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與馬匪共謀草菅人命，其罪當誅！”
方知白怒不可遏，怒目圓睜，死死盯著前方跪伏在地面的店小二，恨不得一鐵手將對方掐死。
聽到頭頂傳來的怒喝，店小二瑟瑟發抖，急忙辯解道：“我們這也是被逼無奈，若不是出此下策，我們鎮上的人都會被馬匪殺光。”
“在你們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提醒過你們小鎮不太平，也讓你們不要進店，但是你們一意孤行...”
他據理力爭，面若土灰的說道：“我們也不想傷害他人，但是我們沒有選擇。”
沉默了片刻，張韜開口詢問道：“你知道那些馬匪在殺了人之後，會如何處理屍體？”
事出皆有因，既然馬匪殺人不爲錢財，只爲屍體，那麼這其中必定會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修煉魔功？獻祭妖魔？亦或者煉屍？
只要調查清楚其中的緣由，那麼才能百戰不殆......
“這個...屍體具體怎麼處理小的也不清楚，不過傳聞好像是獻祭河神了。”
聞言，店小二暗暗鬆了一口氣，見到眼前衆人沒有殺他的意思，緊懸的心臟頓時放了下來。
“何出此言？詳細說來。”
此言一出，張韜頓時來了興趣。
當即，他搬來一塊木凳，杵著巨闕劍坐在對方的面前，側耳傾聽，非常期待對方介紹有關河神的信息。
“傳聞我們五河鎮上曾出現過河神顯靈，呼風喚雨，好不厲害！”
一提起河神，店小二當即來了精神，對於掌櫃慘死的恐懼也瞬間拋之腦後，娓娓道來，道：“據說那青衣江就是龍神的化身，而五河河神就是守護龍神安息的虔誠信徒...直至等到龍神歸來的那一天。”
“龍神？河神？”
聽到對方似是而非的解釋，張韜不由眉頭微皺，腦海思緒翻騰，瞬間將這些傳聞與他在青衣江江底的發現靈脈聯繫在一起。
不論是青衣江江底的恐怖鬼影，還是這裡的馬匪奪屍案，其中肯定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隱隱覺得，或許馬匪搶奪屍體就是爲了獻祭給那恐怖鬼影。
畢竟，他可是親眼見到那恐怖鬼影伸出毛手拽人下水的場景，歷歷在目。
想到這裡，張韜立即認識到這件事牽涉甚大，不是他所能參與的，應該及時交給巡天司，讓更有實力的人來處理。
否則，他冒然參與，很有可能又一次將自己置於絕境之中。
“小的就知道這麼多，還請各位大人饒我一命！”
店小二見到自己該說得都說了，當即磕頭如搗蒜，聲淚俱下的保證道：“小的從此再也不害人，保證安安分分做人，老老實實做事。”
“去後廚找點肉給我的寵物吃吃...”
聞言，張韜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帶著光禿禿的小花前去後廚。
“是是是。”
店小二如是大赦，急忙從地面爬起，動作麻利的跑向客棧後廚。
下一秒，後廚內傳來一陣悽慘的哀嚎聲，與利齒咀嚼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片刻後，小花滿嘴是血，心滿意足從後廚閒庭信步的走了出來。
“張韜，你完全可以留他一條性命！”
見狀，衆人神色一緊，看向張韜的目光變得異常忌憚，避如蛇蠍。
方知白有些於心不忍，勸說道：“你的殺心太重了，那小二明明已經知錯就改，你根本不用殺了他。”
頓了頓，他補充道：“更何況他也是一個被逼無奈的苦命人...”
“知錯能改？”
張韜嘴角上揚，輕嗤一聲，臉上露出一道不屑的笑容。
他指著散落在地面的大肉丸，目光陰森道：“爾等可知道這是什麼肉？”
“他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說著，他擡腳踩爛一顆飽滿多汁的大肉丸，油汁四濺，露出一塊透明堅硬的物體。
其意不言而喻！
“指甲？”有人驚叫一聲。
隨即，大堂內響起此起彼伏的乾嘔聲。
“你知道我爲什麼殺他了嗎？”
張韜目光冰冷，寒聲道：“因爲這家客棧就是一間黑店，後廚方向死氣瀰漫，縈繞了各種怨煞之氣。”
“我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裡。”
他站起身子，摸了摸小花光滑的腦門，就向客棧二層走去。
走到樓梯口，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方知白，解釋了一句，道：“這裡的事情不是我們所能參與的，趁著事件還沒有到最壞的情況，應該及時向巡天司求救。”
“今晚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難道不應該趕緊離開這裡嗎？”有人不解的詢問道。
“待在這裡，就是最安全的行爲。”
張韜淡定自若，他一步一步走向樓梯，邊走邊解釋道：“此時的街道，已經被一股死寂不詳的氣息所籠罩，我召喚的火寒鴉在裡面都無法適應，你們現在出去恐怕兇多吉少。”
“這座小鎮很不簡單...不像表面看的那麼安全。”
言罷，他推開一間空曠的客房走了進去，身影快速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老方，此人太過冷血無情，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帶他去巡天司。”
待到張韜離開後，大堂內就剩下一羣神色複雜的巡天衛。
“不錯，當時他在商船上寧願眼睜睜看著小呂被殺，也不願意出手相救！”有人抱怨道。
“他的實力明明很強，完全可以讓聚財商會那些人投鼠忌器，從而保全我等的性命，然而他卻見死不救，甚至還催促對方快點殺我們！”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在場所有巡天衛的共鳴，他們對張韜的冷血無情感到非常的不滿。
“此等冷血無情之人，豈能讓他如願加入巡天司？”
“不然，天知道跟他一起組隊的兄弟會死多少...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配與我做兄弟！”
他們積攢在心中的怨氣，在此刻瞬間爆發出來了。
當時，他們命懸一線，眼睛內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原本他們見到張韜的出現，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可誰知，對方冷漠的話語，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他們活下去都希望。
“既然是見死不救，那麼你們此時爲何會站在我的面前？”
方知白眉頭一緊，面露慍怒之色，沉聲道：“你們口口聲聲他譴責他冷血無情，那你可知道他救過我與趙百戶有多少次？”
“甚至連除妖堂的林百戶都尋求他的幫助！”
頓了頓，他繼續道：“那你們可曾知道，他爲了替死去的兄弟收屍，冒了多大危險？”
說到最後，他情緒激動，對著衆人怒目相斥，道：“不，你們根本就不知道！”
“張韜的所作所爲，你們根本就理解不了，因爲你們的境界太淺薄，眼界太低小，格局太狹隘！”他越說越激動，吐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