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禁地內(nèi)
禁地內(nèi)的天空總是那麼悽慘、悲涼,風(fēng)聲呼嘯著,再加上迎面而來的骨渣甚至有些恐怖。
對於皇天府的這羣人來說還是能夠承受的,他們有著獨有的方式來避免大的磨難。爲(wèi)首的彭家的青年,站在人羣最前邊,長槍靠在懷中,手裡拿著地圖,不斷的望著前方。其他的青年也在看著手中的地圖不斷比對著。
被圍在中間的那些少年早沒了來時的喜悅,大部分人身上都掛了彩,看起來有點狼狽。也沒了平時的跳脫,安靜的等著他們的堂哥。在這裡他們不再是飛揚跋扈的天之驕子,一個個都收起了輕慢之心,對所處的大地有了深深地恭敬,也可以說是恐懼。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帶隊的原因,或者是忘了以前的經(jīng)歷,這些青年只是稍稍比對了一下地圖,然後嬉笑著帶著少年進入禁地。
生活不但有喜,還有驚。白天風(fēng)不是很大,一行人走的還算安穩(wěn),雖然有人受了傷,但無傷大礙,都還高興,開著那受傷的幾個小子的玩笑,但一晚過後都笑不起來了。
風(fēng)太大了,打到身上,刺入骨中,撕裂著神魂,身體上的傷痕他們還能接受,大不了讓這些堂兄們幫忙擋著,但神魂的裂痕他們卻毫無辦法,眼看著幾個少年捂著腦袋滿地打滾,撕扯著頭髮,恨不得將頭撕裂。一晚過去少年們就折損了三個。
看著夥伴在眼前痛苦的死去卻毫無辦法,這些少年也收起了那份傲慢,眼中多了份堅毅。
青年們則重新拾起對這個地方的尊重,所以他們調(diào)整了陣型,幾個人將這些少年圍在中間,每隔上半天就比對一下地圖,而且?guī)讉€人要同時確認才能繼續(xù)前進。
……
禁地的另一邊,蘇通正用手中的木棍敲打著路邊的骨頭。
這些骨頭也是倒黴,伴隨著世事的變遷,經(jīng)歷了時光的流逝,沒有被化作風(fēng)塵,依然保持著原樣,但今天卻被一根木棍敲散。
看著眼前的一對骨粉,蘇通沒有任何表情,而是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去,手中的棍子在手提著準(zhǔn)備著下一次出手。
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天了,開始還記著,後來就沒有再急,因爲(wèi)沒用,因爲(wèi)還沒出去。
到了這裡看起來完整的骨頭多了起來,也大了不少,有些骨頭就像小土包一樣大,蘇通想起了那晚上做的夢,夢中的那些高大的人的骨頭應(yīng)該就是這樣吧。路上的收穫也慢慢多了起來,經(jīng)常能收穫血色的晶石,不知道是不是骨頭大的原因,蘇通同樣把它們都存了起來。
黃昏時分,風(fēng)慢慢大了起來,不過卻沒有捲起任何東西,這裡的骨頭已經(jīng)成爲(wèi)一塊,凝結(jié)爲(wèi)一個整體,棍子也敲不碎了。
“噶”地一聲,手中的棍子折爲(wèi)兩截,看了看棍子,再看了看完好無損的骨頭,蘇通啐了一口:“媽的,怎麼這麼硬。”隨手將棍子扔在腳下,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景象。
一個牛頭,很大的牛頭,雖然嘴大張著,但前面的空氣沒有扭曲,兩隻牛角聳得很高,看起來還有點威嚴。
眼睛的部位是兩個大窟窿,鼻子的地方一樣,嘴巴同樣是一個大窟窿,黑乎乎的,好像準(zhǔn)備啃食眼前的骨地。
猶如白紙中的黑點,吸引著蘇通的注意,在這潔白的空間是那麼的誘惑人。蘇通走了進去。
裡面並沒有那麼黑,而且還有著絲絲藍光,有點迷幻的感覺,眼前的景色蘇通很滿意,但心裡卻不由自主的傷感起來,“也許是哪天晚上的夢的原因。”蘇通自我解釋道。
再往裡面走去出現(xiàn)兩個岔口,一左一右,按照習(xí)慣,蘇通直接往左邊的洞中走去,洞中很乾燥,空氣中也沒有什麼不適,不過兩邊的牆壁上有著各種各樣的紋路,看得蘇通眼花繚亂,頭感覺暈暈的,過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沒有感到其他怪的地方,於是接著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是,在他感覺有點暈的時候體內(nèi)那奇怪的神魂發(fā)生了改變。
那牛眼突然睜開,牛頭掙扎著,好像要衝出體外,不過卻被頭上覆蓋的紋路所阻擋,過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然後閉上眼睛,不過眼中卻充斥著落寞與不甘,還有一絲希望。
路上沒有阻礙,蘇通一直走到洞的最深處,不過這裡的情況卻讓蘇通意外。
