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城雖然不算多麼繁華,但街上行人還是很多的,上哪去找這兩個姑娘,追出去好遠,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甄建鬱悶地停了下來,望向李鹹魚,道:“鹹魚啊,真有你的,泡妞泡到連飯錢都忘記要了。”
李鹹魚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低下頭道:“老大我錯了,她們吃東西的錢,從我薪酬裡面扣吧。”
“不是錢的事。”甄建道,“顧客吃飯不給錢,在咱們這一行來說,叫做溜單,溜單是忌諱,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不吉利,懂嗎?”
“都怪我。”李鹹魚自責(zé)道,“我當時太開心了,就給忘了。”
“不全怪你,曾嶙也有責(zé)任,他是收銀的,居然沒提醒你。”甄建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驚喜地望向李鹹魚,“你說你當時太開心了?她做了什麼讓你開心的事?是不是有希望?”
“嗯。”李鹹魚咧嘴笑起來,“她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讓她以後常來,我還有好多故事要講給她聽,她點頭了。”
“哈哈,好極好極。”甄建用力一拍李鹹魚的肩膀,“我就說吧,什麼事都要嘗試嘗試才知道,繼續(xù)努力,你一定能吃到天鵝肉的。”
“老大,你意思是說我是癩蛤蟆嗎?”
“沒有,你想多了。”
……
侯青蘭和陳蕓芝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還好古人沒有吃午飯的習(xí)慣,不然吃午飯的時候找不到他們二人,家人肯定會發(fā)現(xiàn)她們二人不在家。
侯青蘭和陳蕓芝回來之後情緒有點複雜,只是聊了幾句,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獨處了,陳蕓芝站在門口,望著院中花木發(fā)呆,想著李鹹魚今天給她講的故事還沒講完,也不知道結(jié)局到底是怎麼樣,隨即她又想到了李鹹魚講故事時那聲情並茂的模樣,頓時雙手捂住臉,傻笑起來,儼然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侯青蘭則自己在房間裡,坐在桌前,右手托住臉,左腳踩在板凳上,腦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自己被襲胸時的畫面,她清晰地記得,當時甄建的眼睛亮了一下,那笑容現(xiàn)在想來,覺得好猥瑣。
“登徒子,大色鬼……”侯青蘭忍不住撅嘴罵起來。
罵了兩句後,腦海中又出現(xiàn)了自己被襲胸的畫面……還有甄建那賤賤的笑容……
她忽然覺得好鬱悶,拼命想要把這些記憶從腦海中抹去,可是,越是想忘掉,越是容易想起,晚上睡在牀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全是甄建那猥瑣的表情和賤賤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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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並不知道自己一個無意間的襲胸讓侯青蘭如此苦惱,他很忙的,哪有空想這些,自從推出小籠湯包和打包盒後,店裡的生意蒸蒸日上,生意好得不得了,於是甄建把傍晚時分也加了一個營業(yè)時間段,一個半時辰(三個小時),不然上午那點時間根本不夠,正好傍晚五六點的時候,是晚飯時間,有的人甚至晚飯都省了,直接來這裡吃小吃。
現(xiàn)在甄建每天的淨利潤居然已經(jīng)破十貫了,光是包間每天的淨利潤就能達到四貫,打包盒每天的銷量也不錯,一天要消耗一百多個打包盒,單是打包盒的利潤,每天就達到一貫了。
開張一個月,甄建點帳,發(fā)現(xiàn)這個月竟然賺了279貫。
一個小小的小吃店一個月的淨利潤居然這麼高,要知道,就算是平昌最大的酒樓,秀水樓,一個月的利潤也不過一百多貫而已。
