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牛與馬
一場巨大的浪潮從荊州的江陵，開始慢慢得向著整個荊州捲去。
但這一切都與風清泉無關，他本身就是旅者，是來遊歷江湖的。
揚州很怪，他是有體會的。
但是揚州的還有牛妖種地，還是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
“種地好啊！種地穩啊！”老牛慢騰騰地在水田裡吃著草，略帶畏懼的看著瘦馬。
他只是一頭幾十年的小妖，與瘦馬這樣的大妖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風清泉看著眼前的這頭身體健壯，肌肉線條流暢，外皮深褐色的大水牛。
大水牛的尾巴用力搖擺，驅趕著偶爾停留在身上的小昆蟲，顯得比較緊張。
他不禁說道：“揚州允許妖怪種地嗎？”
“當然不允許，但是允許人種地啊！我有一個人類乾兒子叫董永，以他的名義去向揚州租的土地。”大水牛說道：“等收穫了，我們倆五五分！”
大水牛瞪大了眼睛，說道：“我們倆種了一百畝地，收穫的糧食堆成了小山！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他混跡人類社會，也就是混口飽肚，爲別人耕種的時間多，爲自己耕種的時間少。
有了辣麼多糧食，他腦子不好才跑到山裡啃草！
“我現在吃的都是大白米和大黃豆！”大水牛又補充道：“偶爾還能吃上肉。”
“靠恁娘，你這小輩吃的那麼好？”一旁的瘦馬被大水牛給凡爾賽到了，忍不住怒罵道。
世人只知道他們牛馬吃草，卻不知他們牛馬也想點好的啊！
只是吃不到。
有豆料雞蛋，誰特麼的吃草啊！
能吃肉，誰特麼的吃草啊！
身爲人妖世家的風清泉知道很多妖怪在成長的過程之中，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但是一頭牛妖居然聯合人類去種地，實在還是有點怪。
乍一看不合理，仔細想想還是蠻合理的。
水牛妖這種妖怪比野牛、蠻牛這樣的妖怪更適合融入人類社會，大山反而不適合他們。
“馬爺若是肯賞臉，等會我兒子董永從菜地回來了，我讓他做頓好吃的，請馬爺吃一頓！”大水牛聽到瘦馬的怒罵，小心翼翼地說道。
大妖境界的妖怪，非同一般。
“不吃不吃！靠嫩娘！我吃了豈不是堂堂大妖敲詐小輩嗎？我丟不起這個馬！”瘦馬聽到大水牛這樣說，又罵了大水牛一句。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大水牛搞不懂瘦馬是何意。
他哪裡知道，是瘦馬看他吃那麼好，想到之前自己年輕時候吃草的日子，隨口抱怨兩句。
“多謝牛兄了！我們也要繼續上路了！”風清泉看看了日頭，抱拳對牛妖說道。
“真的不留下吃飯啊？家裡東西吃不完！”大水牛看了瘦馬一眼，說道。
“不吃不吃！爺爺去吃草！”瘦馬說完這句話，就那麼走了！
風清泉不知道馬爺哪個筋不對，在馬車上對著大水牛拱拱手。
大水牛歪著頭，目送這輛由著大妖拉著的馬車遠遠的離去。
過了好一會，遠處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跑了過來，說道：“大牛，你瞅啥呢？”
“董永，剛纔啊！路過一個大妖！”大水牛心念傳聲說道。 “哈？大妖？厲害不？”董永問道。
“很厲害！非常厲害！”大水牛說道：“我要請他吃飯，可他不願意。”
“可惜，他要留下來，正好菜園種的辣椒熟了，可以配著肉乾炒茄子呢！”董永說道。
大水牛看了看董永，說道：“他們不吃，咱們吃。”
幾年前他和董永在武夷山派的牛棚裡面相依爲命，董永也只是個放牛娃，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
“好！”董永騎上大水牛的背上，說道：“大牛，村裡又有人給我介紹媳婦，我很煩惱。”
“娶媳婦，還不好啊？娶了媳婦過幾年，說不得就是生一窩小崽子咯。”大牛搖頭晃腦，載著董永向著村子走去。
“可是，我想去吉城。”
“爲什麼？”
“我聽閩城的人說，吉城在招學生。學生可以練武，以後可以成爲大俠。”董永說道：“我想成爲大俠。”
“大俠有什麼好的。”大水牛搖頭說道：“還是娶個媳婦，生幾個崽子比較好。”
“大俠啊……”董永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山，還有山下一塊一塊的水田，說道：“大俠可以去外面看看。我想去外面看看。”
“……”大水牛不曾想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少年，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董永，你長大了。”大水牛想了想，說道。
正坐在馬車前面的風清泉，並不知道他們走後，牛妖和董永的話。
他正在跟著瘦馬開玩笑。
“馬爺馬爺，伱看別人家的牛吃的那麼好，不如咱們也在揚州租點土地種，好不好？以馬爺您的實力，咱們肯定吃的比人家好啊！”
“呵……”瘦馬冷笑一聲，說道：“我倒是沒問題，只是你這細皮肉嫩，種過地嗎？”
風清泉出身人妖世家，自然是不需要他種地的。
但人妖世家乾的就是與妖打交道，是人與妖中間的中間人，於是他說道：“我可以租點土地，轉手給其他牛妖、馬妖啊！想必他們不介意分我一點啊！”
“……”瘦馬一時語塞，說道：“不愧是出身人妖世家，乾的都不是人事。”
“唉~你情我願，何必在乎細節呢！”風清泉搖頭說道。
“呵呵……”瘦馬繼續冷笑道：“說不定這揚州，哪天就打到你們翼州北，讓你們人妖世家喝西北風！”
風清泉不語，揚州這一路所見，沒有江湖門派，沒有世家豪強，沒有江湖潛規則，甚至都沒有綠林山匪。
簡直不像江湖。
揚州用強有力的手腕，建立了一個涵蓋各個方面的制度，並堅定的落實下去，從各個方面改寫過去的江湖。
用瘦馬的話來說，揚州遲早要捲起九州的大浪。
在這場巨浪之中，妖族都發生了變化，那麼他們人妖世家，該何去何從呢？
他想了想好半天，不知道怎麼辦？
又來一想，特麼的，人妖世家又不是他當家，他操這個心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