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命種子
其實妍羲早就算到了這一切，所以她在讓南宮夜歌和羅風行動的同時，派遣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可以在最後一刻阻止姜清陽自殺的人，但是那個人沒有按照她的意志行事，他沒有出手，只是靜靜的看在姜清陽在掙扎中慢慢的死亡。
而當姜清陽徹底失去意識時，他出現在了，站在汐水和姜清陽屍體的旁邊。
他很奇特，他的頭髮是灰褐色了，而他的眼睛一直是暗紅色的，一隻是灰色的，他的臉頰很細膩，說明他的年齡不大，但是你怎麼也看不出他是個年輕人，他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更沒有散發出那種高傲的氣勢，他很帥氣，但也很平凡。
但是當他的眼神看向汐水的屍體時，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氣勢，於是這個世界中多了一絲死亡和絕望，那絲死亡與絕望是真正的死亡和絕望，遠遠超越了汐水，但是他很快就恢復過來，收斂住了氣勢。
他長得有點像汐水，他是汐水的弟弟，他的名字叫天殤，他本來也姓姬，但同樣沒有人承認他姓姬，所以他的名字就叫做天殤，就和汐水的名字叫汐水一樣。
他很強，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強，因爲他有點領悟了死亡和絕望，而且他的眼睛覺醒了，他的眼睛叫終絕之眼，一眼之下，萬物終絕，所以他殺人只需要一個眼神，就連南宮夜歌對他都無比畏懼。
其實他早就到了，比南宮夜歌和羅風還要先到，他看見了很多東西，至少他應該看的全部都看了，包括他姐姐的死亡，但是當時他沒有出手，誰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來的決定。
他把目光放在姜清陽的身上，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任務本來只是阻止姜清陽自殺，並且將姜清陽和他姐姐帶回彼岸，但是他沒有阻止姜清陽的自殺，他覺得這樣比較有意義，所以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完成任務。
他看著姜清陽和汐水，只是靜靜的等待，臉色平靜的出奇。
而此時在一個無比遙遠的虛空中，那個叫妍羲的女人嘆息了一聲，這嘆息意味十分深重，似乎是在感慨。
不過這一切依舊在她的預料之中，只不過現在的這個結局還是有點麻煩的，畢竟姜清陽沒有汐水母親的那滴血替他控制死亡和絕望，所以姜清陽此時沒有時間，所以她同樣沒有時間。
她可以掌握一點點的空間，但是單單跨越無盡空間看一眼就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而剛剛她又遠距離傳送力量壓制汐水母親的那滴血，更是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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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不僅僅是傳送力量了，而是要傳送實物了，其實這也不比傳送力量困難，但是傳送人就必須保證人的安全了，這就有點超出她的能力了，不是她不夠強，而是空間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不過她還有月華的力量，雖然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是她還是願意的。
她的血瞳很美，而且和姜清陽脖子上的葬神碎片很像，十分的無暇聖潔，高貴冷豔。
這雙眼睛擁有控制空間的能力，雖然很牽強，但是依舊可以做出許多可以完成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站在一座塔上，塔的造型很奇特，沒有完整對稱的形狀，就像一隻匍匐臥底的兇獸，但是卻有一層層分明的塔層，塔很高大，就像一座巨型山脈。
塔下有一個湖，湖邊還有其他七座塔，每座塔都各不相同，同樣的他們形狀都是奇奇怪怪的。
湖很大，但是湖水從裡到外分爲好幾層，顏色各異，但互不相容。
那湖的正中心是一汪淺淺的乳白色的湖水，相比於整個廣闊如海的大湖，這一汪水就是微不足道的的一滴水。
乳白色的湖水中生長著一朵閉合的花，它的名字叫月華，花是白色的，和那汪湖水很像。
它很樸素，沒有任何的聖光籠罩，彩霞氤氳，香氣怡人之類的異象，但是那花朵很細膩就像是嬰兒的水嫩皮膚，它的姿態優雅聖潔，充滿了靈氣，就好像一個有生命的精靈一樣。
妍羲看著這朵花，喃喃自語的說了幾句話，“姐姐，你的兒子很像你，不過我遵守了你的安排，把他的痛苦推遲了二十年，但是我還是要做一些改變的，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殘忍的，沒有人可以逃脫宿命的，你我都是這般。”
然後她的全身燃燒起一團血色的火焰，那火焰帶著吞噬衆生的毀滅氣勢向著她的那雙血瞳涌去。
她的血瞳有點承受不了，開始流血，然後開始出現裂紋，但是此時她已經成功打開了一條通道，一條很神奇的通道，那通道彷彿有無限的長度，但是通道的兩端又彷彿沒有絲毫的距離，那通道就道一扇打開兩個世界的門。
只不過這個門有點不穩固，忽大忽小，彷彿下一刻就會崩潰。
這遠遠不夠，因爲這只是最簡單的一步，而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穩固這道門，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雖然以她目前的實力做不到，但是她不僅僅擁有自己的力量，她還有月華的幫助。
那月華似乎感受到了妍羲的狀態，於是那湖中的那汪乳白色的聖水開始一縷縷化爲一道道流光，飛入了妍羲那雙血瞳。
頓時那雙血瞳的裂紋變得越多越密，她那白皙高貴的臉頰上沾滿了鮮血，那股力量太大了，她承受不住。
但是那道門開始穩固起來，變化的幅度也降低到了一個極小的範圍，雖然依舊有點顫抖，但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而那門對面的天殤始終保持冷靜，只是時刻望著那道門，他也看見了那雙逐漸破碎的血瞳，但是他也只是稍微皺了皺眉頭而已。