甄建那個開心啊,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生意居然如此的好,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小吃做的好,還因爲他提出的那些經(jīng)營手段,比如,包間的最低消費,打包盒等等,這是別人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藉著開業(yè)一個月的機會,甄建又推出了糕團小點,還有會員卡制度,會員卡其實就是請木匠雕刻的一種非常精緻的小木牌,很薄,所以稱爲卡,卡上面有甄建的簽字,甄建的筆跡,別人模仿不了。
這種會員卡,需要花錢購買,一張會員卡的成本是三文錢,然而售價卻高達100文,這會員卡有什麼用呢,可以攢積分,持會員卡的顧客,每消費20文錢,就會有1點積分,1點積分,在他們店裡可以當做一文錢來用,聽起來很誘人,其實就是變相的打折手段,而且折扣率超級低,相當於9.5折,買得起會員卡的人估計也不會在乎這點錢,其實也就是滿足一下他們貪小便宜的心理,畢竟有錢人也有貪小便宜的習(xí)慣,不過他們平常怕丟人,所以纔不會貪小便宜,買會員卡就不會啦,既能貪小便宜,還能顯得闊綽,不是什麼人都買得起會員卡的,但其實買家永遠沒有賣家精明,他們看似貪了小便宜,但最後賺的依舊是甄建。
會員卡還有個功效,就是持有會員卡的顧客,可以享受不用排隊的優(yōu)待,甄建特地增設(shè)了一個會員窗口,專門負責(zé)賣小吃給那些會員的,因爲辦會員的顧客畢竟佔少數(shù),所以基本不會出現(xiàn)排隊的狀況。
會員卡推出的第一天,就賣出去了100多張,10貫錢又到手了。
甄建這邊的生意火爆,忙得不亦樂乎,同福酒樓這邊,老三和老四也很忙,他們在忙著打架。
同福酒樓剛開業(yè)的時候,生意很好,廚師是甄老四的一個富二代朋友找的,三個都是從紹興府城請來的大廚,廚藝不錯,就是薪酬要得很高,基本是一般廚師的雙倍價格,由於是自己的朋友幫忙找的,而且掛著大廚的名頭,甄老四也只能忍受了這高額的薪酬,聘請了這三位大廚。
這三位大廚也確實有點本事,做出來的菜味道還不錯,至少在這個小縣城裡是絕對可以的,店裡的生意也不錯,但也僅限於不錯而已,那爲何同福酒樓剛開業(yè)那段時間,生意爲何看上去如此火爆呢,因爲那段時間的客人有一半都是甄老四的朋友帶來的各方圈中好友,甄老四胸脯一拍,朋友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於是這些客人吃喝全部半價。
酒樓的成本和利潤也就五五開的樣子,吃喝只收半價,基本沒得賺,所以這一個月下來,他們僅賺了十貫錢,但酒樓裡爲何打架了呢。
這要從昨天的事情說起,這段時間酒樓生意變差了,食材經(jīng)常用不完,素菜類還好,擺一天沒多大關(guān)係,但肉類食品在這麼熱的天可擺不了幾個時辰的,所以這段時間,甄老四每天都把剩下的肉用井水泡起來,擺到第二天繼續(xù)賣。
被水泡了一夜的肉,味道自然很不咋滴,這也是他們酒樓生意變差的原因,然而前天,三嬸王氏忘記把羊肉和豬肉泡在水裡了,所以昨天他們的菜就出問題了,變質(zhì)的肉,有異味,雖然經(jīng)過了廚師的特殊處理,但客人還是嚐出來了,然後這些客人就不樂意了,拿臭了的肉來糊弄他們,他們怎肯罷休,便開始鬧,要老四賠錢,獅子大開口,要老四賠五十貫。
老四肯定不樂意啊,就讓自己的幾個夥計把他們轟出去,這幾個夥計都是當年跟他混的地痞,痞性難改,最後跟客人打了起來,酒樓外面全都是來圍觀看熱鬧的,同福酒樓可算是大大地出了一場風(fēng)頭。
最後,老四他們勝出,把幾個客人都打跑了,老四得意洋洋地站在門口朝著他們逃走的方向啐了一口:“呸,訛錢訛到老子的頭上,也不去清水鎮(zhèn)打聽打聽,我甄老四是誰!”
外面看熱鬧的人全都望著他,老四立馬換了一副虛僞的笑臉,道:“各位,來吃飯嗎,裡面請,我們酒樓的廚師可是特地從紹興請來的大廚,色香味俱全……”
衆(zhòng)人一鬨而散,懶得理他,甄老四再次啐了一口,冷哼道:“一羣土老帽,瞧你們也是吃不起。”
接下來三天,同福酒樓沒有一個客人光顧,甄老四隻能無聊地坐在櫃檯用蒼蠅拍趕蒼蠅。
“老四,別跟蒼蠅較勁了。”老三滿面憂色,道,“都已經(jīng)三天沒來客人了,這酒樓開著,每天都是要成本的,上個月才賺的十貫錢,這三天已經(jīng)損了一貫多了。”
老四其實也很愁,只不過沒表露出來而已,一聽這話頓時沒好氣道:“沒客人上門,你讓我怎麼辦。”
三嬸聞言翻了個白眼,奚落道:“定是你那天打客人,把其他客人都嚇著了,現(xiàn)在沒人來光顧了!都怪你!”
