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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再次陷入沉默,宋弈寧繼續(xù)低頭,專心的吃著碗裡的東西,好像她的世界裡,除了吃意外便沒有其他。
“好吃嗎?”
點了點頭,宋弈寧頭也不擡,兩個腮幫子被塞的鼓鼓的,更沒有說話的餘地,只能用動作來表達。
“最近怎麼沒有看見你拿畫筆?”裝作無意的問題,卻再次戳中的宋弈寧心裡的痛。
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宋弈寧瞬間反應(yīng)過來,竭力剋制著心裡的情緒,沉聲說道:“吃飯的時候畫什麼畫?我發(fā)燒了,難不成你也發(fā)燒的?燒的都不正常了?”
面對她的調(diào)侃,沈言並沒有生氣,反而輕笑出聲,坐直了身子,沉聲說道:“你應(yīng)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嗓音低沉的有些讓人害怕,深邃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眼前的人,好像要把她深深映入自己的雙眸。
吃飯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宋弈寧不再閃躲,而是坦然擡起眸子,對上了他深邃的雙眸,沉聲說道:“反正現(xiàn)在我畫了又沒人看,我又何必花這樣的心思去畫那些幾乎垃圾一樣的東西?”
宋弈寧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淡的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一句話,讓沈言再次沉默。
然而,她的臉上依舊平靜,繼續(xù)說道:“既然沒有人看,我畫了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不要浪費那個時間,做別的有意思的事。”
她說的平淡,看上去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到底有多痛。
設(shè)計是她所珍愛的事,突然讓她放棄,又談何容易?
好像在被人不停地戳著,漸漸地鮮血淋漓,即使如此,也不能喧之於口,只能自己躲在角落,默默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沈言沉聲道:“不畫怎麼知道你的東西沒人看?說不定就有賞識你的人呢?”
輕笑一聲,宋弈寧再次拿起筷子,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再次吃起桌上的東西來,“不要,與其有那個時間做這些事,還不如讓我
多吃點東西,最起碼,肉長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虛無的。”
“還有,如果你不給我自由,我的東西根本不會有人看,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謊言欺騙我?”
言之灼灼的話語,沈言卻再次沉默,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想要的那種自由,我不會再給你。”
低沉的嗓音,平穩(wěn)的語調(diào),甚至沒有情緒的起伏。
這樣的話宋弈寧聽了不止一次,聽的耳朵都起繭了,心裡便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落差,越發(fā)能夠平靜的接受。
“你不用一次又一次的強調(diào),你是什麼立場我心裡明白,你又何苦這樣?”
吃完嘴裡的東西,她擡眸,溫潤的雙眸中滿是淡然,隨即起身,轉(zhuǎn)身上樓,再沒有一個眼神。
沈言深邃的眸子看著她上樓的身影,一直到背影消失不見才慢慢垂下眸子,疼痛,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從心的角落中蔓延,漸漸佈滿整顆心,瞬間滿目蒼夷。
他們兩個人,就像兩個不懂得如何相愛的孩子,以爲(wèi)一直的索取就是愛情,以至於都被對方傷的遍體鱗傷,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感情。
樓上。
顧漫站在角落裡,偷偷地看著樓下發(fā)生的一切,她站在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記得是第幾次了。
每一次,帶給她的,除了心疼、憤怒以外,便再沒有別的情緒。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竟然會被樓下的人所左右,心裡的嫉妒更像一條大火龍,不斷地上升,一直從腳底上升到腦海,彷彿吞沒了理智。
垂在身側(cè)的手漸漸收緊,纖細(xì)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泛出些許紅暈,疼痛傳來,卻依舊敵不過心中的疼。
妖嬈的眸子沉寂下來,瞬間,風(fēng)雨欲來。
A市市中心的公寓中。
李月白的住所就在這裡,此時,她的書房燈火通明,雙眉微皺,滿臉嚴(yán)肅,手中不斷翻閱著文件。
明亮的電腦屏幕上,閃爍著的,是華巖地產(chǎn)
和顧漫的資料。
此時的她正在爲(wèi)了代言的事情煩心,好不容易抓住一個能夠引起沈言注意的機會,她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棄?
書房內(nèi)十分安靜,只能聽到紙張來回翻動,還有筆尖在紙上滑動的聲音。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一室的安靜。
手機屏幕上,一個熟悉的名字正不斷地閃動著,張澤。
滑動接聽,低沉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很幸運,沈言已經(jīng)同意了我的提議,只要找準(zhǔn)機會,我們就能一擊而中,再配合宋伯伯,華巖地產(chǎn)這一次一定難逃一劫。”
莫名的,李月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中莫名的帶上了一絲狠戾,和她溫婉的外表一點都不相符,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張澤滿意地哼了一聲,沉聲說道:“自己注意,不要露出馬腳被沈言看出來,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在猜測你是誰的人了。”
嘴角緩緩勾起笑容,李月白顯的很自信,“這個你放心,我的背景做的清白,即使他讓人調(diào)查,也只會查到我和方若的關(guān)係,說不定會以爲(wèi)我和他們有勾搭。”
“很好,想盡一切辦法,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明白了嗎?”
“當(dāng)然,就算是爲(wèi)了叔叔阿姨,我也要盡我最大的努力。”語氣突然嚴(yán)肅起來,足以見得她有多重視。
掛下電話,李月白髮了會呆,日子好像回到了好久以前。
那個時候,她和張澤是鄰居,張澤還不是孤兒,一切的一切,美好的如同童話。
如果沒有發(fā)生墜樓事件,她和他說不定還像童年一樣,純真而又美好,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仇恨所包圍,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沒有了意義。
說不定,她已經(jīng)和他組建了一個美好的家庭,而這一切,卻都因爲(wèi)當(dāng)年那個錯誤的決定而灰飛煙滅。
握著筆的手漸漸收緊,仇恨漸漸遮蓋了她雙眸中的所有光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