當那道門顫抖到最低點時，他抓住了汐水和姜清陽，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化爲一道流光衝了進去。
而當天殤三人跨入這一端的同時，那個門就關閉了，而妍羲癱倒在那座塔的頂端，但是她沒有昏迷，她只是很累很累，累的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不過她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她還要在最短時間復活姜清陽。
天殤依舊冷靜的站著，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和動作甚至是表情。
很快，妍羲站了起來，不過她是閉著眼睛的，而且她的臉上全是鮮血，她一步就來到了天殤的旁邊，她的身體出現兩朵血紅色的花朵並且包裹住姜清陽和汐水，她沒有看天殤，也沒有離開，似乎要天殤給她一個答案，雖然她知道這個答案。
“對不起。”
天殤用無比冷靜的語氣說出了這句他平生第一次說出的話，他沒有解釋，他覺得他已經說出了最關鍵的話，這就足夠了。
妍羲只是嗯了一聲，然後她就帶著姜清陽走向了那朵神聖的月華，而此時那湖面上出現了一條七彩的光橋，就好像是一條彩虹，一條美麗的彩虹。
而妍羲帶著姜清陽和汐水踏著七彩光橋來到了月華之下，月華花比較大，但不是太大，只是比一人高一點。
妍羲對著月華點了點頭，於是這朵花就好像有靈性一般，自動的將那合閉的花尖對準了那心臟停止的姜清陽，然後一滴七彩的水滴滴落下來，不過當那滴水剛落下時，一下被妍羲抓住，沒有落到姜清陽的身上。
這是生命的種子，它不只只擁有龐大的生命力，也沒有生命之花那麼玄奧的生命意志，它就是一顆種子，一顆可以生長的種子，一顆可以讓生命充滿無盡可能的種子，一顆可以讓死人復生的種子，一顆甚至可以用來創造生命的種子，一顆逆天到極點的種子。
妍羲沒有讓姜清陽吸收這滴生命的種子，這有點大材小用，就連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沒有用這滴生命的種子，她獲得這滴種子的代價是無比巨大的，而且她只有這麼一滴，因爲這滴不是月華創造出來的，而是葬神創造出來的，月華是無創造出任何東西的。
每個量劫開始，葬神葬送衆生的同時同時保留了大量的生命種子用來創造衆生。
但是彼岸的人在月華守護下可以逃過這滅世一劫，所以彼岸的人就會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偷那些生命種子，並且保存在月華中。
但是在這個量劫中彼岸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死了很多人，所以僅剩下了一滴，而且這僅剩的一滴是姜清陽母親給她兒子的一個後悔機會，不過，妍羲認爲這沒有必要，所以她安排了一切，盡力的讓這滴生命種子完成它的使命。
妍羲將那滴生命種子放在汐水破碎的心臟處，然後將姜清陽胸口對著汐水的胸口。
做完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沉默的看著他們，摸了摸姜清陽的頭，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溺愛微笑，然後輕輕的對著姜清陽的額頭輕輕一吻，“希望你可以原諒小姨。”
然後她就轉身離開了，她覺得自己有點高興，當她經過天殤時停了下來，“其實我只有這一滴生命種子，如果不是那把匕首，你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的。”
天殤有點保持不住那冷靜，他知道妍羲的意思，如果沒有那把匕首，姜清陽的心臟就必須需要重塑，那麼他的姐姐汐水就會死，他底下了頭，很沉默的說了一句“我錯了。”
這依舊是他一生中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這可見妍羲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高，其實當他被世人不容的時候，當他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時候，當他的終絕之眼打開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時候，當他要走到極端變成邪魔的時候，是妍羲把他帶到了彼岸，是妍羲第一個認可他，接受他，給予他溫暖，給予他希望的。
他在彼岸得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認可，愛，同伴，家人，希望，雖然他依舊對這個世界冷漠，但是他已經學會了在乎那些在乎他的人，所以在他心中彼岸就是他的家，妍羲就是他的母親，所以他可以無條件的相信妍羲。
其實天殤知道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妍羲殺汐水的原因，所以他沒有怨言，他姐姐那麼弱小不是她就那麼弱小，而是她太善良了，而對於擁有死亡和絕望之力的她來說，她的善良就是致命的。
她總是刻意的迴避死亡和絕望，所以她真的無法領悟死亡和絕望奧義，所以她成長的太慢了，她在加入彼岸的選拔中被淘汰了，所以彼岸沒有允許汐水加入他們而擁有天殤卻可以。
所以她的這次死亡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她看清自己的機會，一個可以擁有力量的機會。
總之她的死讓很多東西都有意義，當然妍羲只是告訴天殤汐水可以用生命種子復活。
但是他同樣不可能知道一些彼岸的機密，就如同他只知道妍羲有生命種子，但不知有多少，他同樣不知道彼岸的生命種子意義有多大，所以他忍不住要驗證一些東西，比如姐姐的選擇有沒有錯。
其實這也不怪他，他不可能像妍羲那樣瞭解世間的一切，把握住所有的人心，事先可以算計好一切，因爲他太年輕了，雖然他足夠強大，但是依舊會犯錯。
“當他們醒了，就把他們帶到枯荒，我可以再給你姐姐一個機會，算是對她的一個彌補吧！不過有些話可以告訴他們，但有些是不可以說的，比如我受傷的。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對我家清陽好一點，不許欺負他，不要整天一副死人臉。
還有你可以在這裡修煉一段時間，不過他們醒了，就不要在這裡了。”
不過天殤依舊沉默，一副我就這樣的表情，一絲表示都沒有。
妍羲走了，不過她一直在微笑，雖然她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