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皇帝便宣佈,已經(jīng)找到秦桓,然後直接宣佈對秦桓的審判,暫奪秦桓所有封號職位,沒了。
所有大臣得知後都吃驚不已,秦桓找到?而且回家了?而且皇帝沒有判秦桓死罪,只是暫且奪去了秦桓的官職和封號,什麼意思,按照以往的慣例,這是要等風頭過去重新重用秦桓啊。
對於皇帝的判罰,很多人表示不滿,許多人直接上疏,勸皇帝判秦桓死罪,否則無法給襄樊百姓和秦雪陽一個交代。
但皇帝卻說他已經(jīng)審問過秦桓,秦桓固然有罪,罪不至死,奪去職位和封號即可,駁回一切奏疏。
還有人則是邊緣試探,上奏疏請求皇帝安排人選頂替秦淵原本的職位,要知道,秦桓所在的職位,都是很有權勢的要職,一旦被人頂替了,想要拿回來可就難了。
皇帝對於這些奏疏,則是使用了拖字訣,押後再議。
甄建還未到京城,就收到了京城遞來的消息,秦桓回到京城了,而且皇上沒有殺他,只是奪去了秦桓的職位和封號。
甄建聽說後雙眉擰起,這個皇帝,果然是隻顧私情的昏君,秦桓犯下如此大錯,只是罷官而已,這懲罰也太輕了,而且,皇帝如此懲罰,顯然還有再度重用秦桓的意思,於是他加快了大軍的行程。
又過了半個月,甄建回到京城,按照慣例,他得勝歸來,應該入宮面聖,但這一次,皇帝沒有傳他進宮面聖。
甄建去交了兵權後,直接回家。
甄建回家與家人團聚,李鹹魚卻遞了一封信給他,說道:“這是前幾天有人送到酒樓的,說是要親手交個你。”
甄建聞言疑惑接了信封,拆開一看,頓時雙眉蹙起,只見信中只有兩個字-衛(wèi)王。
聰明如甄建,怎麼可能不明白信中意思,這封信就是告訴他,秦桓此次能夠得以逃過一死,是衛(wèi)王在作怪,這也變相地說明了,秦桓和衛(wèi)王已經(jīng)達成了聯(lián)盟。
甄建將信撕成碎片,問向李鹹魚:“這封信是誰給你的?”
李鹹魚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除,那時候我沒在店裡,我若是在店裡,便會派人去跟蹤了,聽說只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人。”
甄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有這封信提醒,也是好事,起碼讓他掌握了秦桓的情況,沒想到秦桓居然投靠了衛(wèi)王,他也沒想到衛(wèi)王居然有能力說服皇帝,救秦桓一命,這著實超出了甄建的預料。
隔日一早,甄建剛起牀,門房便送一封信。
“又是信?”甄建接過信,發(fā)現(xiàn)信封上有落款,是慶國公的信,於是他趕忙拆開,看完裡面的內容,他又皺起了眉,良久之後,緩緩嘆道:“看來朝堂上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啊。”
慶國公在信中交代,國舅可能要死灰復燃,讓他小心提放,另外還介紹了一些國舅的詳情。
按照信中所說,國舅以前很牛逼,勢力不在秦桓之下,後來被秦桓逮住了把柄,給打壓了下去,國舅就此黯然退出朝堂,多年稱病不朝,然而卻又對朝中之事瞭如指掌,很顯然,這些年國舅並沒有閒著,也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和耳目,只不過做得很隱蔽而已。
這一下,甄建真的感覺有點腦殼疼,這纔剛要打敗秦桓,忽然又冒出了一個國舅,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甄建想要邀請兩位國公好好談一談,但慶國公在信中說,甄建今時不同往日,從今往後,他們與甄建,只有生意上的往來,不能再有私人會面,否則將會對甄建很不利,因爲當年國舅就是因爲想要拉攏兩位國公,而被秦桓抓住了把柄,徹底被打壓的。
甄建沒想到回京之後會有這麼多煩惱事,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在外面打仗會比較舒服,雖然帶兵打仗會累一點,但至少不用與人勾心鬥角,真的很心累,由於目前對國舅的情況也只是大致瞭解,他也不好做出什麼決策,只能靜觀其變了,不過,既然知道了秦桓和衛(wèi)王勾搭成奸,那麼,他還是要做點事情的,立刻衝暗道來到隔壁虞可人家中,讓虞可人派人通知丐幫分舵,嚴密監(jiān)視衛(wèi)王和秦桓。
隔日,大朝會,甄建上朝,因爲甄建此番出征立下大功,皇帝大肆封賞甄建,這一次,給的都是實權封賞,授勳柱國上護軍,封從二品鎮(zhèn)軍大將軍,任兵部尚書,三衙侍衛(wèi)親軍馬軍司都指揮使,賞田地黃金絲帛等等的都不提,甄建不差錢。
