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一臉嚴肅地看著錢進。
此刻,對我來說,是非常好的時機,是接近錢進獲取他信任的天賜良機。
我斬釘截鐵地說:“錢總,不要再猶豫了,當斷則斷!只有你可以帶領咱們往前走,你不接管,湖興集團立即垮了!”
錢進猶豫了一兩秒,說:“那好!老金,我來接!如果我接了管不住,到時候你來!反正咱們是兄弟倆,從現在起,你放心,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咱們把湖興集團接過來後,後面的事,咱兄弟倆商量著來!”
我假裝高興地說:“好的!現在怎麼辦?”
錢進信任地看著我說:“當下是把這羣同事給控制住,不要張揚,按部就班,該幹啥幹啥。另外,我需要給高層彙報這裡的情況,以獲得高層的理解和支持?!?
我暗自高興,錢進也再次說明還有“高層”,而且他也說來他能給高層彙報這裡的情況,那證明我剛纔的一系列表態和站位,都是無比正確的!
想到這裡,我笑著說:“錢總,如何控制這幫···這幫同事呢?”
我一激動,差點把同事說成“無魂人”。
錢進走到門口,朝著辦公區這羣人看去,看了幾秒鐘,回頭對我說:“今天這羣同事,明顯比之前躁動了不少。也能理解,畢竟江總出意外了,大家同事一場,哪裡能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呢?!?
我附和著說:“的確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嘛?!?
錢進在這個時候,沒有對我說實話。
他明顯能看出這羣同事,是被操控著的,連我都看得出來他會看不出來?而且,他自己就在這個系統裡,被這羣勢力控制著的,他難道不知道這羣同事被操控了?
但是,他沒有告訴我這個情況。顯然,他此刻還不希望我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也就是說,錢進剛纔那一番看似真誠的交心,其實只是在籠絡我,讓我配合他上位而已。
想想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他怎麼會這麼走心地跟我交心、跟我稱兄道弟呢?
所以,我必須再次警惕,在他面前,要繼續示弱,繼續裝,繼續低調,讓他形成一種錯覺!
這種錯覺就是:我真的已經臣服他,而且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
我故意關心地說:“錢總,咱們得抓緊時間。越早越對咱們有利。到時候你早日控制局勢了,總部對你當然是讚賞有加?!?
錢進笑著說:“是的。”
從這個時候開始,我非常仔細地觀察錢進的一舉一動。
他的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是操控這羣無魂人的技巧和方式,也就是基本的和無魂人聯絡的方式。
只有我學會了,後續才能更好地掌控與無魂人交流。
錢進說完,走向辦公區中間。看樣子,他是要向這羣無魂人說話了。
我跟在他身後,故意隔開了三四米的距離,同時也儘量避開了無魂人羣體。
畢竟,如果有啥意外,我還能稍微避開一點。
想想也知道,這特麼一個公司,全都是無魂人,就我一個正常的,我去那麼近,是送“菜”上門麼?
錢進走到無魂人最密集的那個區域,清了清嗓子,說:“各位同事,江總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大家的心情我們是理解的。我和公司高層也和大家一樣,感到非常痛心和遺憾?,F在江總的後事,高層正在幫忙處理,大家也不必擔心。我們還在工作的同事,現在應該化悲痛爲力量,繼續努力工作,只有這樣,才能讓江總九泉之下感到欣慰?!?
錢進這番話,說得也算中規中矩。我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聽到這話時,有那麼一瞬間還差點感動了。
但很快,我清醒過來。
我得密切注意所有人的反應!
錢進說這話的音調、語速、動作、神態,全都和正常狀態一樣,並無異樣。
那這些話,這羣無魂人都聽到了麼?
我看了下這羣人,大家似乎並沒有把關注點聚焦在錢進剛纔講話的情景之內。
照舊自言自語,照舊讓人覺得像在相互交談,照樣營造的是一種虛幻的議論紛紛。
不同的是,在錢進講完之後,這羣無魂人躁動得更厲害了。
原本在邊上的散落的幾個無魂人,也開始聚攏了。
而且,聚在一起之後,所有無魂人的聲音,變得更加明顯。
錢進顯然是沒意料到自己的講話,沒有有效地把控局勢,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他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回頭向我走過來。
站在我身邊之後,我輕聲說:“我感覺一會要失控了?!?
錢進咬了咬牙,看向這羣無魂人,說:“情緒波動太厲害了。”
我說:“大家都想耳邊風一般,似乎並沒聽進錢總的話?!?
這話我是故意說給錢進聽的,也算是試探他,轉達一下我看到的場景。
錢進說:“可能我威望不夠吧。畢竟,平時都是江總跟他們直接管理的,我只是偶爾來這裡看看?!?
我連忙說:“那錢總平時不是在這裡辦公的麼?”
錢進可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是在這裡辦公的。只是我不喜歡每天坐在公司,不像江淮。走吧,咱們先歇一會兒,讓他們先調整下情緒吧?!?
他這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也是擔心解釋讓我不能滿意。
他還是在對我提防!
但,正因爲他提防我,讓我更好地警惕他的目的。
就從剛纔他故意解釋來看,錢進平常絕對不是僅僅在這裡辦公。
那這麼說,無魂人的背後勢力所在基地,在這個城市,難道還有其他地方麼?
或者說,錢進平時是有其他的“業務線”在走?
無魂人背後勢力佈局的,除了湖興集團之外,還有其他的麼?
我淡淡笑了笑,將這個疑惑藏在心裡。
錢進帶我去了他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在另外一個角落,裡面很亂,一看就是平時很少來坐班的。
他簡單收拾了下,說:“老金,一會兒,你幫我盯著一下外面這幫同事,有啥問題趕緊告訴我。我得給高層彙報下這個情況?!?
我“嗯”了聲,說:“你寫郵件還是怎麼彙報?”
這話我明知道不該問,但還是故意問了,而且是若無其事地隨口一問。
錢進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說:“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