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與夢鬼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我與顧南燭相擁,直到顧南燭的吻停留在我的額頭,我才驚醒。
“蘇姑娘,你出來乍到,不如今晚去我家先歇息一晚?”真真對我行了一禮,然後才緩緩的說到。我與顧南燭對視一眼,他並沒有什麼不情願,倒是出奇的好說話,美人一雙秋瞳望著我,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拒絕,正好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所以就點頭答應了。
夢鬼的眼睛似乎黏在了真真身上,臉上的表情如泣如訴,真真卻是笑吟吟的,似乎並未察覺什麼。
真真卻是一個賢妻良母,雖然在很多方面有很多不足,但能看出來,她確實是在努力學習做一個合格的妻子與母親,是的,這裡還有兩個很可愛的孩子。
夢鬼狠狠的抱住了兩個孩子,似乎在不被人察覺的哭泣,我有些費解,一家團聚明明是好事,爲什麼會哭成這個樣子?
真真似乎並不覺得夢鬼的行爲奇怪,顧南燭也不以爲意,所以只有我一個人會覺得奇怪嗎?
晚飯後,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聊天,其實本來就不是很熟悉的人,而且還有很大的時代差,應該沒什麼共同語言的。
夢鬼在給真真講故事,很多書中的故事還有很多似乎是別人的願望的故事,每講一句話,都會看真真一眼,似乎這個人一旦不小心看好,就會消失一樣。我與顧南燭也一起聽著,很多有趣的故事。
夜色深了,聊天已經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各自回房了,夢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這個城市很美,我與顧南燭攜手將這座城市遊歷了一遍,很大,很多和睦美好的家庭,大街上的小商小販也都很和氣,什麼都好。
但是我的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與顧南燭在此安家,一個小院,只有我們兩個人,日日夜夜,靜默相對。這樣的生活放佛就應該是我所希望的,可是我總覺少了些
什麼,是什麼呢?
熱心的鄰居們會經常幫助我們,吃穿不愁,年歲無憂,缺什麼呢?
我在思索的時候,顧南燭從身後抱著我,對於我的疑問,他笑了笑:“蘇瑾,你一定是想要一個孩子了。”是這樣嗎?
幾乎就是第二天我的生命中出現了一個孩子,一個女孩,長得很像我,顧南燭很開心,我也很開心,但是似乎還是少些什麼。
顧南燭說我想要一個兒子,真的嗎?
然後我就有了一個兒子,有兒有女,似乎生活很美滿,甚至後來我的父母,親朋好友也會經常來看看我,但我的心裡還是卻些什麼?
然後女兒出嫁,嫁給一個很愛她,條件各方面都很好的男孩,兒子結婚,娶了一個漂亮溫柔聽話可心的兒媳婦。我與顧南燭也已經垂垂老矣,這些年,他一直深愛著我,就像我深愛著他一樣。這些年,我的所有生活都很幸福很美滿,我從未與人紅過臉,再也沒有見過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的生活很幸福,但是還是卻些什麼東西?
看著幾十年如一日的城中和睦的氣氛,我可能知道缺什麼了。
顧南燭睡著了,我一個人走出家門,鄰居們都向我問好,但是我並沒有說話,走到城門口,多年下來,這個城市裡的每一個人都幾乎是認識的,街坊們也紛紛關心我,今天的異常,我依舊沒有理會。
那扇門沒有守門人,只有門,但是每一個人都沒有試圖打開它,每一個人都不曾見過那扇門開啓。
我伸手推了推,拉了拉,大門紋絲不動。
我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默唸:醒來吧,醒來吧!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依舊站在梅花樹下,沒有灰白的頭髮,沒有可心的良配,沒有我的兒子女兒一家人。那座城在我身後,放佛很近,有放佛很遠,城門緊緊的關上,似乎從未打開過。
“爲什麼出來?”男子依舊
在飲酒,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過,我只是一瞬間的恍惚就已經過了幾十年。
“爲什麼出來呢?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不是嗎?”男子很不解,我回頭看著那座城,城門上的大字原先一片模糊的地方,現在已經變得很清晰,上面寫著:女媧城。
“你呢?你又是爲什麼出來呢?”我沒有回答,整個人還在一種恍惚的境界中,是的,我爲什麼出來呢?那裡有我夢想的一切,我卻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我,爲什麼出來呢?因爲我是守門人啊!”男子似乎眼睛都有些紅了,開始大口大口的喝酒。
“那裡面的事情,都是假的,對嗎?所謂的能夠實現所有的願望,也只是一場夢,對嗎?”我似乎發現了什麼,但是男子並沒有理會我。
“既然是虛構的,那我爲什麼還要呆在裡面呢?”男子開始發呆,我卻不願意放過他,我覺得這是一個美麗的夢境,雖然美麗,但是人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夢中。
“爲什麼不能呢?你想讓一個死人復活,想要與他長長久久,這樣的願望,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實現過,你可能永遠也不能實現你的願望,既然如此,在這裡有什麼不好的呢?你可以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又可愛的孩子,可能還會有更多後代,或者你是覺得老的快?我也可以讓你永葆青春。”
這真是很有誘惑力的建議,但是我還是搖頭拒絕了。
“就像你不願意一直在裡面呆著,我也不願意。”
夢鬼急了:“並不是我不願意,是因爲我一見到真真就心痛的無以復加,我之所以在這裡,就是希望有人進去的時候,能夠去看看真真。我若與真真在一起久了,恐怕這座城就會塌陷。”這是什麼邏輯?
我不是很信任的看了看夢鬼,不懂爲什麼他要是進去城就會塌陷。
“我的願望就是能夠時不時的見到真真,希望她過得好。”良久,他才這樣說出來。
(本章完)