甄老四斜睨了她一眼,懶得跟她一般見識,沒有說話,甄老三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老四,你再去找找你那些富家公子好友,讓他們帶些人來吃飯,得先把咱們店弄得熱鬧起來,纔會有人來光顧。”
甄老四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好,我這便走一趟,正好有幾個朋友在城裡呢。”
甄老四說完便匆匆地走出了酒樓,去找他的朋友幫忙了。
然而沒過多久,老四便回來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有點沮喪,老三見他神色不對,頓時站起身來,蹙眉問:“怎麼?他們不肯幫?”
甄老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現(xiàn)在心情很煩躁。
老三問道:“你不是說他們跟你非常要好嗎,爲何這點小忙都不肯幫,在哪吃飯不是吃呢,我們這裡只收他們半價。”
甄老四頹喪坐下,緩緩嘆道:“他們說我做生意不厚道,拿臭了的肉給客人吃,居然還毆打客人,現(xiàn)在這個事,整個平昌城都傳遍了,當然沒人來我這裡吃東西了,他們也不想來了。”
“什麼!”老三聞言瞪眼驚叫,“那我們這酒樓豈不是完了?你這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
甄老四本來心情就很糟糕了,老三還數(shù)落他交友不慎,心中更加惱火,瞪眼喝道:“你管我交的什麼朋友!”
三嬸王氏見他居然吼自己的丈夫,趕忙尖聲叫起來:“你吼什麼吼,你還有理了,你不是說有很多大戶人家公子朋友,有他們幫襯,肯定能把酒樓生意做好,現(xiàn)在就做成了這模樣,你還敢吼?”
“閉嘴!”甄老四瞪眼怒喝,“你這個蠢婆娘,讓你把肉放進井水裡,這麼點的小事都能忘了,你怎麼沒忘記吃飯啊!”
“還怨我了?”王氏也是受不得氣的主,頓時跟老四懟起來,“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天天用剩肉給客人吃,生意能好才見鬼了呢,還打客人,客人花錢來吃飯,你還把他們打跑了,你就是個市井小流氓,給你金身銀山,你也守不住……”
這下可徹底把老四給激怒了,老四大吼一聲:“我撕爛你的嘴!”說著就要上前弄王氏。
王氏嚇得直往老三身後躲,老三趕忙阻攔:“老四,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其他幾個夥計也紛紛上前拉住老四,畢竟他們都是老四的朋友,怎麼能看著老四跟自己人打架而不阻攔,今天的同福酒樓雖然沒客人,但依舊很熱鬧,又圍了一大羣人在外面瞧熱鬧。
隔日,老四跟往常一樣開門,自己帶著四個夥計站在門口招攬客人,只要一有人路過,就擺出笑臉,拼命招攬:“這位老爺,進來吃飯嗎,我們酒樓的菜可是平昌城最好吃的……”
“這位公子,我們酒樓的酒是平昌城最好的,進來嚐嚐吧……”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過路的行人看他們兩眼後,都搖頭離開,很顯然,他們酒樓的名聲已經(jīng)臭了。
眼看這生意實在做不下去了,最後,老三提議,暫且停業(yè)半年,半年之後,等風(fēng)頭過去了,他們再來營業(yè),到時候再慢慢地把酒樓的生意給做起來,老四雖然不甘心,但想想也覺得只能這麼辦了,於是和老三商議一番,當天就把廚子給遣散了,準備明天就收拾一番回去。
一想到明天就回去了,三嬸忽然酸溜溜地說道:“也不知道甄大力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了,若是他們父子生意做得好,只怕我們回去要被鄉(xiāng)鄰笑話死。”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如果甄建他們的生意做得好,而甄老四他們因爲生意太差,而被迫停業(yè)回家,他們鐵定會被村民們笑話的。
甄老四也覺得三嬸的話有道理,便提議道:“三哥,咱們?nèi)タ纯矗炊绲纳庾龅娜绾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