眼前的是一個很大的山洞,洞頂平滑,同樣充斥著各種紋路,與路上兩邊牆壁上的紋路相連,最後匯聚到地面,連接著這地上的陰陽圖案,那陰陽魚在不斷的旋轉(zhuǎn)著,看起來緩慢但後好像非常快。周圍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但整個山洞好像充斥著陰陽魚。
蘇通很意外,也很疑惑,因爲(wèi)他知道那是一個陣法,巨大的陣法,整條山洞都是,但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的。不懂就不再留戀,蘇通匆匆的退了出來。
人都是有獵奇心理的,在左邊沒有滿足,蘇通出來後又直接進入右邊的通道。
這邊的山洞沒有那邊那麼深,但空間很大,牆上也也有紋路,不過腳下卻不好走,不時的會出現(xiàn)刀槍劍戟的碎片,而且有很多屍體,肉身還沒消散,眉目還能看清。大多數(shù)身上都很周整,沒有傷口,而且躺的位置一點都不凌亂,好像是有人收拾過。也有個別的屍體之上有著明顯的創(chuàng)口,或者身體四肢分離,散亂在地上,讓人有點悚然。
蘇通沒有發(fā)死人財?shù)膼酆茫蛘呤且驙?wèi)還能看到肉身的原因,只是看了看,沒有動手去敲。一直到了洞的盡頭。
盡頭是一個大的空間,比左邊的那個小一點,不過這邊更令蘇通疑惑。
眼前是一座一張高的石臺,上面有五個骨質(zhì)雕像,依次是虎、牛、雕、犀、蛟,雖然只是五個動物,但卻非常有氣勢,甚至有點可憎。
石臺前面放著一個罈子,罈子周圍則是幾個蒲團樣子的石頭,空中瀰漫著一種異香,緊了緊喉嚨,蘇通順著那異香走到石壇旁邊,向壇中望去。
罈子中是一種紅色的液體,晶瑩透明,琥珀一般。蘇通的身體傳來一陣渴望,非常強烈,甚至有點壓制不住。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蘇通可不想冒險,特別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
終於,蘇通還是沒有壓制住身體的慾望,野獸一般撲向壇中,大口的吮吸著,還不時的望著四周,滿臉都是紅色,張著嘴如同真正的野獸。
過了好久蘇通才停了下來,罈子裡已經(jīng)乾乾淨(jìng)淨(jìng),躺在地上,身體不斷的蒸著汽,全身通紅,不斷的發(fā)脹,過一會兒又慢慢縮小,接著又發(fā)脹,就這樣交替著。
身體很是痛苦,比刀割要痛苦的多,比外面的風(fēng)吹起來更爲(wèi)難受,掌控不了,只能忍受著,但又有點舒服。
通過神魂望去,體內(nèi)已經(jīng)混亂不堪,經(jīng)脈在撕裂然後重組,筋膜揉碎接著恢復(fù),骨頭直接被脹碎,上面的青色紋路揉在碎渣中然後重新成形,就這樣蘇通眼睜睜的看著身體被破壞著,但卻沒有擔(dān)心,因爲(wèi)他有種感覺——自己的肉身又要變強了。
蘇通在這邊痛苦著,段凌飛他們也一樣,不過他們的痛苦在神魂之上。
他們師兄弟幾個已經(jīng)在玄天洞中呆了好幾個月了。
玄天洞就在天機山上,不過是在山體之中,一直往下延伸直到與地表相平的位置,建在這裡並不是爲(wèi)了隱藏,而是天機山建宗時就已經(jīng)存在,之所以建宗在此也和玄天洞有關(guān)。
玄天洞並不大,但不能小覷,天機宗之所以厲害和玄天洞有很大關(guān)係,洞中除了幾個蒲團沒有其他擺設(shè),段凌飛他們幾個都閉著眼,盤坐在上面。
何傅沒有往日的和善,而是面目猙獰,雖然坐在那裡,卻好像正在與人拼殺,過了一會兒又平靜起來。旁邊的幾個的表情也在不斷改變著,或悲傷,或驚喜,或平靜,好像在經(jīng)歷著什麼。
玄天洞又叫往生洞,正所謂:天機山上斷天機,往生洞中夢輪迴。這些大的勢力都知道玄天洞的存在,當(dāng)然天機山也不藏私,不過旁人要用則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當(dāng)然還有一種情況不用付出代價,那就是在宗門大比中獲得前三。
而自家的東西就隨便了,不過玄天洞有次數(shù)限制,進去次數(shù)多了就沒有用,而段凌飛幾個則正在夢中經(jīng)歷著各自的人生。
而在道場之上則是蕭墨和程天師徒兩個,此時程天也是盤坐在地,看著蕭墨。
這段時間的苦練,程天改變了許多,肥胖的身體也消瘦下來,但改變最大的應(yīng)該是那雙眼睛。此時眼中充滿了堅毅,少了以往的狡黠,但又顯得更加理智。
蕭墨一臉慈祥的望著眼前的弟子,和藹的說道:“天兒,剛纔爲(wèi)師給你講的可否聽懂?”
看到程天點頭,蕭墨笑得更加和善,左手捋了捋長鬚,右手一翻,掌心出現(xiàn)一顆丹藥,說道:“恩,那好,你這幾天將身體調(diào)理下,藉著這丹藥之力突破凡體,也好在明年的大比有所作爲(wèi)。”
“是,師傅。”程天起身,雙手接過丹藥,躬身退去。心中更是在吶喊著:“蘇大哥,我也要成修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