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到,尊仙殿主殿後的長廊,左邊是練武場,右邊則是一處露天的花園。按照花園和練武場所在的位置來看,陽光正好可以透進來,想必白天的時候也是一番好風景吧。
說到這一點,不得不說這尊仙殿當真選了一處風水寶地,在第四座主峰突出的一塊巨石之上建立了一座宮殿;進可攻,退可防。不過在這種地方建立一座宮殿,當年一定耗費了很多財力和人力吧。這樣想來,尊仙殿的創始人可真是一個有想法、有抱負,重點還有錢有種的男人,或者是女人。
這麼想去,難免讓人產生一些聯想,如果是男人,定是白衣勝雪,玉樹臨風。如果是女人,定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且不談這些,容我自戀一句,活人就是庸俗,像哥這樣完美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從這百米長廊走過去,便是一些並併攏攏的三合院,在三合院之後,便是整齊的居室。不用多說,這三合院中居住的一定是尊仙殿的上層人物,而那些普通的居室中便是普通的弟子了。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留仙城最大的城主府上,而那城主府的規模拿來和這尊仙殿來比,拽個成語九牛一毛,沒什麼比它更合適。整齊的居室,從遠看去,便有成百上千,而三合院大概看去,二三十來所。
帶路的弟子將我和柳夢涵領到最大的三合院前,而後敲了敲緊閉的木門,木門內頓時傳來一個聲響,是個老人的聲音:“何人敲門?”
“弟子陳源,今日帶貴客前來,他們便是您前些日子所說的柳姓公子二人。”身邊的一名弟子恭敬的說道。我瞥了他一眼,原來此人叫做陳源。
等待了片刻之後,木門輕輕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衣,白髮飄飄的老人露出面來,手上還拿著一個木勺。他面帶笑容,看起來很慈祥,就如尊仙殿前雕刻的老人石像一般,像一個鄰家的老爺爺。
老人始終面帶笑容的打量著我們,我們也在打量著他;他看起來沒有一絲的威嚴,反而覺得很親近。只是就那麼帶著笑容,目光始終放在我們身上來回的轉悠,難免讓人有些不自然。
許久老人讓到一旁,而後對著我們說道:“二位是貴客,快裡面請把。”而後招呼陳源道:“你們先下去吧,替兩位貴客準備上等的清茶。”
陳源等下退去,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拉著柳夢涵走進了木門裡。這是一所再普通不過的三合院,和平常人家的宅子一樣,只是大了一些。三合院裡有一個桌子,桌子不遠處是一個花壇,花壇裡種了很多鮮豔的花朵;而在花壇的旁邊,則是一顆小樹苗,看起來才種下沒有多久。
木門被輕輕帶上,老人招呼我們在桌子前坐下,而後走到小樹苗的前面,用木勺輕輕的舀起一旁水缸裡的水,而後又小心的將水灑在小樹苗上。清水沿著枯瘦的樹枝,慢慢的往下流去,最後盡數流進了泥土之中。
小樹苗上的枝葉被修整的很整齊,看來平時老人經常修理。只是有些難以想象,眼前這個溫文爾雅,並且喜歡花草的老人竟然就是尊仙殿的教主。或者換一種說法,竟然是這樣的一個老人,將尊仙殿帶到了江湖的頂峰。
我和柳夢涵都沒有說話,打量著周圍,打量著老人。不一會兒,陳源送來兩杯清茶,我肚子餓的慌,必然沒有閒情逸趣去品茶了,一口喝下,只覺得嗓子裡滿是苦楚。柳夢涵倒是安靜一些,輕輕的抿了一口,而後將茶杯放下。
我湊上前,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麼樣,什麼味道,好喝嗎?”柳夢涵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認真的說道:“不好喝,還不如青鴦樓的白開水香醇。”
“哈哈哈。”我頓時笑出聲,柳夢涵也是掩面一笑,但儘量不讓自己出洋相。
這時候,老人澆完了小樹苗,將木勺放下,而後看向我們,問道:“有什麼趣事,也和老朽說說,讓我也笑笑。”
“夢涵說你們這裡的茶不好喝,還不如青鴦樓的白開水香醇。”我毫不猶豫的說道。老人看起來面相溫和,想必也不會因爲這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而生氣吧。
老人面色一愣,隨即笑出聲,自己也品茶的一口,皺了皺蒼老的眉頭,而後說道:“這味道確實不咋滴。”
“是啊,老人傢什麼時候去嚐嚐青鴦樓的白開水,相信別有一番滋味。”我打趣著說道。
“看來陳源這個榆木腦袋拿百兩銀子買了些廢茶葉,今日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老人突然板起臉龐,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等等,你說這茶葉多少錢?”
“一斤百兩銀子。”
“陳源,再給我來一壺。”我一愣,急忙對著木門外喊道。
“別這樣。”柳夢涵拉了拉我的衣袖,而後說道。我認真的看著她,而後說道:“你看老人家並不喜歡這茶,與其看著這麼貴重的茶葉被浪費掉,咱們就當一次好人,吃點苦,把它們消滅掉。你說是不是?”
柳夢涵想了想,而後說道:“好像也是啊!”
“小兄弟還真是風趣啊,既然你喜歡這茶葉,”老人頓了頓,而後衝著木門外喊道,“陳源,去將殿裡最上等的茶葉都打包好,我要贈予這位小兄弟。”
“是!”門外的人應了一聲,而後便離開。我詫異的看著老人,本是一句玩笑之話,卻沒想到此人竟要花費大工本,將殿裡最好的茶葉贈予給我,這可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東西。我不禁有些懷疑,老人今日與我相見的真正目的,於是有些謹慎了起來。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然,笑了笑,而後說道:“小兄弟不必如此,老朽並沒有惡意,只是想交一個朋友。”
“交一個朋友?”我不禁驚詫的看著他,不明白此話的真正意義。柳夢涵亦是如此,與我對視了一眼,都等待著老人的下文。
老人話鋒一轉,突然說道:“青鴦樓的白開水味道確實還不錯,只是不知道舊人是否還好。”
“你去過青鴦樓?”我不禁詫異的看著他。留仙城在唐朝最偏遠的地方,很多少甚至不知道有這個地方,何況是留仙城裡唯一的青鴦樓。剛剛便是想到如此,隨意才隨意說出口,沒想到眼前的老人似乎真的知道那裡,而且親身去過。
“不錯,我還與那個老酒鬼打過架。”老人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情,慢慢的說道。
“你知道師傅?你究竟是什麼人!”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伸手便要掏出懷中的竹劍。這時候一股無形的柔和力量,慢慢又將我壓回到椅子上,就連放在懷中竹劍上的手,也再也抽不出,彷彿被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不能動彈。
這時候,我驚恐的看著眼前依舊是一臉笑容的老人,只是他的手正在慢慢的擡起;同時,只見擺放在我們眼前的兩個茶杯竟然憑空慢慢的飛了起來。老人的手落下,那兩個茶杯也穩穩地落在桌子上,柳夢涵茶杯中還剩下一半的清茶,竟然沒有濺出一滴。
“現在相信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了吧,”老人微笑著繼續說道,“如果我想殺你們,擡手間,你們便可以身首異處。”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謹慎的看著他說道。
“我叫天機,世人們都稱我爲天機教主,亦是天機老人。”老人收斂神情,突然嚴肅的說道。
“天機!”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此人的身份竟然是捉鬼人中最神秘的一脈——天機。傳說百年難遇天機老人,而眼前的這位慈祥的老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天機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