶中的淚水無法剋制的朝外涌出。
“對不起。”納蘭止水輕輕道著歉。“我始終無法理解她的那一句話,只要我們兩個人的心緊緊維繫在一起,又哪裡會有什麼不同呢?”
“我開始了漫長的旅途,想要品味,體會她所說的不同。”白凌抹了抹眼淚。
“只是我和她......”“我告訴你這個故事,是想讓你明白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追不回來了。”
“明白自己想要的,然後去爭取,去品味。又哪裡有錯了?”
“故事?”納蘭止水疑惑的看著對方,“納蘭小姐還真是浪漫呢~該不會對這個故事信以爲(wèi)真吧?”白凌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悲傷。讓人恍然適才的一切只是錯覺。
“你作弄我?!”納蘭止水眉宇之間露出不滿的神色,她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被一個女人當(dāng)做小丑一般團(tuán)團(tuán)耍。
“多慮了。”白凌平靜的說道。
“我想我該走了。”納蘭止水起身,“錢我會劃到你的卡上的。不管如何,這次治療對我還是有益的。”納蘭止水又恢復(fù)了標(biāo)準(zhǔn)的商人姿態(tài),“我也很高興接到一個滿意的客戶。”白凌在她身後說道。
聽見門關(guān)上的聲音,白凌慢慢轉(zhuǎn)過了身子,“故事,現(xiàn)實,又有什麼區(qū)別?”她悲傷的自言自語著。
我走過千山萬水
遊歷過大千世界
滾滾紅塵中
卻遍尋不到你的蹤跡
無盡的孤獨
何時纔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