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池很大，來往的商隊很多。
因此在城牆腳下，就出現了客棧驛站爲那些進不去城的商隊做休息。
時間久了，城牆腳下的規模就越來越大，甚至比洛陽城本身還大，被稱之爲“外城”。
畢竟洛陽城內的東西，物價可不低。
所以外城的東西都很便宜，儘管很多地方看著髒兮兮的。
石飛哲進城之前就路過外城，但這次關山帶他走到外城的邊緣處，快帶一處破舊的小院裡。
小院很小，幾乎稱不上院子，有三間黃土和茅草搭建的土房。
土房後面就是一處荒地。
似乎聽到外面有動靜，屋內傳來了女人聲：“今日身體不便，不接客！”
她的聲音還挺好聽。
“是我！”關山揹著書簍，拎著路上買的食物說道。
“原來是關大哥啊！稍等！”女人的聲音帶著驚喜，說道：“姐姐，關大哥來看咱們了！”
不一會，裡面傳來“噠噠噠”木頭撞擊地面的聲音。
“吱呀”的一聲，小院的打開了，裡面出來一高一矮兩位女子。
她們兩人年紀約莫二三十歲，都很瘦，似乎長期營養不良。長的各有千秋，都十分清秀。她們看到關山很高興，看到石飛哲則帶有好奇。
令人詫異的是，她們沒有腳，只有像腳一個木肢，用腳腕穿了進去，才能行走。
這便是剛纔聽到“噠噠噠”的聲音。
“關大哥，這位是……”其中個子有點高的女子問道。
她知道關山不會給她們介紹客人。
“這位是我新認識的大佬，石院長！”關山給兩位女子介紹道：“我把自己賣掉了，想著好久沒有看來你們了，就來看看！”
“石院長，這兩位是丹拉、米爾，是我的朋友！”關山爲石飛哲介紹道。
石飛哲笑著對她們說：“兩位好！”
“石院長好！”兩位姑娘行了個萬福禮，把石飛哲迎到院子裡。
“兩位來就來，還帶了禮物，實在是太客氣了。”丹拉是高個子的女子，她笑起來非常溫柔，說話聲音也特別好聽。
關山爲她們兩位帶來的是米與油，而是石飛哲則是買的肉乾與鹽之類的，都是生活的必需品。
油罐只有十幾斤，丹拉還可以勉強拎得動，石飛哲從她身上看到練武的痕跡。
但是米袋就很重，還是關山爲她們放在廚房的角落裡。
廚房雖然小，但是很整潔。
除去廚房，另外兩間小屋很小，只夠兩個女子住和堆放雜物的，因此他們四人便坐在院子裡說話。
“關大哥以後要與石院長要去闖蕩江湖了嗎？”米爾是名個子不高，非常嬌小的女子，她眼中閃著光說道。
“不，只是去開武院而已！”石飛哲說道。
他已經知道，這兩位女子就是聖女了。
在很多教派之中，聖女就是高層的禁臠和星怒，還是從小圈養的那種。
至於斷腳，八成與光明聖教內部的教義有關係。
各種教派之中的腌臢事，石飛哲在江湖上已經見多了。
“開武院？那可是大事業啊！我們姐妹先祝關大哥與石院長一切順利啊！天色已晚，不如我做了飯，一起吃點吧？”米爾說道。
她個子雖矮，但似乎頗有主見。
“我們等下還有事，還是先回去吧？”石飛哲看兩個女子不方便，說道。
但是關山卻說道：“石院長，回去也沒事！咱們就在這裡吃了吧，我去幫忙！”
說著，就去廚房幫忙了。
“……”
石飛哲只得無奈，與個子嬌小的米爾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丹拉與關山則在做飯。
“石院長不是洛陽人？”米爾說話聲音有點清脆。
“何以見得？”石飛哲說道。
“因爲石院長總是在看我的腳！”米爾說道。
“抱歉！”
“沒什麼，整個洛陽誰不知道光明聖女的純潔聖女。”米爾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說道：“聖女一生都不曾行走在凡間，最純潔不過。”
“……我大概明白了！”石飛哲聽到純潔聖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就像啞巴少女不罵人，所以靈魂純潔。沒有腳的少女，自然不會行走凡間，沾染塵世間的污穢，最是純潔不過了。
教派總是包裝這些概念，石飛哲踏入江湖幾個月，見多了。
“幾歲？”
“八歲！”米爾說道：“八歲的時候，在聖教之中，有個純潔儀式。需要自己把腳割下來，才能成爲聖女！”
石飛哲沉默了一會，說道：“很疼吧！”
“我忘了！”米爾笑著說道：“記著疼痛，就會一直痛！所以，忘了就好了！”
“哈~”原本心中有些鬱氣的石飛哲，忽然釋懷的笑了。
江湖之中，見真武者是做牛做馬，但好歹有條虛幻的通天大道。
更多人，連成爲牛馬的資格都沒有。
就像是田裡的麥茬，一年一生長。種地人只是每年按時收割而已，卻從來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想法。
這樣的人都不配稱作人，或者稱爲耗材更合適。
石飛哲這幾個月見到的奇葩事很多，但是像米爾這樣樂觀，還是第一個！
“你們都練過武吧？”石飛哲忽然說道。
“八歲前都練過，後來就血氣就一直難以圓滿，時間久了血氣敗了。”米爾說過。
武者血氣都是需要鍛鍊，少了一雙腳如何鍛鍊血氣？如何成爲武者？
“你有沒有學過觀想法？”石飛哲又問道。
“每一位聖教的信徒，都學過。觀想神使，永遠侍奉在主的身邊！”米爾說道。
石飛哲蹲下身來，用手指在地上畫了Φ的符號，說道：“那伱知不知道什麼是無上智慧？”
“無上智慧？”米爾沒有聽說過，但是感覺好像與教派有關。
“智慧源於觀察與總結，也是源於疑惑。無上智慧便是有無數疑惑，纔會誕生智慧……”石飛哲開始爲米爾講解了《無上智慧經》。
《無上智慧經》乃是在識海之中觀想Φ，然後誕生無上智慧。
希望智慧可以給她們的生活帶來改變吧！
石飛哲的聲音穿透土房，讓正在廚房裡面做飯的關山與丹拉也聽得到。
“關大哥，他是什麼人啊？”丹拉聽到石飛哲好似傳授經文，問道。
“一個……好人吧！”關山想到問石飛哲借錢，石飛哲毫不懷疑，他說道。
“江湖哪裡有好人！關大哥還是多個心眼。”丹拉又說道。
“我這一去，說不得好久不見了，希望你們都好好的活著。”燒火的關山說道。
“昔日聖教發生大變，關大哥能把我們兩個帶出來，已經讓我們感恩代謝了，何況還爲我們找了一處落腳地。”丹拉說道：
“我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不枉關大哥的辛苦！”
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