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造反嗎?”她用眼睛瞪我。
我皺著眉剛想反駁,旁邊就出現了一位華服美人,看到這一幕眼睛一暗:“都幹嘛呢?”
我跟那個宮女一骨碌爬起來,她狗仗人勢爬起來就指著我的鼻子:“他……他他他居然偷東西吃,還威脅我,娘娘要治他個死罪,太不把人放眼裡了,留她就辱沒了娘娘的威信!”
原來是娘娘,那不就是皇帝的小老婆,也就是冒牌貨的孃親,與我跟莫長卿一樣的關係?瞧她長的很年輕,又很漂亮,似乎不比冒牌貨大……男人,哎,不提也罷,想想就傷感。
“是嗎?”那娘娘輕飄飄地圍著我打轉,秀美的鳳目上下直打量,轉了幾圈才問:“你打哪兒來的?”
“呃……那個誰……冒牌……不是,是儲君帶我回來的。”思緒有些混亂,得好好整理一下。
“是嗎?”她雙圍著我打轉,跟挑蘿蔔一樣,嘴裡嘖嘖有聲:“也不怎麼樣嘛,這次的眼光好像變差了?!?
咦咦?眼光差,在說冒牌貨?那不就是說我……我真長的那麼差嗎?雖然不曾盡得我娘真傳的美貌,但好歹也是脣紅齒白,相貌秀美的佳人呀,什麼品味。
“我看你也不怎麼樣!”我脫口一句,沒好氣說。
那娘娘猛地擡起頭:“你說什麼?”
“我說你也不怎麼樣?!?
“再說一遍……”她怒極反笑,一步步向我邁過來,她進我退,直逼我退倚在門上,我只得陪著笑:“做人何必那麼認真呢。”
“娘娘,不要饒他,仗著是殿下帶回來的就這麼囂張,要是以後得寵了還不騎在娘娘頭上?!蹦莻€死宮女還在那娘娘身後指手劃腳,我氣的瘋掉,下意識想把她抓過來狂扁一頓。
“說的也是,跟我做對,實在是找死的事?!蹦悄锬锇研薜挠旨庥旨毜氖种干炝诉^來,我縮了縮腦袋,指甲“滋滋”的劃過臉郟,有些癢,然後是細緻的痛,有一股熱流順著臉郟往下滑,她露齒笑懶懶地說:“長的又不怎麼樣,再添幾道傷口也是一樣難看。”
我愣了一下去摸臉,溼溼的有些粘稠,湊到眼前看居然是血,我的臉……
瞳孔放大,我的眼睛突的竄起了一把火,撲上去就跟她拼命:“媽的,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那娘娘臉色一變想躲沒躲掉,被我撲了個正著,兩人交纏著摔在地上打滾,相互掐架,死宮女跳過來拉架,一邊哭一邊吼:“造反了造反了,不得了了……”
“鬧死了……”懶洋洋地聲音從門外響起,軟綿綿的像剛從被窩裡爬出來一樣,然後就跨進來一隻腳,雪白的靴面,一塵不染。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朝那人射了過去,居然是人妖,他今天穿的很整齊,頭髮整潔的梳在腦後露出細緻修長的脖子,庸懶的眸子無辜的想讓人撲上去咬一口,這個傢伙,生來就是個狐貍精,男女老少皆宜。
“喲,在決鬥嗎?那兩位繼續,就當我沒來過。”這個人妖……難道就是來看熱鬧的嗎?
很顯然,那娘娘的面子比我掛不住,她很狼狽地從我身上爬起來,假咳了幾聲,讓宮女給她拍掉身上的泥土:“咳咳……什麼風把細辛大人給吹來了?”
人妖原來叫細辛,連名字都跟妖精似的,他就隨意的笑還是那麼傾國傾城的樣子。
“昨日裡殿下帶回來一個人交給我**了,找來找去找不著他,料不到竟跑到娘娘這裡來了……”細辛從門上站直,看了我一眼,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把手伸給我:“還不快跟我走,忍怒了娘娘你小子可擔待不起?!?
這種場面,太讓人……我來不及感慨就被細辛拉到他身邊,他還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朝那娘娘笑笑:“娘娘不介意我將此人帶走吧,況且,這臉上的傷若不及時處理,晚間被殿下知道了也說不過去不是?”
我明明聽到了磨牙聲,那娘娘卻是滿面笑容:“當然不會介意,這奴才是要好好**了纔會聽話,勞駕細辛大人了?!?
細辛笑笑,拉著我就往外面走。
我有些不甘心,我什麼時候被這樣欺負過,真是找死的事,那娘娘的爪子太厲害了,指甲裡跟藏了刀一樣,劃一下就是一條傷口,太氣憤了,找個機會就得把她弄死。
走到花園內,細辛慢慢伸了個懶腰,快快樂樂地採了一枝細嫩的草梗放在嘴巴里:“以這花園爲中心線,東面是禁地,西面就隨意了,西面可以隨便逛,人也可以隨便欺負。”
我看著他瘦長的背影,感到有些沮喪,可憐地我,終究還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我扁著嘴問:“你怎麼不問我幹什麼去了?!?
“呃?”他背過身來看了我一眼,微揚的鳳眼瞇了一下:“問你?……那你幹什麼去了?”
“……”我當場暈倒,我以爲他看到我臉上的爪子印至少會關懷一下的,看來,他雖然像個好人但未必把我放在眼裡,他跟莫長卿是不一樣的,我們根本……什麼關係都沒有。
他沉吟的一下,似乎在揣磨我的心思,傾刻轉過身來朝我笑,豔光四射的:“舌頭被貓咬了?”
我瞇起眼睛去看有些刺眼的陽光,直到目中暈眩眼中難受的掉眼淚才問:“如果掙扎一下是不是就可以逃走呢?你說的小鳥,如果是從一個籠子跳出來又誤闖入另一個籠子的小鳥呢?是不是掙扎一下就可以逃走?”
細辛看著我沉默了半響,伸手來摸我的頭:“真想逃走嗎?”
我望著他細長的鳳眼點頭。
兩個互對,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了,沉著又肅穆,半響脣瓣微微勾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很期待的望著他,希望他能發表一下重要講話,他看起來很聰明,希望會有辦法,可是聽到他的發言,我幾乎要氣瘋了,他說:“傻瓜,你問我有什麼用,我怎麼知道。”
“唉,中看不中用的東西?!蔽椅嬷?,淚滲進傷口裡,火辣辣地疼,臉孔很快就燒起來了,淚卻止不住,抹去了又掉下來,太難受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呀,沒有自由沒有權力沒有食物沒有錢的日子,太難熬了,委屈越來越多,淚也愈掉愈多,不知道哭一個晚上會不會就不再掉淚了。
太丟人了,看著別人哭的應該是我呀。
有陰影籠罩在頭上,眼簾上伸出一隻手來給我擦眼淚,細辛柔著聲音:“傻瓜,哭什麼?!?
“我心裡難受?!彼氖趾軠嘏矣械叵銡猓野涯樋吭谒稚希骸疤y受了?!?
他黯然地望著我,用另一隻手給我擦淚:“男人可不能這麼哭的,很丟臉,若是別人有意欺負你,你愈難受,淚掉的愈兇,他會笑的愈厲害,明白了嗎?”
“……哦”我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男人不哭?我又不是男人,女人哭是天經地義的,不過他的話很高明,要被人知道我因爲被人欺負而哭,肯定得樂歪了,算來算去也算不到有今天,誰都躲不過老天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