這一次的封賞,對甄建來說意義很大,兵部尚書是二品大員,自然不必多說,侍衛(wèi)親軍馬軍司都指揮使一職,乃是三衙的三大巨頭之一,三衙統(tǒng)領禁軍,分哪三衙,分別爲殿前司,侍衛(wèi)馬軍司,還有侍衛(wèi)步軍司,而從此以後,甄建就是侍衛(wèi)馬軍司的最高長官了,他終於可以插手禁軍的訓練了。
大楚禁軍戰(zhàn)力地下,懶散成風,即便是當年兩位國公在三衙任職的時候,都未能有大作爲,這一次,甄建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好好整束一下三衙的風氣,至少他要把自己的馬軍司給整束好。
剛好,兩年一次的官員考覈到了,商議完對甄建的封賞後,便是商議衆(zhòng)官員的升降調動問題。
官員考覈,自然以吏部爲主,而吏部尚書,是秦風,也就是秦淵的親哥哥。
秦風爲人清廉耿直,對於官員考覈,自然是實事求是,政績卓越者,玩忽職守者,他都一清二楚,商議升降,居然有十幾個官員被爆出貪墨受賄,直接下了大牢,而這十幾個官員中,有八成都是秦桓的黨羽。
一番考覈商議後,朝堂官員煥然一新,三省六部的重要職位,再也難以看到秦桓的黨羽了,樞密院那邊,秦風就有點鞭長莫及了。
可此次秦風提出的幾個頂替秦桓職位的人,都被皇帝搖頭否決了,最後,皇帝讓葛光同暫代樞密使之職,只不過是暫代而已,畢竟樞密院太過重要,不可一日沒有領導者。
這一次的大幅官員調動,居然有甄建的熟人,比如許傑,居然任了大理寺卿,而曾嶙也不差,坐上了戶部左侍郎的位置。
許傑和曾嶙才入官場三四年,升遷竟如此之快,當真羨煞旁人,其實主要還是因爲他們運氣好,出身好,他們二人都是科舉進士出身,一個狀元,一個探花,許傑和甄建廖延出使樑軍大營,立下功勞,被皇帝記下了,自然升遷快。
至於曾嶙,從考試的時候就受皇帝重視,皇帝破格讓曾嶙擔任杭州府尹的時候,就已經(jīng)註定了他的高起點,眼下考覈政績,他政績不錯,又破格做了朝官,其實歸根結底,還是他們科舉的出身註定了他們的一路坦途。
甄建想要弄死秦桓,但現(xiàn)在明顯不是時候,首先,找不到把柄,其次,皇帝有心袒護秦桓,甄建若是強行出手,到時候倒黴的便是他。
他只能讓丐幫死死地盯著秦桓和衛(wèi)王的府邸,只待他們有動作,然後自己纔好見機行事,而他本人,則開始在三衙立威,嚴抓軍紀,訓練馬軍,大楚的馬軍……實在太弱了。
一個月後,祁王傳來消息,秦夢靜生了,男孩。
祁王的王妃生孩子了,本來跟甄建沒啥關係,但直到現(xiàn)在爲止,甄建和祁王都不確定孩子是誰的,所以甄建還是要去看看的,說不定就是自己的孩子呢。
小孩子剛出生,自然看不出來像誰,渾身皮膚紅紅的,一點都不可愛,暫時也先別管是誰的兒子,祁王自然是孩子的爹,畢竟是王妃所生嘛,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的,而甄建,就是孩子的乾爹了,接下來,就是給孩子取名了。
祁王腦瓜子不太好使,讓甄建給取名,甄建其實肚子裡也沒什麼墨水,最後還是秦夢靜自己給孩子取的名,單名一個良字,楚良,甄建覺得有點土,祁王覺得還行,最後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孩子就叫楚良。
楚良滿月,皇帝心情大好,宴請羣臣,並決定大赦天下,然而,大赦天下是假,重新啓用秦桓是真,皇帝剛提出要重新啓用秦桓,羣臣紛紛反對,讓人震驚的是,曾經(jīng)秦桓黨羽無數(shù),然而眼下,他的黨羽超過一半都反對赦免秦桓,這也是皇帝始料未及的。
由於阻力太大,皇帝無奈,只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等待明年再說。
經(jīng)過這件事,甄建看出古怪來了,秦桓的那些昔日黨羽爲何要反對赦免秦桓,答案只有一個,他們已經(jīng)改投其他人門下,放眼朝堂,還有誰能與秦桓相比,答案只有一個,國舅,國舅想上位了。
這件事讓秦桓感到始料未及,他原以爲等風頭過去,皇上只要提出啓用自己,必定一呼百應,沒想到,他的昔日黨羽大多都叛變了,聯(lián)想到最近頻繁出現(xiàn)在朝堂上的國舅,他意識到不妙了。
意識到不妙的不僅僅是秦桓,還有衛(wèi)王,衛(wèi)王原本還指望秦桓幫自己登上皇位呢,現(xiàn)在秦桓似乎大勢已去,還如何幫他,他不甘心,他焦躁,他要約秦桓好好地商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