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49 他曾以爲那一刻便是永恆
“月兒你…”白子澄溫柔的笑容僵了僵,木木地看著正處於暴走邊緣的白月,聲音裡帶著錯愕,“他不過只是一隻狐貍,怎麼會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呢…”他看著白月一臉兇狠的模樣,聲音莫名的有些發虛,“月兒,氣壞了自己就不好了,我可是會心疼的。剛剛那個…就…就當被…”白子澄的聲音戛然而止。
被什麼呢…?
白子澄登時有些語拙。
被狗啃了一下?
不不不,只是被狐貍摸了一下而已…
不過似乎現在無論自己怎麼說也不能緩解白月此時心裡的憤懣吧…白子澄擡眼看著白月,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她正對著趴在不遠處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狐貍甩著眼刀子。
哎…
自己的小師妹當著自己的面被一隻狐貍給侵犯了,而他竟然連安撫她的話也說不出來…
“二師兄,你不懂。”白月眉眼間帶著些許的暗沉,她看著白子澄擔憂的眸子,輕輕搖了搖頭,“他怎麼會只是一隻狐貍呢。真是…怪我太寵著他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冷淡得可以讓人渾身發顫。
白子澄不理解,那小狐貍如果不是一隻狐貍那該是什麼?形似狐貍的新型品種麼?想著,他將目光轉移到另一邊,卻對上了一雙陰沉的圓眸。
——陰沉得讓人呼吸都感覺到了壓抑。
白子澄皺眉,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小狐貍扒在白月身上,他所看到的小狐貍的眼。一如此刻的眸子,裡面的情緒陰暗複雜得讓人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
白死死地看著白月,企圖從她臉上看出半分的不自然。
主人…說出這樣傷狐貍心的話的你,就沒有一點點的不自然麼?
主人…我的心好痛吶,就好像被刀子割了千萬刀然後再縫起來,等肉長好了恢復原狀了又割開一遍那樣痛。你能感覺得到麼?
呵呵…怕是不能吧。我早就該知道的,一直以來…主人都是那麼淡漠的一個人啊。無論是前生的你,還是今生的你…在對待我的這件事上,你做的一切,竟是莫名地相似呢。
明明你對別人都是那麼那麼的好,好到讓我嫉妒得心都痛了,可對我,卻永遠都是一會兒親近一會兒疏遠。就因爲我只是一隻狐貍麼,主人?所以你覺得我不會有什麼不舒服的感受,所以你覺得我不會…因爲你的一舉一動而被牽動心神而感到心痛?
白的圓眸裡暗流壓抑地涌動,裡面是隻有他自己才能知曉的瘋狂。
——就算我只是一隻狐貍,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待我的啊。
吶,爲什麼要總是欺騙我呢?
白想到最開始他和她簽訂靈魂契約的時候,那時候他分明可以感受到她對他深深的喜愛,那可以把他整個身子都淹沒的情緒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世界上除了喜怒哀樂還有其他的感情。
他沒法忘記那時候她說的話——將我們的靈魂就此連接在一起,永不分離。
那時候他是多麼的信任她啊,他曾以爲那一刻便是永遠,便可以是永恆。
可後來呢?
她拋棄了他,背棄了他們之間的契約,摧毀了他對她的信任,也親手…將他推入了深淵。她以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好,卻不知道,當一隻天狐認定了一個人的時候,這一生也便就只是那一人了。那一人…是他不可捨棄的命。
試問,倘若要你放棄你視若生命的珍寶,你能毫無芥蒂地放手麼,你可以瀟灑地直接離去麼?笑話,怎麼可能。
於是他隻身去了無間深淵,只爲求得再見她一面的機會。
一眼千年,再見面,他聽見她用著他最熟悉的語氣,輕輕地對他說——就算我現在記不得你,我也會對你好。
可笑他當時竟會天真地認爲那會是真實…
白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嘲弄,陰沉之色卻更是重了。
——果然,無論過了多久,無論主人你有沒有記憶,你也一直沒有完全的…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啊。
——吶,你看,多麼不公平呢。我把你當做我的神一樣景仰,你呢…怕也真的只是把我當做一個普普通通景仰著你的螻蟻一般看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